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玲这边正焦头烂额,福儿急急地进来禀报,“大小姐,七殿下来了。”
“娘子,你有没有受伤?”简洵夜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不管不顾的跑到叶千玲面前,一把捏到叶千玲的衣衫,又问道,“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简洵夜立刻解下自己的虎皮大氅,给叶千玲亲手系上,左瞧瞧又瞧瞧,确定叶千玲没受伤,才松了口气,“什么人敢动本王的女人,看来是活腻味了!”
“噗……”叶千玲只着中衣,外面披着件儿虎皮大氅,裹的结结实实的,白玉一般的小脸被大毛领子“倒是没动到我的人,不过确确实实动了我的院子!”
库房失火,对于久经磨难的叶千玲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但是前脚刚刚出事儿,简洵夜后脚便心急如焚的赶来,叶千玲说不感动是假的。
“鸢尾,我说刚才怎么一晃眼没见你,原来是去搬救兵了!”曼罗打趣,鸢尾哼了声,别看他现在年纪小,长大了肯定也是个疼媳妇儿的!
叶千玲失笑,让赵云雷几个下去休息,福儿福了一福,“大小姐,奴婢查验过库房的财物,记录在册的都没什么损失。”
“今日大家都受了惊讶,你找个婢子去小厨房,熬点儿安神汤给大家送去。”叶千玲吩咐道。
“还是小姐心疼人!那奴婢这就去了,奴婢告退。”福儿淡淡笑道。
福儿的目光一直眷恋在简洵夜身上,从简洵夜进来那一刻就没离开过,叶千玲怎么会察觉不到,福儿退出去后,窗棱上映出个影子,待了会儿才消失。
叶千玲若有所思的盯着那道影子看了一会。
“娘子,你看什么呢?”简洵夜一心系在叶千玲身上,哪里注意得到。
叶千玲笑了笑,“没什么。”
“娘子~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简洵夜扑过来就要扯叶千玲的外衣,被她一巴掌糊在身上。
“你消息可真灵通啊!我这刚着了火,你就巴巴的来了。那两个小兔崽子,吃着我的饭,却干着你的活!”叶千玲故作生气,“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在我这里安了千里眼!”
“我让鸢尾在娘子身边,也是为了保护你嘛。”
叶千玲也知道,出了这么大事儿,鸢尾怎么敢不回去禀报简洵夜?便没有再说什么。
,简洵夜拎着叶千玲的一缕头发闻了闻,“你这木棉院太不安全,看来本王今晚得委屈委屈陪你住下。”
“……委屈?”
“如果娘子让我睡这儿,那就不委屈啦。”
简洵夜清润的眸子,让叶千玲瞬间将刚刚的烦恼给忘了。只见他指尖儿轻轻点了点床。
叶千玲丢了个枕头过去,“我睡床,你睡地,天底下夫妻都是这样睡的!”
却被简洵夜一把揽住,“娘子~夜已深,天气寒凉,你这木棉院又没有打地龙,睡在地上,寒骨澈肤啊!你舍得我受凉受冻吗……”
“只许占一半床铺,不许越界!”
“……”
两人躺平了,叶千玲才算是松了口气,那样大的火势,饶是叶千玲临变不惊的性子,也吓到了。
她才不相信库房失火是偶然,虽然尚且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也给她敲响了警钟——有人惦记着自己呐!看似固若金汤的木棉院,也不尽安全。
许是这几日累了,简洵夜在叶千玲怀中揉了半晌,呼吸慢慢变得均匀绵长,叶千玲侧身看着简洵夜如削如刻的完美侧颜和又黑又密的长长睫毛,突然觉得十分心安,有他在,走水又算什么?
叶千玲不知道的是,简洵夜之所以能安睡在她身畔,是因为得到消息之后,已经派人连夜去暗中调查……
许是简洵夜在身侧,叶千玲后半夜睡得倒也踏实,第二日早早醒来,却发现简洵夜已经离开了,福儿和莹朱端着盥洗盆进门服侍她。
“小姐,奴婢昨夜守着门也没见七殿下离开,有七殿下陪着,今日小姐气色真好!”福儿一边儿给叶千玲梳头一边儿说道。
叶千玲盯着镜子里自己头上的两个如意髻出神儿,不得不感叹福儿不愧是老太太精心调教出来的,为人做事都很有一套,只是能干的人儿,难免就要生出一些旁的心思。
但愿……福儿不是这样的人。
“福儿,你跟了我多久啦?”
