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朝的时候,朱允熥早就习惯了自己来主持早朝,百官们对于龙椅空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皇帝到底是真生病还是假生病,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皇太孙虽然年少,可是能够掌控朝局,这就行了。
甚至多余一点的来想,两三年前也差不多是这样,只不过当时是太子在主持早朝。
任亨泰等人基本上是理出来了以后早朝的秩序,朝廷的秩序是在进一步的完善了。
皇太孙没有当朝直接允准,因为他还是要注意点影响。哪怕是脱裤子放屁也行,总不能现在立刻决定,毕竟老朱现在只是‘病’了而已。
督促有司衙门注意好秋收的事情,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大事了,很多衙门都需要配合好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马虎了。
另一方面就是五军都督府这边也需要注意了,每年秋天的时候,这不只是意味着秋高气爽,同样意味着牛羊肥硕,这也是到了要开始准备秋猎的季节了。
所以五军都督府的勋贵们也要忙碌起来了,包括一些京军、沿边的卫所,他们要在藩王的带领下出塞了,要开启每年一次的秋猎。
如今的局势就是如此,大明朝的兵力强盛,漠南已经被大明掌控,游牧民族想要在漠南发展都非常艰难,要时刻小心大明军队的兵锋。
秋猎的事情文武百官也没有任何的意见,主要就是这是老朱定下来的策略,对游牧民族持续打压、削弱,让那些人根本不能休养生息、恢复元气。
召集来一些勋贵,朱允熥问道,“这一次秋猎,诸位以为何人可以为帅?”
李景隆立刻出班说道,“殿下,臣以为晋王殿下、燕王殿下可帅军出征。”
徐辉祖补充说道,“燕王殿下出北平,可令辽王、宁王随行出征。”
辽王朱植、宁王朱权都是去年就藩,今年按照常理来说也是可以随行出征了。尤其是跟着燕王朱棣一起,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李景隆提出自己的想法,“殿下,臣以为辽王殿下不能擅动。辽王府本就未修成,高丽又陈兵意图进攻辽东,辽王殿下不能轻易出征。”
朱植这个辽王本来是应该建藩于广宁州,但是现在辽王宫殿尚未建造,故暂且驻于大凌河北。
徐辉祖不以为然的说道,“高丽李成桂篡位还未能稳固局势,只需让齐王殿下出兵镇守即可。辽东如今稳固,可令燕王殿下领辽王殿下、宁王殿下秋狩,这才是长久之计。”
李景隆说的有道理,因为现在的辽东目前只有辽王朱植是正式就藩,沈王朱模和韩王朱松,应该还需要一两年之后才能就藩。
辽东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的地方,当初征讨纳哈出后算是稳固下来,不过还有一些游牧部落不算完全归心。
再加上因为铁岭卫和王氏高丽闹翻,哪怕现在是李成桂篡位了,大明拒不承认李成桂,这也使得李成桂有不小压力。一边不断派遣使者想要寻求大明的册封,另一方面也是要陈兵,防止大明从辽东出兵。
徐辉祖说的自然也非常在理,大明的塞王镇守边塞要地,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就是到了秋天的时候要率军进入草原。
所以这个时候辽王朱植也应该随军,他是新王就藩不可能让他独自领军,当然是需要跟着燕王朱棣了,这样不只是求安稳,这也是对朱植的锻炼了。
宁王朱权本来就是在大宁,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要出兵,大家都不怀疑这一点。
朱允熥就问道,“凉国公,你以为西北该是何人领军?”
蓝玉想都不想的回答说道,“回殿下,臣以为晋王殿下可率军。佐以元戎宿将,再令肃王殿下、代王殿下、庆王殿下随行,西北必然无事。”
朱允熥看着徐辉祖、李景隆等人,问道,“你们以为呢?”
李景隆仔细想了想,还是回答说道,“凉国公所言甚是,只是臣以为晋王殿下本就节制西北诸藩王,又领筑城、划分草场之职。晋王殿下所领差事太多,还是不可轻动。”
这就是委婉的说法了,晋王朱棡现在算得上是大明宗室当中最被重用的藩王了。老朱在塞外规划营建东胜城时就是将职责留给朱棡,现在西北边的诸王府几乎都是要受晋王管制。
徐辉祖就说道,“秦王殿下刚刚镇压羌人叛乱,岂能再令秦王殿下出塞?”
