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菱歌匆匆赶到咖啡馆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一位正吞云吐雾的美女,她不由得眉头一蹙走过去说:“香云,我都说多少次了,你这烟抽的也太凶了点儿!”
香云抬头看着叶菱歌,一身黑衣红唇显得尤为醒目,她无所谓地一笑说:“没事儿,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又笑着说:“怎么?是不是把我们今天的约会给忘记了?”
叶菱歌放下包坐下来,伸手拿走了她唇上的香烟说:“女孩子家的,抽多了不好!”
香云冷声一笑,撩着秀发不屑地说:“女孩子?我还算个女孩子吗?我顶多算个堕落的风尘女子而已。”
“你不要这样说,没有人这么看你,也没有人这么说你,你不要自暴自弃地这样糟蹋自己!”
“是吗?”香云莞尔一笑,凝着叶菱歌说,“那我要告诉你,我都陪楚大公子睡觉了,你还这么想吗?”
叶菱歌一怔,沉声说:“你没有不必要这样糟践自己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香云冷冽一笑,又抽出一支烟来,放在唇上燃起后深吸一口,对着空中优雅地吐出了一个眼圈说:“菱歌姐,我想知道你这样说话是因为你对楚大公子还心存爱恋呢,还是出于对我的怜悯呢?”
叶菱歌闻听此言,没好气地说:“亏你还想得出来,你觉得我对楚非还存有念想吗?你也太高看我了?”
香云笑着说:“最近,你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不过,好像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叶菱歌凝着香云郑重地问,“我问你,子航被人打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香云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眼,淡淡地说:“是的,不过,只是给他提个醒儿而已,后面还会继续给他提醒的!”
“香云,适可而止吧。何必要跟他那样的人较真呢?你是个女孩子,以后还要嫁人生子的,就别……”
“呵!”香云发出一声冷笑,“嫁人生子?菱歌姐你是在说我吗?你觉得我还能嫁人生子吗?”
“为什么不能?”叶菱歌定定地看着她,“只要你爱惜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呢?”
“这是不可能的!”香云的眼圈一红,发出一声冷笑,“我跟唐子航在一起,为他坠了五次胎。最后一胎时,医生说如果再坠胎的话,以后我就不能生育了。我很害怕,就去求唐子航,就算是为了我请不要伤害这个孩子了,我怎么求他都不同意,我死活不愿意去医院,他就把我爆打了一顿,一脚踢在了我的肚子上。”香云满脸的绝望,“就从那个孩子流掉的那一刻,我已经对他彻底的绝望了,他再怎么悲惨都远不及我的伤痛!是他剥夺了我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的权利。”香云泪如雨下,定定地凝向叶菱歌,“菱歌姐,你说,身为一个女人,还有比这更加让人绝望的事儿吗?”
叶菱歌默了一会儿,红着眼睛说:“我理解你!”
“理解?”香云流着眼泪发出一声冷笑,“你只能理解,不能体会,你永远不懂得那种绝望和窒息般的疼痛……”
“我懂得!”叶菱歌红着眼睛凝着香云的双眼说,“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前一阵子我刚刚经历你经历过的痛苦,我的孩子被人给陷害掉了!”
“啊?”香云不可思议地看向叶菱歌,“你为什么也遭人暗算了,莫非又是……”
“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叶菱歌打断了香云的话,“怎么样?有什么料要爆吗?”
香云诡异一笑:“你说呢?”
叶菱歌看着她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
香云叹了一口气:“你就不能对我有信心一点儿吗?”
“真的有?”叶菱歌急急地问道。
香云不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说:“没有爆料只有猛料!”
“哦?快说说看!”
“你想知道什么?是他对你还有没有念想呢还是……”
叶菱歌急急打断了香云,说:“你就别开玩笑了,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明白。”香云敛起笑容说,“楚家的野心果然和你猜测的是一样的,有一点儿可以证明,就是你父亲生前的几个公司现在已经被楚家低价购入。”
叶菱歌一惊,问道:“是茶叶公司还是房产公司?”