“快一年了。”福儿从镜子里对上叶千玲幽幽的目光,手里的簪花都没拿稳,“小姐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来了?昨晚库房失水,奴、奴婢有罪!”
“福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跪下了。”叶千玲在莹朱的搀扶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福儿瑟瑟发抖的身子,“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想着宝珠和五丫头的婚事都尘埃落定,你今年也满十六了,是时候聘出去了呢。”
“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愿一辈子侍奉小姐!”福儿如临大敌。
她跪在地上不敢看叶千玲的神情,几个月来跟在叶千玲身边侍奉,她对叶千玲的手段可是知道的真真切切的呀,这会儿小姐忽然发难,莫不是……
想到这,福儿越发紧张,“小姐,您上次不是还说要养福儿一辈子吗?您金口玉言,可千万别不要福儿了!”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莹朱立在一旁也不敢插嘴,叶千玲摆弄着自己胸前的一缕头发丝缠绕着,女人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每次简洵夜来时,福儿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过。
“你快起来,我就是看着你这么贤惠,不嫁人可惜了。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强迫你的。但是你若是什么时候想嫁人了,随时跟我说,不用不好意思,你知道的,你主子我就是个脸皮厚的。” 福儿算是她的左膀右臂,叶千玲还没傻到要自断臂膀,她不过是存了些痴念,倒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叶千玲决定暂时只是敲打她一下。
这次敲打,显然很成功。
相对于那点痴念,她更怕被嫁出去,离了叶千玲这个金窝窝,不管到哪里,日子都没有这么好过的。
福儿落下泪来,“奴婢一辈子都不嫁人!若小姐真的不要奴婢了,奴婢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二八佳人体似酥,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做什么姑子,岂不是暴殄天物,别胡说了。”既然敲打了福儿,叶千玲也不愿再多追究,“库房失火,烧坏了外面的墙壁和瓦顶,今日还得你找几个丫鬟小厮修缮一番呢,你可仔细着些看着,让他们弄好了。莹朱,你随我还有四小姐一同去膳房用膳吧。”
“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看他们干好。”叶千玲走后,福儿才惊觉背后一片冷汗。
自从刘氏勒令取消了小厨房,每每所有人都要到膳房,阖府上下一同用膳,以作省俭,叶千玲有的是银子,自是不理会刘氏,依然留着小厨房,想在院里吃,就在院里吃,想去公共膳堂吃,就去公共膳堂吃。
今儿她选择去膳堂,就是要去看看:木棉院走水,整个叶府竟丝毫没有动静!这些人搞什么鬼呢?
膳堂之外。
一阵欢声笑语传了出来,隔着门窗都听得真切。
叶千玲大踏步走了进去,看了看桌上的菜色,眯起眼睛笑道,“呀,咱们叶府如今的膳食看起来比从前好多了,太太有心了,怪不得大家都越来越爱到膳堂吃大锅饭了呢。父亲,您也不等等千玲就动筷,定是味道也很不错!”
这个死丫头!叶修远面色尴尬。
好容易吃顿和乐的饭,这丫头一来就说这种话,还说她不是克自己?这么一想,脸就挂不住了。
叶千玲看他想骂自己又不好开口的样子,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便宜爹哟!只怕从来没把自己真正当做女儿过吧?
一旁的叶黛玲幽幽开口道,“自从太太怀孕以来,阖府上下都一起用膳,唯独大姐姐卖弄自己银子多,从来不断自己的小厨房,谁知道你哪顿来,哪顿又不来?难不成还让祖母和爹爹都等你到了再用膳吗?”
叶千玲这话暗戳戳的,不就是说汤氏在时克扣吃穿用度吗?叶黛玲自然要与她争辩一番!
叶修远本就喜欢叶黛玲,加上她此时为自己说话,便摸着下巴暗暗点头,可不是,难道让这一家大小等着叶千玲一个不成?
“二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之所以晚了,还不是因为昨日木棉院走水了,这一晚上没睡好觉呢!”
