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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痛快!哈哈哈……本王已经好久不曾这么畅快地和人合奏过了。”他高兴地大笑,那笑声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如雾中荷香,幽然不绝……
“王,若奴也很久不曾见您这般高兴了。”贴身侍女若奴见主子这般,也高兴不已,“王能遇此知音,中原这一趟已经是不虚此行了吗?若奴猜想那弹琴的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子。”
“这位女子情感细腻丰富且技艺高超,不管我怎么变调,她总能马上跟上,就连我刚才临时谱的一曲,她都能跟上。若不是担心她弹得太久会伤了手,本王还真不想停下来。”萧逝之细细地回味着刚才的美好。
“王,与镇南王的会面要等到晚上,咱们不如循琴声而去,会一会那女子,可好?”
“好。”若奴的提议刚好说中了萧逝之的心声,两人往方才琴声飘扬的地方走去。
远处,萧逝之的燕陵十三骑隐秘地跟在后边,做着滴水不漏的保护。
“猗房,没有想到你的琴技竟然这么好,连我这个不太懂音律的人都听得动容了,那今晚的表演可就靠你了,琴我先拿回去。”霍水灵将琴拿了过去,再次叮嘱猗房。
其实,水灵说了什么,交代了什么,猗房并没有怎么听到心里去,会愿意晚上代水灵表演,也仅仅因为她想要弹琴了。
她的脑海中回响的都是刚才与她合奏的箫声,弹完琴,她竟有一种酣畅淋漓且意犹未尽的感觉。
那是什么样的人,仿佛能读懂她的心思,他后来临时谱的那首曲子,让她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这位姑娘,弹得如此一手好琴,让萧某好生佩服,不知可否做个朋友?”
萧逝之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出现在身后,猗房和水灵同时转过头去,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一个面如冠玉、眉清目朗、眼若流星的美男子。
猗房看到他身后的女子手中持箫,便知刚才与她合奏的人就是这个男人了。
而萧逝之看着水灵,这个怀抱古琴的女子就是方才与他合奏的人吧?
水灵愣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猗房,看来这个男子将她误认为是抚琴之人了。
“这位姑娘,我家公子绝无轻薄之意,只是知音难求,才过来与姑娘打个招呼,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若奴见水灵有些微愣,而他家主子又痴愣愣地看着人家,便出来打破了那有些尴尬的气氛。
“哦,不会,我……我也很高兴能遇到知音。”水灵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若奴见萧逝之那么久都不说话,继续问道。
今天的王是怎么了,平日温文尔雅的风度怎么不见了?
猗房静静地站在一旁,见这些人聊得热闹,便默默地退了下去,萧逝之的视线被她牵引了去。
“我叫霍水灵,很高兴认识公子。”
“水灵姑娘的技艺让萧某佩服,而我后来临时谱的那曲你竟然也能领会得如此之快,我想问问……”
“不好意思萧公子,水灵还有事,要先走了。”水灵生怕若奴再问下去,那就要露馅儿了,于是转身匆匆离去了。
萧逝之心中顿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王……王……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不会是被那水灵姑娘把魂魄给吸了去吧?”若奴故意取笑道。
萧逝之却叹了口气:“其实乍见到抚琴的姑娘时,本王心里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那水灵美则美矣,但气质一般,整个人仿佛是空的。”
“她能抚出这么美的曲子打动了我们的王,怎么会是……空的呢?”若奴不解。