“具体什么公司我就不得而知了。”香云默了一会儿说,“反正有一次楚非带我去玩儿,那天喝多了,不小心衣服上洒了酒水,他就带我去了商业街的‘摩登大厦’,然后一进去就有人给我拎了几套衣服。我记得听你说过,那个大厦你父亲建的!”
叶菱歌点了点头。
“我当时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他也喝多了,后来回去之后,好像听见他说,那大厦是他和阮家一起收购的。”
“阮家?阮康?”叶菱歌一脸的震惊。
“好像是的。”
“多久的事儿?”
“也就不久前。”
叶菱歌的心瞬间回到了冰点,怪不得阮家最近蒸发般的销声匿迹了呢。可是,阮家和楚家联手,难道就是为了低价收购了叶家之前的财产吗?
叶菱歌的脑海中立即呈现出父亲给她列的叶家倒闭的财产清单。
可是,父亲生前和阮家并不熟悉。
楚家。
叶菱歌的心一阵刺痛:难道这是一个早就预谋好的阴谋吗?叶家的倒闭肯定和这个阴谋有着直接的关系。
父亲生前和楚家有着怎么样的纠葛,以至于让楚家设计出这个阴谋呢?
一连串的问号充斥着叶菱歌的大脑。
“也就是那天的晚上,断断续续听他念叨了几句,说是楚家要再和阮家联手进军凤城商界……”
香云后面的话叶菱歌还没有听清楚就觉得大脑瞬间短了路,由内心深处生出的一种寒冷蔓延而上,她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想法,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香云小声问:“这些话你没有随便给别人说吧?”
“没有。”
“那楚非知道你听到这些话了吗?”
“那天是他喝多了,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我觉得应该是不知道的。”
“好的。”叶菱歌郑重地说交代,“这些话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特别是楚非,你明白吗?”
香云点了点头,看向叶菱歌,无所谓地说:“我和他在一起只想让他帮我收拾唐子航而已,而楚家的目标也十分明确。”她盯着叶菱歌郑重说:“那就是唐家。”
“是的。”叶菱歌望着窗外说,“这点儿的确是和阮家的目标一致的!”
“菱歌姐,你准备……”
“本来想着子翼不是唐家的子孙,也可以趁机教训一下唐家。可是,现在的状况改变了。”
“那子翼哥当真是唐鸿远的儿子?”
“是的。”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没事儿,随遇而安或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叶菱歌收回目光,定定地看向香云说,“倒是你,不要让自己心里住满仇恨,握住自己的幸福最重要,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香云微微一笑说:“不早了,我得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好的。”叶菱歌也起了身,看见香云瘦弱的身影又喊住了她说,“香云,好好找个男孩子,以后还是离楚非远一点儿的好!”
香云暖暖一笑,挥手道:“放心,我们两个各取所需,如果能够遇到对我好的男孩儿,到时候我一定会记住你说的话的。”
说完,微微一笑,转身儿离去。
叶菱歌看着她萧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离去。
刚回到家里,叶菱歌就看见高妈走来说:“二太太已经等了你半天了!”
叶菱歌敛了一下心神儿这才朝屋子里走去,边走边说:“二婶,你来了!”
刘心琴黑着脸看了叶菱歌一眼,直到叶菱歌落了座,她才郑重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冰雪是明哲的妹妹了?”
“是的。”叶菱歌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刘心琴看向叶菱歌,生气地说,“为什么之前没有给我说过?”
“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刘心琴愤愤不平地说,“当初我就直接给你说反对冰雪和子鹏交往,可是,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逼着我点头同意他们两个交往,你觉得合理吗?”
“二婶,你不要生气。”叶菱歌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我知道你看不上冰雪,也明白你想给子鹏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子鹏的感受啊,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再说了,他们这不是还没有结婚吗?你要反对还是来得及的,现在不就是谈个恋爱么,成不成都还是未知数呢,你就着急起来了?”
“老太太都答应了我还能怎么反对啊?”刘心琴顿了顿,又说,“再说了以梁叔对唐家的贡献,我看这迟早也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
叶菱歌微微一笑,问:“你要是这么说,意思就是如果老太太不同意的话你绝对不会点这个头儿的是吧?”
“那是当然。”
“二婶,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有没有想过大太太为什么会点头呢?”
