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什么时候我去你那四合院住几天呗?我也好沾沾地气儿。”檀隽笑嘻嘻的问道。
“尽管去。”
檀雅笑着,只是恍然觉得少了一个人……她的心跟着疼了一下……
爷爷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窗台上摆着吊兰,一根根细长的叶子顺着花盆垂下来,像是绿色的丝绦。
高桌子上是一张遗像,相片上的人面容和蔼,笑容可亲。
檀雅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她回来那么久一直不敢进爷爷的房间,就是因为直到现在她都接受不了,奶奶的去世。
“茉莉花开了……”陆锡政看着桌子旁的两盆白色的茉莉花开的正好。
“嗯,好香呢。”檀雅吸了下鼻子,想要对着爷爷笑一下,可是却笑不出来。
“该做茉莉冰糖了。”陆锡政又说了一句。
茉莉冰糖,那是奶奶的记忆,那是属于奶奶的味道。
她记忆中那白色的砂糖混合着白色的茉莉花,变成一块一块白色的糖块。她眼巴巴的看着,嘴里就突然多了那么一小块,接着是甜甜的味道,还有那茉莉的花香……
那样的味道那样的感觉,似乎就像是昨天。
檀雅靠在爷爷的肩膀上,一闭上眼睛,眼泪就落了下来。耳边似乎又这样的声音,“我的小檀雅,将来的日子一定要像这茉莉冰糖一样,又香又甜……”
一早,檀雅由檀隽载着去了RM。
停了车,透过玻璃窗看见姐姐设计的那件礼服悬挂在店里,那样的颜色真是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它。
刚到楼上的办公室,Amy的咖啡就送到了自己的手边。
“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事情?”檀雅曾经吩咐过,有重要事情可以给她打电话,可这两天Amy并没有打给她。
“公司一切正常,就是有这么两件事。”Amy看着檀雅的脸色还不错,看样子这两日休息的很好。
“首先,有媒体杂志想来采访您,关于此次礼服展的创意和想法。”Amy看着檀雅。
檀雅喝了口咖啡,说道:“杂志采访的时间可以约在下周,至于其他媒体的访问,帮我推掉吧。还有杂志采访前整理一份他们需要的问题,不相关的内容,自行删减。”
“明白了。”Amy点了点头,继续道:“其实杂志方面想要一些报道,大部分是文字叙述,可能会需要您的照片。”
“不必了,我的照片没什么必要出现在杂志媒体上,礼服的照片,RM的照片都可以作为宣传。”
“好的。”Amy跟着说道:“我一会儿就那几家杂志负责人联络。”
檀雅点了下头,“另一件事是什么?”她问道。
“哦。”Amy才想起来,说道:“其实也不能算什么事,就是有个奇怪的男人来RM找你。”
“奇怪的男人?”檀雅皱了眉。
“是啊,他站在‘桂馥兰香’前看了好久,还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不过,我都没有告诉他。”Amy简单的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檀雅微微皱着眉,心里像是突然有个什么东西硌在了那里。
Amy见檀雅没有说话,便问道:“檀雅姐,咱们要不要注意些什么?”
檀雅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大概只是个不相干的人。”檀雅将咖啡杯推给了Amy。
Amy端着咖啡杯离开,可刚出了办公室的门,她忽然想起来,那天那个人声称自己跟“陆檀雅是旧友”的,既然是旧友,怎会是“不相干的”?
她想要转身回去提醒,可转念一想,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临下班的时候,Amy将三家时尚杂志发来的问题整理成两页纸的文档,发给了檀雅。
今天没有加班, Amy收拾好了东西下楼。却不想正看见大厅里只剩一个人的檀雅,原来她还没走啊?
檀雅就站在“桂馥兰香”的面前,大厅里的仅剩下那一盏橱窗里的灯她站在阴影里,审视着面前那件红的发亮的礼服裙,身影显得格外的娇小。
等一下,那个位置,似乎就是那天那个来找檀雅姐的男子一直驻足的地方,这是巧合吧?
忽然,一束车灯照了进来,檀雅回了头,顺着车灯亮着的地方出了RM。
“你站在那看什么呢?”檀隽看着姐姐坐上车子问道。
“没什么,就是顺便等你。”檀雅拂了下耳畔的碎发。
檀隽笑了一下,道:“不会是在想自己在绣那件礼服的时候扎破了多少回手指头吧?”
檀雅听闻之后,终于笑了,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手指,针尖刺到的地方有时候不流血,却还是留下了印记。
“先去趟四合院,我去取些东西。”檀雅说道。
檀雅将那八音盒收在一个布袋子里,就出了院门回到了车上。
“这是什么?”檀隽看着那鼓鼓囊囊的布袋子问道:“不会是个枕头吧?”
