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全班的面跟老师顶嘴，你说该怎么办吧？”
隔壁小学，灭绝师太翘着二郎腿，狭长镜片后面的眼睛闪过一丝轻蔑，抬眼看着面前高大脊背微曲的老头，漫不经心的语气透露着威胁。
自己的孙子自己知道，尤其从小就生活在军营里的。
唐老爷子不卑不亢：“请客人坐下是最基本的礼貌。”
灭绝师太冷呵一声，唐老爷子扭头就走。
唐桐唐桦兄弟俩站在办公室外，见唐老爷子这么快出来，皆是一震。
“爷…爷爷，我发誓，我没有跟他顶嘴，就算有，也是她先没事找事的！”唐桦屁颠屁颠走上前，扶着唐老爷子的胳膊，半是气愤半是委屈地说道。
唐桐抿唇不语，走到另一边，扶着唐老爷子的另一只手臂。
徐倩倩站在楼梯拐角处，偷摸看着祖孙三人，暗自记住唐老爷子的样子，心里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唐桐喜欢上她的！
“知道知道，”唐老爷子难得温和一次，“爷爷当然相信你们。”
那个老师连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揉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走吧，你妹妹在隔壁学校跟人打架了，我们去给她撑腰。”
唐老爷子想起家庭群里的消息，拿出手机，边走边回复一句：我们也来了。
正巧看见群里打电话了，便连上蓝牙，点了进去，然后静音闭麦。
“啊？妹妹跟别人打架？确定不是别人跟妹妹打架？”
唐桦挠头表示不理解。
妹妹力气大他是知道的，但这并不代表妹妹会无理取闹欺负弱小呀。
耳机里传来芸宝奶呼呼的声音，“我说没有，他就一直说有……”
许久不说话的唐桐一锤定音：“妹妹肯定是被欺负的狠了，所以才动手的。”
“不过我想知道受伤没？”唐桐记得他书包里还有创可贴，正好可以顺路给妹妹带过去。
唐桦笑：“嘛呢哥？你忘了芸宝能徒手掰门了？我看是别人受伤才对，妹妹打架铁定赢！”
他已经想好等会要奖励妹妹什么东西了，纪念妹妹第一次打架的胜利。
唐桐唐桦的话唐老爷子没有在听，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电话对面，精神高度紧张，不仅是因为听见了芸宝的哭腔，还有她说的话。
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妓女？
生病？
不是唐家人？
芸宝是女儿唐婉芸的亲骨肉，是唐家的小公主，这是铁板钉钉已公布全社会的事。
谁在背后嚼舌根？
不管是谁，唐老爷子一定会把幕后者揪出来的，让他/她付出代价。
＊＊
“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学生，父母眼中的好孩子？！”
唐老夫人啪的一声把水杯拍到桌子上，气得浑身颤抖。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拉起芸宝就走：“走，芸宝，我们走！你是唐家人，是唐家的人，身上流着的是唐家人的血，你妈妈不是……”
唐老夫人突然就说不出来了，那个词，极具侮辱，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用这个词来对待自己的女儿。
更不敢想，女儿走丢后遭遇的非人的对待。
如果……万一真的……
思绪飘到这，唐老夫人只觉得胸口闷，喉咙异常发甜，眼前像蒙了一层纱布，白茫茫一片，模糊不清。
恍惚中，她仿佛看见了女儿。
“诶呀，小星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头发全白了。”女儿一点没变，如以前一样，没大没小，偏偏对这样的她还生不起气来。
不仅不生气还想着该怎么巧妙地接她的话。
“小芸子，”她好像在说话，“对呀，我怎么头发全白了。”
面前突然出现一面高大的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镜子里的女儿。
“对呀，我头发怎么全白了……”
噗——
镜子里的女儿身后出现一个彪莽大汉，手上拿着刀，刀刃抵在女儿脖子上。
鲜红的血液沿着刀刃滑到刀柄。
大汉的手也是血淋淋。
滴答……
落在地上，温热滚烫。
原地开出大片如血一般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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