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陈东明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避开沈飞的目光，淡淡地说道：“我有点困了，沈主任，我可以睡觉吧？”
说着话，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沈飞眉头皱了皱，虽然他很想用辣椒水老虎凳给陈东明这个王八蛋一点教训，但他更清楚，纪委办案是不允许有这种事情的。
陈东明不是一般人，他是常务副市长，背后还有更高的领导。
毕竟官场是伯乐制度的地方，他陈东明被提拔起来，后面肯定有好几个伯乐，这些人可以允许纪委双规违纪违法的沈飞，但绝对不允许陈东明被纪委刑讯逼供。
“陈市长，抵赖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沈飞看着陈东明，平静的说道：“你做过的事，没人能救的了你！你不用想着抵赖了。”
陈东明闻言笑了起来，淡淡地看着沈飞道：“那好，我等着你把证据放在我面前。”
事到如今，他算是想明白了，自己的所有事情看样子都瞒不住了，但他并不觉得沈飞有本事查清楚当年的事情，毕竟当初的收尾工作，他可是很清楚的，黄志超做的很干净。
听到他的话，沈飞的脸色愈发严肃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看着陈东明，一字一句的说道：“相信我，不管是当年冯桂平还是后来的姜洋，你都必须要给这些人一个交待，你以为你抵死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是么，放心吧，我会让你开口的。”
陈东明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闭上了眼睛。
沈飞也知道，继续审问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转身便离开了审讯室。
回去的半路上，他考虑了许久。
其实沈飞明白陈东明的意思，自己所有的证据都是姜洋口述的，真的人证冯桂平已经死无对证了。
至于冯桂平留下的那个材料，只有文字叙述，并没有任何照片，其实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
考虑再三，沈飞便找到了姜洋。
“怎么样，陈东明承认了么？”
姜洋对沈飞问道。
“没有。”
沈飞摇摇头道：“我们早就应该想到，这家伙不可能轻易招供的。”
说着话，他看向姜洋道：“你想想看，有什么重要线索我们忽略了。”
姜洋想了想，对沈飞说道：“还真没有，当年冯桂平拍到的照片上面，没有陈东明，有黄志超，但按照冯桂平举报的材料上面所写的是，冯桂平亲口听一个受害者说过，侵犯她的人当中，有一个人叫做陈区长。”
这些东西，沈飞自然也知道，他闻言苦笑起来道：“光凭着这些证据，自然是不够的。”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有个阳光聋哑学校的老师，叫杨帆的，也举报过张宝辉，对么？”
姜洋想起一件事，对沈飞问道。
“是的。”
沈飞微微点头，随即说道：“不过他现在失踪了，我怀疑他可能被陈东明或者黄志超指示人给灭口了。”
“我觉得应该不至于。”
姜洋闻言摇摇头，对沈飞说道：“我觉得杨帆这个人应该还活着，因为如果他死了，完全不需要像现在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到他的话，沈飞眉头皱了皱，随即反应过来姜洋的意思。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个情况。
如果那个杨帆真的已经被人杀死了，那完全就可以跟冯桂平一样，被栽一个别的理由死亡就是了，可现在他没了痕迹，很显然是躲起来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查这个杨帆的下落好了。”
沈飞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是如今最后一条线索，只有找到这个杨帆，才有机会彻底撕下陈东明的伪善面具，让他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
很快。
沈飞就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叶世荣。
“有把握么？”
叶世荣对沈飞问道。
“有。”
沈飞斩钉截铁的说道：“只要能够找到杨帆，我觉得就能够发现证据，而且他当年也是举报过陈东明等人的，他肯定知道真相。”
纪委办案需要人证和物证，只要有杨帆的指证，沈飞就有信心把陈东明绳之以法。
“好，我这就给省公安厅打电话。”
叶世荣想了想说道。
毕竟想要查询一个人的踪迹，警方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
虽然杨帆已经失踪好几年，但只要他还没死，跟他相关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
哪怕齐城市公安局这边有陈东明的人，但省公安厅的能量是超出很多人想象的。
不到两天的时间，还真就被省公安厅查到了线索。
“富民县？”
沈飞惊讶的看着叶世荣，手中拿着叶世荣递给自己的传真。
“是的。”
叶世荣点点头，杨帆的亲姐姐嫁给了富民县的一个老师，原本那个老师是独生子，结果五年前却突然多了一个弟弟。
“有意思。”
沈飞点点头道：“叶书记，您要是有时间，我想请您跟我一起过去。”
“呵呵，怎么着，怕你的身份他不相信？”
叶世荣很快就明白了沈飞的意思。
沈飞点点头：“是啊，您如果能过去，起码他会相信我们的决心。”
叶世荣闻言考虑了大概十秒钟，最后决定道：“好，肌肉这样，咱们就过去吧。”
他本身也是一个想要做事的好官，尤其对于陈东明这种人渣，叶世荣是相当痛恨的，所以他自然也不介意跟杨帆见个面。
………………
富民县。
杨帆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两台车，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沈飞和叶世荣等人，一脸震惊。
“你们是？”
杨帆不解的问道。
“省纪委的。”
沈飞自报家门，对杨帆说道：“这位是省纪委的叶书记，率领省委专案组，来齐城调查陈东明和阳光聋哑学校的问题，之前你是不是举报过张宝辉？”
“你认错了，我不是杨帆，我……”
杨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沈飞却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我可没说你叫杨帆。”
这一刻。
杨帆顿时不吭声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住了。
想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沈飞：“你们真是省纪委的？”
沈飞呵呵一笑，看向缓缓掏出工作证的叶世荣：“叶书记，该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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