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将宋云初送到侯府门口就离开了,宋云初回到府上,才听说任柏远去宫中献殷勤去了。
她冷笑一声,无论什么时候任柏远都记得拍马屁。
也不知道他那根断了的小指如今疼不疼了。
宋云初回来仔细问了洛洛白天的事,得知了经过后,宋云初惊讶地问:“洛洛怎么会跟陛下走在一起?”
她记得以前洛洛说过,小皇帝除了会搭理任怀月两句,其他人他谁都不理。
外人都说小皇帝是能兼听百家之言、虚心学习、善于纳谏的明君,但从许府读书一事来看,小皇帝明显还没修行到传言的那一步。
或者说以往他表现出来的,都是有人在身后帮他圆滑处理了。
所以宋云初一直让洛洛只管读书,不用跟小皇帝多接触。现在洛洛却跟小皇帝走这么近,让宋云初不由地好奇。
洛洛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
宋云初更讶异,看向晓霜。
晓霜沉默着没开口,宋云初再次看向洛洛,想了想道:“洛洛若是不想说便不说吧,等你想告诉娘亲的时候,娘亲再听你说。”
洛洛抬起头,神色有些愧疚:“娘亲对不起。”
宋云初笑了,将人抱了抱:“你没有对不起娘亲,你平平安安的,娘亲就很开心了。”
洛洛这才开心地笑了,宋云初让小厨房将晚膳端上来。
如今她们吃的都是春夏从庄子里送过来的新鲜瓜果蔬菜,另外猪肉、鸡肉一类的庄子里也都有,这样就不担心别人从中下毒了。
如今在侯府里,她们这个院子几乎与整个侯府隔绝了。
侯府中馈现在是老夫人在管,老夫人年纪大了精力不够,做事就容易出纰漏。府里上下怨言不少,西府的人见状来闹两次事,都被老夫人赶走了。
而且宋云初知道侯府账面上没银子了,如今快入冬了,以往这个时候府里上下都开始准备冬衣了,但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西府都有人找到宋云初跟前诉苦,话里话外都希望她重新执掌中馈。
虽然宋云初掌中馈的时候,她们占不到便宜,但该有的福利她们都有啊。哪像现在不是今日缺了这么,便是明日缺了那个。
马上要过冬了,连过冬的炭都没储备,这让她们怎么过下去。
但这些都被宋云初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侯府现在就是一个烂摊子,任柏远还在往外抽钱建他的制瓷厂。
过不了多久,就会连这些假面都维持不了了。
但这些都是后话,如今宋云初更关心小皇帝当街被行刺的事。
当晚西门边有个丫鬟匆匆进来禀报,说西门外有个人非要见宋云初,还说是有事关二小姐的重要消息。这些守门的人根本不敢阻拦,连忙跑到宋云初跟前来禀报了。
宋云初听到消息忙走到西门外,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小人参见夫人。”小七依旧披一块破破烂烂的麻布,脸上黑灰难辨,却龇着一口白牙走上前来。
“小……七?”
这是当初将任柏远从望月湖救上来的那个乞丐,宋云初还有点印象。
小七黑的看不清原貌的脸上露出笑意:“正是小人。”
宋云初笑道:“二十两银子花完了?”
小七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一收认真下来。“小七今日过来是有事要禀报给夫人,今日长安街上发生刺杀的事小人听说了,那些刺客是从瑞王府出来的。”
宋云初脸色倏地一沉,眸光冷冷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刺客是从瑞王府出来的?你可知道行刺圣上是何大罪?你指认瑞老王爷你可承担得了后果?”
小七道:“小人有几个弟弟妹妹,都是在街巷里讨饭过日子。长安街上发生刺杀时,他们正缩在瑞王府后门的巷子里捡菜叶子吃。那几个刺客回府的时候,就是从后门进的。他们缩在垃圾里,才没被发现,而且……”
他顿了顿看向宋云初,忽然挺直胸膛说:“小人觉得那些刺客不是冲陛下去的,而是冲二小姐去的。”
宋云初眼睛一眯,沉声问:“你有何证据?”
小七道:“小人没有证据,但那些刺客没打多久就迅速撤离了。若是一开始就冲着陛下去的,不会就派这么点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撤退。”
“但若不是为了刺杀陛下,那就说得通了。”
宋云初沉着脸看了他许久,小七手指紧张地往下拽了拽衣服,强行保持冷静。
半晌后,宋云初收回目光:“这些都是你的推断没有证据。”
“小人知道,所以小人只是告诉夫人,由夫人来判断。”
宋云初笑了出来:“你倒是机灵,说吧这次要多少两银子?”
小七扑咚一声跪了下来:“小人不要银子,小人只求夫人给小人的几个弟弟妹妹一口饭吃。”
宋云初脸上笑着没说话,小七低着头惴惴不安,却不敢抬起头来。
宋云初上下打量着他,第一次小七救了任柏远,很明显是想效仿平家,成为侯府的恩人。
他虽然聪明,面对她却不敢真的邀功。所以他机灵地要了二两银子,但宋云初却给了他二十两。
如今他打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上门来告诉她。
若他没有其他目的,宋云初可以将他收下。
宋云初吩咐:“你明日去听风楼,自然有人安排你做事。我不养闲人,但如果你有本事,能得多少都算你的。”
“是,多谢夫人。”小七喜出望外,冲宋云初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才离开。
等他离开,宋云初道:“让二哥的人帮我调查调查,这个小七是什么身份,还有他的兄弟姐妹又是怎么回事。”
宋云初身边缺人手,若都用二哥的,有些事就避不开二哥,必然会将国公府牵扯进来。
也是时候培养一些她自己的人了。
不过能不能用,得她调查完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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