刘心琴一怔,说:“我当然知道,她不过就是想看我的笑话,看着我的儿子找了个保姆给我做儿媳,她当然是乐开了花。”
“你只是站在你和她的层面上想的,”叶菱歌顿了顿说,“如果因你的反对而让你失去子鹏这个儿子的话,你还会反对吗?”
刘心琴一惊,支吾道:“这个……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叶菱歌一个冷笑说,“因你的反对你家子鹏都去找大太太说情去了,所以,大太太才会支持他和冰雪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直接去问问子鹏,明明知道子鹏和冰雪相爱你还反对,这不是逼着他投靠大太太吗?我承认大太太有着她的私心,但是,和子鹏的幸福相比又算得上什么呢?”叶菱歌缓了缓说,“再说了,奶奶一向看重梁叔,冰雪既然是他的女儿,奶奶也一定不会亏待她的,遗嘱上更是少不了她和子鹏的份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可是……”刘心琴似乎还有些心不甘。
“二婶,现在只是两人有好感,不如走着看,也许不久你就会喜欢上这个儿媳也说不定呢?”
“话都已经说过了,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
两天后。
叶菱歌刚刚睡下,就被楚太太的一个电话给吵醒了,楚太太惊慌失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菱歌,你睡了吗?出事儿了,出事儿了!”
一句话犹如凉水般浇的叶菱歌睡意全无,叶菱歌隐隐感觉不安起来,赶紧安抚着:“楚妈妈,你别着急,慢慢说怎么了?”
“楚非……楚非他开着车带着那个女的,结果……结果出车祸了……”
叶菱歌的心一紧,急急问道:“人怎么样了?”
“那女的坐在副驾驶当场就没了……楚非受了点伤住进了医院……”楚太太的话语明显还在颤抖。
叶菱歌一惊,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地瘫坐在床上:难道香云她……
她不敢想下去,放下电话后颤抖着穿上了衣服,她只想快点儿赶过去,无论怎样都要赶过去。
可是,唐子翼不在家。这事情来的太突然,她没有一点儿心里准备,走出去才发现外面是月黑风高的秋夜,凤吹在身上已经让人忍不住地发冷。
“姐姐,你干嘛?”冰雪似乎听出了一点儿动静。
“我……”叶菱歌的声音发颤,整个人忍不住也颤抖起来,神情慌乱地说,“我要出去一趟,要出去……”
“姐姐,你到底要去哪儿?”冰雪见她行为异常,心里当即打起了鼓。
“冰雪,我要出去一趟,你快去叫明哲,叫他开车送我出去!”叶菱歌眼神儿凌乱,急促地吩咐着。
“哦,那好。”冰雪一边应着一边准备给明哲打电话。
刚拿出手机来,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儿,她看向一旁的叶菱歌一直是焦灼不安的神态,想了想说:“姐姐,我感觉你现在的言行十分的不正常,看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
叶菱歌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方寸大乱。她赶紧拉过冰雪转身走进冰雪的房间,这才压低声音抽泣了起来,哽咽道:“那个……那个楚非出车祸了……”
“楚非哥出车祸了?”冰雪一脸的惊讶。
“是的。”叶菱歌断断续续地说,“可是,他没有问题,只是受了点轻伤。”
“那不就行了吗?”冰雪叹了一口气。
“可是,是香云她……她当场就去了!”
“香云?”冰雪赶紧压低了声音,“姐姐,你小声点儿,难道还一直跟楚非在一起?”
叶菱歌含泪点了点头。
冰雪惊了又惊,关键时刻还是冷静下来了,说:“姐姐,这个时候你去不合适,既然楚太太都说楚非满眼什么大碍了,你就不要去添乱了。主要是楚非没有什么,你一去看见香云那什么的,你又忍不住的,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让他们都知道了么?”
叶菱歌双眼含着眼泪,定定地望着冰雪说:“可是,两天前我还在见她呢,还在一起聊天呢,怎么就这么快……”
“香云也的确可怜了一些。”冰雪红着眼睛说,“姐姐,你就别想这么多了,今天晚上好好冷静一下,明天再去是最妥当的。”
两人心里忐忑不安,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明哲开着车,在冰雪的陪同下叶菱歌来到了医院里。
楚太太正坐在病床前照顾着楚非,见叶菱歌走进来,赶紧接过鲜花眼圈一红说:“菱歌来了?”
