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甩袖而去的高大身影,十月扶着大肚子慢慢的在软榻上坐下。
小兰等人在她身边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样的情形在十月怀孕八个月以来,已经持续了五个月。
“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的呆会儿。”
“娘娘,陛下他不是真的这样的。他只是怕留着这里,您的情绪会更加激动。”
“是吗?为了我好,就给我的房子塞人,为了我好一天十二个时辰,就有六个时辰和她待在一起吗?”
“娘娘,阿离姑娘她虽然只有十岁,但是医术高明,在江南那么大的一场瘟疫下救了那么多人,又救了皇上。要不娘娘就看看能不能试着接受她……”小兰小心翼翼的说着,要不是看十月一直在钻牛角尖,她不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呵呵!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十月冷冷的一笑。
医术高明又怎么样?
难道就可以当着自己的面和赵仁卿卿我我,可以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挑衅自己吗?
十月空洞的眼神扫了一眼这花了她所有心思建出来的屋子,每一个角落都寄托着她对上一世的怀念。
她不想自己的地方被别人侵犯有什么错?
真的是单纯的害怕自己情绪激动,那为什么和那个带回宫的阿离在一起的时候,那么的亲密无间,甚至要把她的锦园给阿离住。
她觉得自己的心病了,得了一种被人不信任的病。
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天甩袖而去的人又回来了,心疼又爱怜的看着哪怕大着肚子,还是小小的一团蜷缩在榻上的人。
轻轻的揭开丝被上去,刚刚还睡得踏实的十月,仿佛感应到赵仁的气息,慢慢的向他靠拢,鼻息间轻轻的发出一声谓叹。
不知道为什么,赵仁的鼻子在瞬间就酸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十月拒绝阿离要求的时候,一次次的变得不耐烦。
是他忽略了十月。
十月本来就是一个骄傲的女人,被一个小孩子指手画脚的安排生活,这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啊~”
感觉到怀里的女人翻了一个身,然后是绷直着身体痛苦的呻吟,赵仁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十月,你怎么了?告诉我你怎么了?”
“赵仁,腿抽筋了,好疼!”
十月朦胧中听见赵仁的声音,遵从心里的想法像以往一样的对赵仁撒娇的说。
“别急,我给你揉揉。”
顺着绷直的腿摸下去,十月的小腿有一个坚硬的肿块,按照杜仲教的方法从脚尖开始按摩,好一会儿后十月的身体才慢慢的变软。
悄无声息的把头埋在枕头里,赵仁在大冬天里摸到一手的湿润。
“我该死!不应该因为和你怄气放着你不管不顾!”
十月埋在枕头里的头一直都没有抬起来,任由身边的男人一遍一遍的忏悔。
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十月坚硬的肩膀在许久后才慢慢的放松,赵仁小心的把她捞进怀里,枕头上一大片的水渍让他的心一下抽紧。
天亮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十月摩挲着旁边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床榻,心伤了,就是补上也会留下缝隙。
午时自己禁足了三个月之久的十月,出了锦园在御花园偶遇了当值的羽林卫统领苏醇,简单的一句话后两人就分开。
苏醇捏着手里的纸条,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睛不被水雾蒙住,他没有看见光彩照人的十月,那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她现在面容憔悴,除了一个巨大的肚子外,四肢看起来比怀孕之前还要瘦弱。
十月她不幸福!
怀孕八个月,有五个月都和丈夫冷战的女人,是何其的心伤。
生产的日子转眼间就到了,一直被十月拒绝的阿离终于在这天进了锦园,床榻上疼痛过激的十月只是满脸汗水,小脸憋的通红,一声不响的忍住那撕裂般的疼痛。
“姑姑,你按摩娘娘的肚子,我的手劲不够!”阿离在床榻不远的地方指挥着,脸上没有焦急,有的只是对十月的轻蔑。
仿佛在告诉十月,瞧瞧你一直拒绝我进来,现在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到的时候,还不是任由我在这里自由出入。
“阿离姑娘,娘娘这是双胎,太用力的揉恐怕会伤了胎儿啊!”稳婆抬着满是鲜血的手擦着汗水道。
“皇子一定会平安的出生,皇后娘娘生产血崩在所难免的。”
阿离嘲讽的看着痛得龇牙咧嘴还不忘用眼睛瞪她的十月,说的轻描淡写。
“可是娘娘的身体一切正常啊?只要现在补充体力,可以正常的生产。”
“那我就让她不能正常。”阿离飞快的往稳婆大张的嘴塞了一颗褐色的药丸,指着床榻上的十月说,“不是她死,就是你死。”
稳婆彻底的软了,看着气息微弱的十月,战战兢兢的上前助产。
距离十月进产房已经四个时辰了,赵仁坐立不安的一直在门口徘徊。
杜仲满脸焦急的看着里面不同寻常安静的产房,他的内心是悲痛的,没想到师妹哪怕换了身体,还是那样的狠毒,他到底要不要和皇上说事实!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诞下了龙凤胎!”关了许久的宫门终于打开,浑身是血的稳婆跌跌撞撞的出来报喜。
“真的吗?皇后娘娘现在怎么样了?”赵仁欣喜过后,已经抬脚往产房里面冲。
里面跑出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小身影,“不好了!娘娘血崩了!”
赵仁的脑子一片空白,冲进屋里闻到的是浓重的血腥味,雪白的床褥被鲜红的鲜血染红,那红的发黑的液体顺着褥子往下淌,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那是生命即将消失的声音。
“来人!快点想办法救皇后娘娘!”
赵仁双眼血红的对着外面喊,他做了这么充足的准备,为什么还是这个结局!
“不了……赵仁。这里好疼,好难受……”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女人嘴角勾着一抹笑,手轻轻的搭在左胸口,“总是这样让你看见狼狈的我……不好。现在我要走了……好好的抚养我的孩子……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再也不要遇见你……再也不要……”
最后的话音低的几乎没有,赵仁还是听见了。
“不……你不能丢下我!哪怕是黄泉碧落,我也要把你带回来……带回来...你回来——”
纤细的手慢慢的垂了下去,眼角的晶莹慢慢的滑落,嘴角勾着的笑迟迟没有散去。
“啊——十月!给我回来--”赵仁发出一声嘶吼,嘴角淌下一条血痕。
“皇上,让微臣来给娘娘行针……”不顾阿离阻止跟着进来的杜仲,哆嗦着道。
他第一次面对病人的死亡感到恐惧。
屋外满脸兴奋的阿离被一把大刀敲击在阿离的双腿上,小小的身体瘫软在地上,再也不能站起来。
苏醇没有听从十月纸条上的吩咐,提前行动了。
“罪奴阿离加害皇后,现关进水牢,永世不得救赎。”
————
十月仿佛经历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有甜蜜,有撕心裂肺的痛,有许多不舍,也有许多的绝望。
再次醒来后,梦里的情景却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眼前这个坐在自己床边,满头白发的大帅哥是谁?
那痴情的目光让十月的脸颊发烫,呼吸加速。
“你好!我叫十月,先生您贵姓啊?”
赵仁还没有从十月昏迷三年醒来的惊喜中反应过来,又被十月这自我介绍吓到了。
上天给了他机会让他们重新开始吗?
缓缓地伸出手,勾起风华绝代的一笑道:“免贵姓赵,名仁。字墨轩。敢问姑娘,在下可以追求你吗?”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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