朱允熥似笑非笑的看着徐辉祖和李景隆,这两位勋贵二代的翘楚也都是有着各自的一些小心思。他们说的一些话,也都是有着小小的保留。
秦王和晋王都太特殊了,一个是宗室诸王之长,天生就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另一个则不同,不要说在军中了,在朝中都有不小威望。
只要有这两位藩王在,其他的藩王绑在一块都不够瞧。
而在一些人的眼里,这两位藩王可能也是对皇太孙最有威胁的两位了。
朱允熥笑着问道,“秦王刚刚镇压羌人叛乱,晋王统筹西北边塞之事,他们若是不能轻动。总不能是让周王过去吧,或者是让楚王劳师远征?”
蓝玉这个时候就自告奋勇的说道,“启奏殿下,臣愿随晋王殿下出征。”
李景隆也立刻跪下请战,“殿下,臣也愿随晋王殿下出战!”
徐辉祖自然不甘示弱,立刻说道,“殿下,臣愿出征!”
文华殿里的勋贵们纷纷请战,这不是在表现自己,而是在现在这个阶段,大明朝的勋贵们都是好战的厉害。他们可没有因为现在的一些荣华富贵就醉生梦死,上阵杀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建功立业的机会,绝对不会嫌多。
朱允熥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三路出兵吧,前两年晋王和燕王出兵未能有斩获,今年三路大军出征。”
看着蓝玉,朱允熥说道,“你节制本部军马随晋王出征,曹国公随燕王出征,魏国公就随秦王出征吧。”
这似乎也是在端水,可是大家也都不认为有太大的问题。
名义上自然是三大藩王为帅节制兵马,可是很多人都心里清楚,兵马也就是在战时归藩王调动。甚至也就是现在这样的一些秋猎让藩王统兵,像北伐、平割据的时候,都是大将军统军。
常升左右看了看,又是他这么个国公留守在京城了。还有一个傅友德,现在在鸡鸣山下和那些大儒抢地盘修武苑呢。
朱允熥继续说道,“今早拿出章程,兵部、五军都督府都要忙起来,出兵路线、人数、粮草辎重都要备好。你们也都是宿将,这些事情用不着我说了。”
其他人离开后,朱允熥叫来徐辉祖,“魏国公,这一趟你随行出征记得多多留意。此前有奏报,秦王殿下镇压羌人,羌人听闻秦王威名就降了。”
这就是稍微的有些美化了,秦王对于西北的一些羌人来说简直就是恶魔。他此前就有在出征时将其中孕妇搜捉入秦王府,使人夫妇生离的先例。出征西番的时候,掳走一百五十名幼女,又将一百五十五名幼男阉割。
羌番投降,单纯的就是因为秦王这煞星的名声太臭了,生怕惹恼了他。
朱允熥继续说道,“还有秦王三卫,你给我整肃好军纪。这些年秦王也是有些胡作非为了,秦王三卫也要安抚一番才好。”
朱樉不只是对羌人、番人狠,此前大兴土木的时候也是役使军民,这也引起了不少怨气。
徐辉祖立刻领命,严肃说道,“臣定当竭力!”
秦王殿下确实是宗室之长,该有的尊敬肯定是有。可是徐辉祖也不见得就会畏惧,甚至就是让他去接管秦王三卫都不会犹豫,原因就是他知道秦王三卫本质上也是朝廷的兵马。
秦王也好、晋王也罢,哪怕现在看起来再有威名,对皇太孙都不会有本质的威胁。
在安排好徐辉祖的任务后,朱允熥叫来李景隆,“你去北平后,记得在合兵后注意一下宁王的兵马。”
看到李景隆似乎有些不太理解,朱允熥说道,“宁王就藩大宁,本来就是在漠南。现在也有羁縻卫所归附,宁王手下也多是骑兵,看看骑兵如何。”
李景隆就心领神会了,说道,“臣明白了,定要查清楚诸多卫所所在之处。”
朱允熥开玩笑说道,“不要闹的太难看了啊,宁王到底是我们长辈。他要是打你,伱也只能忍着。”
李景隆就笑着回应说道,“宁王殿下不会如此。”
这么说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在朱权的眼里,李景隆就是曹国公。而在李景隆眼里,宁王也就是宁王而已,可不会去算辈分、只算君臣。
蓝玉屁颠屁颠的再次回到文华殿,眼巴巴的等待着朱允熥给他一些任务。
朱允熥就说道,“随我三叔好好杀敌,这一次要是能够多有斩获才好。这两年西北稳固才行,别管其他的事情,这一趟三路大军,就是你们这一路必须要有斩获!”
这一下蓝玉来劲了,自信满满的说道,“殿下放心就是,臣定率铁骑纵横草场,剿杀不臣蛮夷!”
例行公事的秋猎,这凉国公怕是想要给发展成一场灭国之战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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