“好点儿没有?”叶菱歌略显担忧地走过去问向楚非。
“应该是没有大碍的!”楚非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冰雪看向楚太太说,“那个女的确定没有救了吗?”
楚太太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简直是太惨了,幸亏楚非没什么大碍,要不然,我都没法活了!”
“楚爸爸呢?”叶菱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楚先生的身影。
“他刚走。”
叶菱歌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和伤心,风轻云淡地问了一句:“那个女子的家人都知道了吗?要怎么办?”
楚非接过话说:“听说是个孤儿,从小是她叔叔把她养大的,昨天晚上她叔叔已经来过了。”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是坐在我的车子上出的事儿,所以,应该给了相应的补偿,她叔叔已经把她带回去了!”
叶菱歌的心里一阵酸涩凄楚,她突然觉得面前温文尔雅的楚非是如此的陌生,特别是他说这些话时那种风轻云淡的神情,尤其地让人觉得可怖至极。她强忍着内心深处的悲痛,表情镇定地说:“你没事儿就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楚太太立即起身相送,边走边嘱咐着:“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就不要挂心了!”
叶菱歌点了点头便和冰雪一起离开了,刚拐过去叶菱歌便忍不住捂着嘴巴哽咽起来。
见叶菱歌消失在视线里,楚太太转身走进病房里,看见楚非正无聊地燃了一根烟,她一把给拿了过来,低声呵斥道:“医院不让抽烟不知道吗?”
楚非看了一眼母亲,没有说话。
“我早就说过不让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就是不听我的话,非要和她混在一起。”
“妈,你烦不烦?”
“你实话告诉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楚非厌烦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楚太太见状着了急,说:“你一定要跟妈妈说实话,不然你爸爸回来问我,我怎么跟他解释?”
“你想知道什么?”
楚太太定定地看着儿子说:“你是我的儿子,我太了解你了。你就告诉妈妈,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
楚非不耐烦地说:“不就是你说的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吗,你反对我跟她来往,现在什么都解决了,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不对。”楚太太盯着儿子,郑重地说,“你没有给妈妈说实话,你是在撒谎。”
楚非闭上眼睛,大脑里是一闪而过的车祸场面,真不知道这个梦魇还要伴随自己多久。他默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她之前在唐家做过保姆。”
闻听此言,楚太太大惊,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在唐家做过保姆?”
“是的。”楚非点头。
“她叫什么名字?”
“原名叫张香云,是庄雅蓉小儿子唐子航的保姆。”
“那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的?”
“唐子航玩弄了她,不要她了,她想报复,所以就刻意接近我,想利用我来收拾唐子航。”
楚太太一怔,想了一会儿,吃惊地说:“要是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只是利用你来报复唐子航倒也是没有什么的。我担心她刻意接近你是不是因为已经有所察觉了,所以才会接近你的。如果要是有别的居心的话,怕是……”
楚非一个冷冽的眼神儿看向楚太太,风轻云淡地问了一句:“妈,你觉得这个车祸是偶发的吗?”
楚太太一惊,赶紧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嗓音说:“你说什么?你小声点儿!”
“我本来也就是想和她逢场作戏的,根本谈不上什么男女朋友的。”楚非回忆说,“一直一来我觉得她只是为了报复唐子航而接近我的,可是,昨天我突然发现她跟叶菱歌在咖啡店里见面了,我觉得事有蹊跷。”
“她跟叶菱歌见面?她不会是叶菱歌故意安插过来的吧?”楚太太的脸色大变,“难道真的被我猜到了?我说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怎么就觉得眼熟呢,原来之前已经在唐家见过她的?”
“是的,所以昨天晚上我就带她出去玩儿了,然后就故意喝了酒。她喝多了,说漏了一些话,我这才明白她的动机。”
楚太太不由得大惊失色起来,压低嗓音颤声问道:“儿子,难道这个车祸是你故意营造的?!”
(亲们,昨天是感恩节,原谅我的粗心大意,感谢亲们的一路相伴,你们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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