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叶菱歌不可置信地看向瘦老头，“刚刚不是说拘留所吗？”
瘦老头神色间有些尴尬，胖子一看瘦老头的神色便抢过话说：“你得心态平和地看待这个事情，在那里和这里没有太大的区别，在案子没有弄清楚之前……”胖子顿了一下，看着叶菱歌又交代着：“你好好待着就是了，你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放心，我们所里也会尽快结案的！”
一瞬间，叶菱歌红了眼圈说：“那就麻烦你们给我的家人通知一下吧！”
“放心吧。”瘦老头扶着她的胳膊朝前走去。
看守所大门紧锁，胖子走过去按响了铁门上的按键，一阵刺耳的门铃声之后，话筒处里面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啊？都这么晚了还有人送来啊？”
“老张，快起来开门啦！”胖子把脖子伸过去，对着门上的话筒喊了一句。
老张在里面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了句：“又是你小子，冰天雪地的都快过年了，你们还不消停消停啊？”
“我倒是想啊，这不又有事儿吗？”胖子一边搓着手一边跺着脚，对着话筒再次喊了一嗓子，“老张啊，你倒是快点儿啊，外面冷的很呐！”
“别急嘛！就来啦，来啦！”说着，隐约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随着开门声响起，门打开了，露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制服的秃顶男人，他对着叶菱歌扫了一眼，有看向胖子和瘦老头说：“都凌晨三点了，你们还在送人，最近就你们所里最忙！你们辖区就这么能闹腾啊？”
“唉！”胖子叹了一口气，“眼看快过年了，我们也不想啊，今天不是我们辖区的，他们金水区的人手有限，忙不过来了就送到我们所里来了，别提了，累死了！”说着，便示意叶菱歌进来。
叶菱歌由瘦老头扶着走了进去，然后又进了第二道门，再朝里面走就是一个大厅。
“我们在这里稍等一下，先等他去办一下手续吧。”瘦老头示意叶菱歌在一边的沙发上先坐下来，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漆黑的夜里，外面风声呜咽，叶菱歌低着头心情一片阴霾。
“丫头……”瘦老头温和地喊了一声，叶菱歌抬起头来看见瘦老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掉落了下来，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到这里来。
“第一次来这里吧？”瘦老头的笑容很温和，给叶菱歌的心里带来一丝温暖。
叶菱歌含着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瘦老头温和一笑，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要想开一点儿，你既然觉得这件事情与你没有什么关联，估计事儿也不是很大的，所里肯定会给你查明白的，你就放心吧，到里面好好吃饭，把自己身体弄好了，才有气力为自己开脱，我说的话，你能明白吗？”
叶菱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着瘦老头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叔叔。”说完，赶紧又问了一句：“你们明天几点来接我出来？”
老头笑了笑，那笑意分明是叶菱歌还没有完全领会他话里的含义。顿了一下说：“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上午吧！”
“好了，过来吧！”胖子对着这边喊了一嗓子，招呼他们过去。
“走吧。”瘦老头安抚说，“记着我给你说的话，你这没有什么事儿的，放心吧！”
“来了几个人？”叶菱歌正准备点头，突然看见一位三十多岁穿着制服的女警官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就一个女孩儿。”瘦老头问道，“严队，今天你值班啊？”
“都这个点儿了，大家辛苦了！”严队目光严厉地扫了一眼叶菱歌，看向瘦老头说，“看着斯斯文文的，犯了什么事儿了？”
叶菱歌不想说话，只低头不语。
“他们公司出了点儿事儿，她也受了点儿牵连！”瘦老头替她解释着。
严队看了看叶菱歌的神情，也就没有问下去，招呼着说：“来，你进来一下！”
叶菱歌便尾随着严队进了旁边的房间里，看着严队顺手把门关了起来。
严队从旁边的大箱子里拿出一双灰色拖鞋，递给她说：“换上吧。”
叶菱歌怔了一下，脱了脚上的鞋子穿上地上灰色的拖鞋。
