徐可可过来找康全兄妹,主要就是为了打听孙家的事。
听说太太林美娟是想把徐可可许配到孙家,兄妹俩同时变了脸色。
“孙家在城里掌家的是孙二爷。大爷一家子都在北平管着外面的商行,家里就留了个傻儿子。再就是三爷,他人在日本,他们那房也就三夫人在家。四爷跟四夫人是同学,留洋回来的,现在还没孩子,人在南京呢。 ”
徐可可这倒是听明白了,看孙家的样子,应当不是相看妾氏,那除了傻子也就没有适婚的了。虽然知道自己那位便宜继母不是个好东西,但是徐可可还是觉着需要再确认下,
“那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那孙老夫人是给她哪个亲戚相看的呢?”
康全冷笑着摇头,“你是不知道,年前,南边妙金观的道长就给孙家这位傻少爷,算过一卦,说是只要年内完婚,就能治好他的傻病。所以应当就是他。
你不是说对你特别挑剔嘛,那就更错不了了。你不知道这位傻少爷,小时候被人称为神童,七岁的时候头磕在石头上,成了个傻子。他爹妈都不待见他。你想去北平也不是一年两载的事,却从不带着他。”
想到她的处境其实跟这位傻少爷差不多,康全看了眼徐可可,清了下嗓子。
徐可可不是原主,自然没往自己身上想,还等着他往下说,眼巴巴看着他。
“好在孙老夫人一直特别心疼这个孙子,一听说她孙子能好,就满世给他张罗亲事。可是这算卦的事,谁说的准。就算是好了,他这都糊涂十多年了,谁知道能好成什么样。
城里但凡能叫的上名号的几家,没有往上凑的。偏这孙老夫人心气还高,一般人家的她瞧不上,高门大户不是嫡出的,她都不行。就和以前那皇帝选妃一样,开春那会在城里可闹了一场。连孙二爷都没了招。
还是孙家大爷特意从北平回来,不知怎么劝的,这才消停了些。”
原主这命,真是让徐可可挺无语的,合着最初把她从老家接来,就是打着要给人家冲喜,嫁给傻子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阴差阳错,又嫁了李达康,可还是给人冲喜去了。
敢情杜秉田和林美娟不把她物尽其用,就不算完呗。
徐可可又把昨天见的年轻妇人的样貌,跟他们俩学了一遍。
康舒剥着她带来的瓜子,眼都没抬,“你要说是长的漂亮,瘦高,又能在孙老夫人跟前说上话的,那除了小三夫人就没别人了。”
她把剥好的瓜子仁放到徐可可眼前,像个大姐姐一样,冲着徐可可道,“锦姐儿,快吃。”
徐可可伸手接下,又指着手里的茶杯,“我刚才吃了,口正干,你快吃吧。他家煮的可入味了。”
康舒点着头,“我知道,以前哥哥每回去,都会带一包回来。你没买他家的茶,那掌柜家的茉莉花茶更香。跟别家不一样,单闻那茉莉茶,味道重。可拿刚开的热水冲,香气浓却不烈。”
“是,我今天在那儿喝了,虽然我说不出来,但确实好喝。”
两人说了回子茶,康舒又道,“孙家一共四位夫人,大夫人没怎么回来过。二夫人是个不管事的,孙二老爷光妾室就纳了五房,听说孙老夫人嫌闹的慌,就不往家带了,都养在了外面。三夫人是在洋人学校上过学的,年轻也好交际。现在孙家在外面的应酬,女眷这些都是三夫人出面。”
徐可可笑问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傻子没闹以前,孙家这些女眷,连着孙二爷的五位姨太太,都是找我和哥哥看的。以前就连三夫人扭了脚都是我去的呢。”
徐可可惊觉道,“以前,是因为傻子的事,才不用的嘛?”
“那倒也不是,是天德堂来了几个按摩接骨的师傅,人家专业就是干这个的,手艺当然比我强。”
“天德堂?”徐可可若有所思,她记的昨天给三姨太揉脚的那个也是天德堂的。“城里的女人好像走路都不太稳啊。”
康舒扑哧一声笑了,“什么啊,三夫人爱跳舞,又常穿高跟鞋,才总是扭着脚。”
徐可可突然想到什么,追问道,“孙老夫人既然拿这傻子,这么当回事,那天他做了什么,让孙家人能误会,还要他娶你当妾。”
听了徐可可的问话,康舒捏着瓜子的手顿了下,脸上有些羞恼,“还不就是些浑话。”
“那天三夫人不舒服,让我和我哥去看诊。跟以前一样,因为府里的婆子说,就是身子不舒服没出来用饭。老夫人不放心,才把我们叫来的。你也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就喜欢装病。所以就跟以前一样,我哥在外面等,我进去诊脉。
也不知道三夫人是不是在里面换衣服,一直磨蹭着不出来。我就在三夫人外面的小厅里候着,那傻子就从外面跑进来,冲着我就喊,思远也要媳妇,什么要光着身子,....哎呀,反正就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的胡话。”
“思远!你说,他叫孙思远?”
“是,孙家那傻少爷就是叫孙思远?锦姐儿,有什么不对嘛?”
徐可可只觉汗毛孔都竖了起来。前世原主嫁人后,对外面的事情也不是一点不知道。孙家后来的掌舵人,就叫孙思远。后来他成了世界排名第一的亚裔首富。
当年趁着国内时局动荡,他狠发了一笔国难财。后来看情况不好,就拿着从国内挣的钱去了国外。他在各国都有投资,几乎所有投资的项目,都做到了那个行业的顶尖。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杜蕊。
如果他那天跑出来,其实是想提醒,如果他不是真傻。徐可可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数。
就跟康全兄妹俩,说起她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
她把前世胡佳茹的病情跟康全说了下,“中医对她的病,有帮助嘛?”
康全皱着眉头,食指敲着桌子,沉思了下,“你说的这病症,已经病入膏肓,只怕来不及了。
这病我以前倒是听师傅提过,应当是家里长辈就有得的吧。原先京里在旗的一位,祖上带下来这么个病。这病也不是家里人都得,就是每一辈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因为这病没的。
只是那人不像你说的这么严重,他找我师傅的时候还小。
我师傅也是养着治,治了有些年头,才越来越见好些。只是,一个是,人我没见着,我也不敢确定。再者,照你说的,我估计我师傅来,也够呛。这是阎王手里夺人,不好说了。”
徐可可隐约能猜出来,他说的意思,应当就是遗传疾病。 “可什么叫养着治啊?”
“就是去不了根,要一边温养着,一边去治。最初的日子,每天都要施针,还要泡药,饮食也要当心。后面好点了,就可以隔几天施一次针。这要耗费不少时间呢, 一般家里没钱,或是大夫没功夫的,都治不了。”
徐可可点着头,也就跟他们俩把话说开了,“我跟你实说了吧,是胡市长的小女儿,只是我跟你说的,是夸大了,她现在肯定没这么严重。
我昨天见着那小姑娘就有了这个打算。康舒天天在家躲着也不是个事。我看你一时离不开这里。我本还想着,要等你师傅呢。既然你能治,那再好不过。
我去跟他们家联系,你给她治病,正好把康舒带过去。康舒在他们家肯定更安全,要是不小心遇到了,咱也不用怕。胡市长为了他女儿,也不会轻易跟孙家妥协的。反过来说,孙家再是势大,胡市长的面子也要给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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