“是个八音盒。”檀雅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檀隽透过反光镜,看了看姐姐的神态,车子驶向回家的路……
晚饭之后,檀雅就回到房间,一阵的翻箱倒柜。
徐尚纭听见声音过来询问,身后还跟着好事儿的檀隽。
“姐,你这是干嘛呢?拆屋子啊还是怎么着啊?”檀隽的目光就落在了露在布袋子外一角的那只八音盒。
“妈,先前我留下来的画笔你可记得放在哪了?我怎么都找不着。”檀雅的鼻尖上冒了细细的一层汗。
“我知道在哪儿。”徐尚纭上前在柜子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小箱子。“你看看是不是这些?”
檀雅打开,小箱子里全都是她之前用过的东西,各式画笔,颜料应有尽有。
“还好,全都在。”檀雅笑着看向妈妈,这么多年,她的东西,妈妈收的那么仔细,她万分的感动。
“找这些东西做什么?重操旧业吗?”檀隽一下子抢过桌子上放着的八音盒拿在手中说道:“还是另有他用?”
“你小心些,我答应人家重新填一些色而已。”檀雅看着弟弟的样子,大概猜测檀隽的脑袋里不知道又冒出了什么稀奇的想法。
“哦……”檀隽故意拉长了音,将八音盒端端正正的回放到桌子上。
檀雅开了最亮的灯,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放整齐。她仿佛听见外面有了蝉鸣,仔细一想不对,时间还没到吧。只是这些东西拿在手里,就那么容易想起夏天的来临……
那时的夏天,阳光刺眼,外面树上的蝉鸣声像是从未停歇过。她就在这样的夏天里,站在桌子前,拿着笔一点一点的跟着师傅学画。
旁边是一点都不上心的檀隽,将笔用嘴巴夹住,学猪哼哼的声音,引得她怎么都画不下去。
后来,檀隽干脆就放弃了学画,倒是能静下来写上几个毛笔字。爷爷说,这小子有个能练心性的就行,不必非要拘泥于什么。往后,就是她一个人来学画了。
忽然就在某天,阳光里出现了一个身影,她好奇的望过去,他也恰好望过来,那夏日的阳光真是刺眼,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檀雅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是不是灯光太过亮眼了,怎么她现在就觉得眼睛有些难受了呢?
沙发上是软绵绵的靠垫,桌子上是摊开着的画笔和颜料。
檀雅就坐在那一团团的软绵绵中,认认真真的审视着手里的那只八音盒。取了笔,调试了颜色,再三比对之后,开始一笔一笔认真的描绘起来……
那是一只杜鹃鸟站在开满杜鹃花的树上,杜鹃花零落而下,很有几分耐人的意境。
接连几天檀雅都在自己房间忙碌着, 檀隽只着了件白色的短袖T恤,很是随意地推门进来。
看着桌子上散落的一堆的东西便问道:“连着三四天了吧,还忙活这物件呢?”他瞧着那只八音盒,外观颜色上似乎已经有了很多的改观。
“快结束了。”檀雅坐了下来,收拢了一下东西。
“姐姐,你这手艺可不轻易示人的啊。”檀雅忽然探过身子来,盯着檀雅说道。
“我这也算是手艺?”檀雅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是则灵家的东西,我只是帮忙而已。”
“则灵那丫头要你帮忙的?”檀隽抬起眼睛斜着眉毛问道,他怎么不记得则灵那丫头知道姐姐有这门手艺。
檀雅动了下手指,“嗯。”了一声,没多做回答。
檀隽直起了身子,重新靠回沙发上,盯着那只八音盒看了看,说道:“这个还给你,放在我那儿指不定哪天给你丢了。”说着就将宝蓝色的丝绒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檀雅看着那蓝色丝绒盒子,才想起来是那串红宝石项链,不禁揉了揉额头。
“其实,你随意放着就好。”檀雅本不想太当回事。
“可别介,这么贵重的项链,万一有什么闪失,则灵那丫头也不是善主,我也不去得罪送东西的人。”他似是一语双关道。
檀雅坐回到沙发上,蓝色丝绒的盒子打都没打开,就那么端端的放着。
画笔再拿起来的时候,似乎没了些心思。做这些事情尤其需要静心沉气,可她现在怎么心浮气躁起来了?就因为檀隽的那几句话?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那天怎么就应了这么件差事,明明是不认识的人,她怎么就多了句嘴。
檀雅想到那日的情景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不过翻过来想了想,这也算是则灵的事情,她也算是帮则灵,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帮别人。想到此,檀雅的心上总算是过去了。
只是,这是最后一次了。那男子看上去跟则灵的关系很不一般,她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檀雅伸手将桌子上的蓝丝绒盒子拿起来,转身将其放进了床头柜里,怎么说也是则灵的一片心意,她即便是不戴,也是要好好收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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