萧逝之的脑海里浮现出猗房的身影,孤傲、冷若冰霜,尤其是当看到他出现时,所有的人,包括弹琴的霍水灵,都对他俊美的样貌惊艳了一番,唯有她,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看她的穿着和打扮,应该是个丫鬟侍女之类的,但是她那气质却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
到了晚上,整个军营里已经沸腾了起来,篝火将天空映成了通红的颜色,女人们都出来了,和将士们打成一片。
只有猗房一个人,将自己的身子隐藏在众人后面,沉默不语。
段世轩出来了,他一袭白袍,俊逸非常,浑身散发着如谪仙般的气质。
水灵羞怯地跟在身边,娇俏美丽,众人对他们无不顶礼膜拜,段世轩是英雄,水灵成了美人,而她呢?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跪倒在地。段世轩冷冷的眼神扫过下面的人群,在角落里的猗房身上停留了不到片刻的时间。
“各位将士,今日萧国国君出访,让我们欢迎萧王。”段世轩的声音如洪钟,穿透每一个人的耳膜。
一阵欢呼之后,萧逝之手持宫扇现身,他身后仅跟了一个侍女,这多少让人有些意外,萧逝之对段世轩就这么放心吗?身边连一个侍卫都没有。
猗房一看,才知今日吹箫的男子,竟是萧国的王。
段世轩笑了笑,抬手示意萧逝之落座,萧逝之微微点头,朝段世轩身边的水灵颔首一笑。
落座的瞬间,萧逝之不经意间瞥到了藏匿在众人当中的猗房。她那将自己遗忘于尘世的神情,让他忘了坐下来,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她,而她毫不知情。
“你过来,陪萧王。”段世轩出声命令,猗房抬起头来,他的手正指着她,“过来,替萧王斟酒。”他冷酷如撒旦,像一朵有毒的罂粟,散发着一种引人走向毁灭的邪气。
猗房怔住了,他要她陪酒?
“聋了吗?”他不悦地挑眉。
猗房在众人的注视中慢慢地起身。段世轩身旁的水灵脸上露出了隐隐的笑意,谁说王爷被这军妓迷恋了?明明就只是把她当成妓嘛,她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用看好戏的眼光看着猗房。
“公主!”清乐低声喊道,手拉住了猗房的裙角。
“无碍。”将裙角从清乐的手里抽了出来,她离开了座位,那白色的裙边从椅子上缓缓滑过,带起一道忧伤的弧度。
蓝禄看着猗房那仿佛无关紧要、无欲无求的表情,心微微抽痛。
“萧王请饮酒!”段世轩举起酒杯,嘴边再次泛起高深莫测的残酷笑意。
萧逝之看着起身前来的猗房,向段世轩问道:“王爷,不知这位是?”
“本王不认识,没见过,大约是下等军妓吧。若萧王喜欢,她今晚就是你的了。”
这话仿佛利剑,将人刺得体无完肤。人们都看着猗房,可是他们惊奇地发现,猗房的脸上竟然带着淡淡的浅笑。
而萧逝之在听到段世轩的回答时,顿时对猗房充满了歉意,她的模样那样高贵,他完全没有将她和军妓联系起来。
“真抱歉,姑娘。”他诚心对她道歉。但是猗房并没有吱声,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按照段世轩的吩咐,替他斟酒,这样萧逝之就更加愧疚了。
晚宴正式开始了,整个宴会现场热闹无比。
猗房继续拿着酒壶替萧逝之倒酒,期间,好几次,那酒都洒了一些出来,溅到了萧逝之的手上。
“不用斟了,我自己来便可,你若觉得不适,就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上去吧。”萧逝之按住了猗房的手,体贴地说道。
段世轩那双锐利的眼睛没有放过这一幕。
“不必了,我只是做我该做的。”猗房将手从他的大掌里抽了出来,用衣袖擦去他手上的酒渍。
“……公主……今日镇南王宴请萧逝之,皇上请公主将这些药粉放入萧逝之的食物中……”脑海里浮想起尹承交代的话,她要这么做吗?
如果父皇灭掉了段世轩或段世轩推翻了父皇,她都必死无疑。害了萧王,段世轩不会放过她;害了父皇,她就是个弑父的罪人。
不管谁赢,她都只是一个牺牲者,历史不会留下她的名字,人们也不会知道在这一场帝位的争夺战中,有一个女人牺牲得那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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