“把上面的胸衣脱下来。”严队又平静地说了一句。
这一句，叶菱歌惊了一下。
什么？脱胸衣？她没有听错吧？！
“脱……胸衣？”叶菱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轻声反问了一句。
“是的，必须把里面的钢圈拿掉！”严队一脸严肃地解释着，说完有又看了看叶菱歌一脸的迷茫说，“这是规定！”
叶菱歌这才明白，转过身儿去默默地脱下了胸衣递给严队，看着严队拿着剪刀熟练地从两侧剪开一个口，抽出了钢圈后又重新递给叶菱歌：“好了，穿上吧！”
心里再次涌起冰寒的感觉，叶菱歌重新穿上，又听见严队说：“转过来！”
“这是干嘛？”叶菱歌疑惑不解地看着严队拿着剪刀凑了过来。
“身上的纽扣什么的都要去掉的。”说着，她一边围着叶菱歌转了一圈一边说，“你这个羽绒服上的纽扣还真是多！”说完，便打开了门，对着胖子招呼到，“小胖，来来来，帮个忙，她这身上太多了，这要剪到什么时候去了！”
胖子听到招呼声便走了进来，轻车熟路地拿起一把剪刀走到叶菱歌的身边间了起来。
叶菱歌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任由他们把自己的一件衣服剪的不成样子。
两人折腾了半天，终于剪掉了上衣的所有口子。
“小胖，你先出去一下吧！”严队冲着刚刚忙完的胖子说了一句。
胖子立即会意，便走出了门。
看着胖子出了门，严队顺手关上了门。这才指着叶菱歌牛仔裤上的纽扣说：“这个也必须要剪掉！”
“这个？”叶菱歌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剪掉我怎么扣啊？”
“没事儿的，你上面的衣服比较长，可以盖住的！”严队说着看了一眼一脸迷茫的叶菱歌解释着，“等你出去了，这里的衣服都是不能再要的，这是晦气的代表，是要把他们全部丢弃的！”
叶菱歌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不再说话的她算是默认了严队的说法，闭上眼睛任由她剪掉那颗纽扣。
“好了！”严队吁了一口气说，“终于忙完了。”说着，打开门，喊了一句，“弄好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应了一声，胖子拿着一章纸递给叶菱歌说：“来，你先签个字！”
情绪烦乱不堪，叶菱歌扫了一眼纸张，上面对应着五天的周期，胖子指着每一天后面的空格处说：“在这里签，别签错了！”
“好了，走吧！”胖子收起叶菱歌签过的纸说，“走吧，我们送你进去。”
一行人随着严队从另一扇门走了进去。
外面寒冷无比，叶菱歌忍不住打了一寒颤，尾随着严队走过一个过道，两边的昏黄灯光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暖意，却让人感到寒意十足。
严队在第一个门口停了下来，拿着手上的钥匙包，找出钥匙打开厚重的铁门，又拿起手上的遥控钥匙对着里面的第二道门按了一下，门缓缓打开了，里面亮着灯。
或许是因为打开大门时发出的吵人的噪音所致，从第二道门里面冒出了两个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人。
“多少个人？”严队问了一句。
“十五个。”里面的人揉着眼睛回了一句。
“好，你们继续睡吧！”说着严队又按了一下按钮，第二道门又缓缓关上了，她一边锁着外面的铁门一边说，“这里已经满了，去下一个！”
一行人再尾随着严队走向第二个门，这时，瘦老头扯了一下叶菱歌的衣袖交代着：“丫头，记住，进去之后不要多说话，更不要和人发生争执，乖一点儿！”
叶菱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你们明天会来吗？”
“放心吧，会的！”胖子接过话说，“记着刚刚交代你的就行了！”说完，看了一眼叶菱歌又交代了一句，“你没有什么大事儿，一定要想开一点儿！”
叶菱歌勉强点了点头。
严队像刚才一样打开了两道门，里面立即跳出来一个女孩儿。
“里面多少人了？”严队冲着女孩儿问了一句。
“十四。”女孩儿答了一句。
“好。”严队转头对着叶菱歌说，“进去吧！”
叶菱歌回头看了一眼胖子和瘦老头，心里面竟然涌起一丝的不舍。
“进去吧。”胖子从身后拿出钥匙，一边为叶菱歌打开着手铐一边说，“今天晚上估计你也睡不着，在里面好好平静一下，平时工作也忙吧，这也算是一个让你自己思考和反思的好机会！”
“去吧，记住我说的话。”瘦老头挥了挥手。
叶菱歌红着眼圈走了进去。
厚重的铁门再次关上了，在身后发出沉闷又刺耳的声音。
走进第二道门，看着眼前的情景，叶菱歌瞬间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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