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也该早点改改你那陈旧思想破旧观念了，女性乳房露一点怎么，丢人现眼了？这是多神圣的东西怎么放在你们男人脑子里想就那么恶心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黎子升倒真没那么龌龊，好吧，实话说，他只是吃醋了，不愿意让别的男人也看到自己女朋友的美好。
见唐如意的脾气也上来了，他只能柔着声音：“乖，你换下来。现在还有时间，我找人帮你改改礼服。或者你喜欢什么样儿的，现在挑。不管天南海北，今晚我就让他们空运过来。”
“别转移话题！我告诉你，我就喜欢这件衣服，我就要穿这件上台！”
“这种太暴露的衣服，咱们之前不是说过吗，你也有乖乖听话的呀。”
“我没听话，实话说，没和你出门的时候，我就穿你不喜欢的衣服出门。”唐如意干脆和他摊牌。
“什么？！”黎子升没想到会这样，腹中又燃起怒火，“你现在是能耐了，身材好了，知道自己有钱了，自信了是吧。”
和最亲密的人吵架是最痛苦的，因为你们最熟悉彼此，最了解彼此的短处、尬点与伤疤，可以精准地将盐巴洒在对方受伤的地方。
唐如意眉心拧成“川字”，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黎子升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唐如意甚至在他眼底捕捉到了不屑，“你减肥的目的是什么？咱俩没认识的时候你就开始了吧。是为了我吗？肯定不是。”
“之前走路畏畏缩缩颔首驼背，现在走路带风，气势挺全的啊。我揭穿你爸妈真实身份之后，挺高兴的吧，终于有自信跟你那群有钱的同学一样学着化妆穿搭了？”
太过分了，他说这些话真是太伤人了。
轻而易举，将唐如意贬低成了一个媚男又拜金的人。
“你给我滚！”唐如意推开他，提着裙摆迈着大步出了门，“别跟上来！”
后台边缘是一个半弧形露台，唐如意开了门走进去又关上门，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她眺望远方校外的汪洋，顿觉海阔天空，心里的怒气与怨气平息了不少。
可还是难受，有些窒息，她趴在露台的铁栏杆上，用力深呼吸。
“怎么了，大美女。”
身后突然披上一件衣服。
“今儿这天气可不暖和，冻坏了怎么办。”
是牧舒恒，唐如意转过身看清楚了。
“造型师跟我说要咱们下午来试衣服还有试妆，我来的晚了点，刚在后台没看见有人。想着……我在楼下看到二楼有个美女在抱头痛哭，有点像你。”
牧舒恒没有问原因：“如果很难过，我可以提供一个免费的温暖的抱抱。”
唐如意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不用了，谢谢学长。”
“我们走吧。”
后台没人，看来黎子升已经走了。
她捂紧身前的衣服，将春光遮得严严实实。
她当然不介意自己穿着暴露，也不想在意黎子升的评价，可他的反应一个劲儿地往她脑海里钻。
“看来你真的很冷啊，我还想着看看你穿那件礼服什么样儿呢。其实啊，我昨天来这儿就看见你要穿的衣服了，为了给你个惊喜就没告诉你。应该是你同学设计的吧，真是太太太太太好看了。”牧舒恒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
“我从昨儿就在期待，我寻思着这衣服穿你身上得多好看啊。怎么说呢，这衣服认识你的人看一眼就知道是为了你设计的……”
“唉唉唉，真是不好意思啊，老师拖了会儿课，我迟到了！”
远处跑来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女，手里提着个大化妆包。唐如意没见过她，但能猜到，这姑娘应该就是化妆师。
彩排一直到晚上才结束。
“好啦，明天的流程就和今天一样。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拿出最棒的状态。”
负责人在台下向众人鞠了个躬。
牧舒恒先几步跳下舞台，接着向上方举起手掌，让唐如意小心地搭着他的手下来。
唐如意一脸沉闷，满腹心事。
换好衣服，在牧舒恒的陪伴下走到活动中心门口，她期待地环顾四周。
周围跳出来三个人。
“Chua！”
是崔红凌、李明月和尚浅。
“呀，你把我们给你设计的衣服换了呀。你也不发个照片，我们跑这么老远特意来一睹芳容呢。”
“绝了如意，那衣服好看吧。作为跟你睡了两年多的室友，我可太了解你穿什么好看了。”
唐如意没看到想见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牧舒恒识相地跟她道别：“既然有人来接送你，我就不惹人烦了，明天见。”
“学长哪儿的话，不烦，明天见。”唐如意打起精神跟他道别。
在室友的陪伴下回到宿舍，累了一天的她洗完澡不想说话，只想睡觉。
昏昏沉沉即将入睡之际，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
她挣扎着拿起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23：58。
【黎子升：明天不许穿那套衣服。】
神经病。
半梦半醒而且一肚子怨气的时候被人吵醒还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真的会很烦很怒很不满。
唐如意没回，已经想好了下次见到他要说什么。
第二天，唐如意带着笑容自信地走上舞台。
她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柔和地扫视了四周，却在角落里看到了黎子升。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刹那，很快就恢复正常。
流程终于顺利走完，踩着高跟鞋站着滔滔不绝了半天的唐如意松了一口气。
宣布典礼结束后，她提着裙摆要下台。
当看到站在后台，双手抱臂，明显是在等她的黎子升时，她原本走得四平八稳的脚扭了一下。
四周没有支撑物，离她最近的人牧舒恒也跟她相距二十米，来不及抓她。
情急之下，唐如意抓住了撤在旁边放权杖用的台案。
台案被她放倒，噼里啪啦，玻璃碰到地面。
厚重的玻璃并没有四分五裂，但唐如意看到了一角的裂痕。
台下的观众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后台发生了什么。
一片慌乱之际，黎子升冲过来。
唐如意近距离见到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昨晚睡前她想说的话，现下他冲过来的短促的时间给了她勇气。
她一口气说完：“黎子升，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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