叶千玲心底冷笑,叫莹朱给自己备了碗筷,这才落座。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脸色俱是一变,虽则叶府地大,可是昨晚木棉院的动静那么大,他们又怎么可能听不见?
不过嘛……这些人各个心怀鬼胎,有人巴不得叶千玲一屋子财物都烧了呢,有人巴不得那火直接烧死了叶千玲,这样那些财物,便可以……
“木棉院走水了?怎么这么大事儿都没人告诉我?”刘氏率先反应过来,“相爷,定是因为妾身身怀六甲,睡得太沉了。”
她率先撇清了关系,叶修远最擅长明哲保身,当即说,“是啊是啊,本相昨晚和太太睡得早,倒还真是没听见。千玲啊,你人没事吧?”
废话!我人有没有事,你没长眼看吗?!要你问这种现成话!
一屋子人都望着自己,除了宝珠是知情人,叶琼玲和尤氏眼中有真切的关心和担忧,其他人哪个不是等着看笑话,若是真担心,昨儿晚上怎么不来?
叶千玲冷笑,“劳爹爹和祖母挂心,千玲好着呢,否则千玲也不会还有心情来这里用膳啦……火源在库房,把墙皮儿都烧了,我倒是没事……”
“什么?库房?!”叶修远和老太太一丘之貉,同时震惊,叶修远是担心柔妃娘娘送来的那些个聘礼,心疼死了哟,早知道走水的是库房,他昨晚就过去看看了!
老太太则是在心里埋怨叶千玲这么不注意,因此脸色也不大好看。
“父亲是关心库房还是关心千玲啊?”叶千玲狠狠看了叶修远一眼。
叶修远意识到自己失态,尴尬的说,“为父这是替你担心,柔妃娘娘送你的聘礼可千万别出事儿,否则没法跟柔妃娘娘交代!”
“你老子说的对,千玲丫头,这聘礼没事吧?”老太太连忙搭腔。
叶千玲做一副愁苦状,宝珠也吸了一口凉气,冷冷道,“可不是,昨儿夜里我也听见大姐姐那边吵吵闹闹的,怕是损失不小吧?”
老太太和叶修远顿时面如死灰,那可是价值千万的聘礼呀!虽然不是他们的,但是也不能烧了呀,捏在叶千玲手上万一他们还能捞点好处呢……
“大姐姐,宝珠说的是真的?”叶琼玲顿时忧心,她是真的担心叶千玲,更怕柔妃娘娘降罪。此刻咬着牙恨自己为什么睡觉前要点安神香,以至于睡得那么死——尤氏出生杏林世家,自己便也很注意养生,亲手调制了安神香,每晚睡觉前,都给自己和叶琼玲各点一根,以保证良好的睡眠。是以她们母子俩昨夜倒是真的都没听见。
见戏演够了,叶千玲才叹了口气,“幸好没什么财物损失,就是库房得重新修缮一遍,还得花银子呢。”
怎么不全都烧完了?!叶黛玲恨恨的想,凭什么她想要的东西叶千玲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这次可真是老天开眼!就算没失窃,也证明有人惦记着那些个聘金呢。
“没丢东西就好,兴许是哪个洒扫的丫头没留意,你得好好查问查问,找出来狠狠往死里打一顿教训教训才是!省得丫头们躲懒!千玲啊,不是我老太婆说你,你也是的,柔妃娘娘给你下了那么多聘礼,免不了招来贼惦记!”老太太忍不住开口,她前段时间病歪歪的,差点儿半截身子就埋进了土里,心里便不免有些愤愤,再加上叶家有难,叶千玲也没拿出聘金出来,这会便趁机数落了两句。
叶千玲做委屈状。
叶琼玲往日里咋咋呼呼的,现在突然安静下来,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大姐姐,人没事儿就行,要是让我知道谁敢打聘礼的主意,我宰了她!”
说着,叶琼玲凶狠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看得众人心里都惴惴的:在场的人,除了尤氏母女,哪个不打聘礼的主意啊?
刘氏赶忙出来打圆场,“俗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千玲啊,你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切不可太招摇!”
“……”啧啧,这么说有钱还是自己的错呗?
————————今天是大章,放在一起更啦!晚上木有了哦,不要跑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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