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十九门除了贺兰辞，尽数殒命。
稍稍一嗅，就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裴定骁脚步一动，踩中了贺兰辞最脆弱的脖颈。
他向来尊重对手，就算贺兰辞面目可憎，他也只会给他个痛快。
举剑时，凌厉的剑风拂动贺兰辞的鬓发。
“住手！”
贺兰辞原本已认命地闭上了双眼，在听见步蘅着急到快要破音的嗓音后，猛地睁开。
“放了贺兰辞。”
步蘅站在血染红的十九门内向裴定骁求情。
“王爷，我只求你饶他一条命。”
天墟山掌门关了她禁闭，但她留在贺兰辞身上的符咒告诉她贺兰辞出了事，于是打晕了来送饭的弟子，偷偷摸摸溜了出来。
裴定骁不发一言，顾知璋懒懒地勾起一抹发丝。
“步蘅仙子，贺兰辞这等穷凶极恶之徒，若是不杀，无法服众啊。”
“你们已经杀了他的兄弟。”步蘅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着急与恐慌，“他失去助力，无法再作恶了。王爷，你也不想自己手中多一条冤魂对吗？”
“更何况，贺兰辞能力卓著，武艺高强，若是朝廷肯将他招安，他定能替大景立下汗马功劳。”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王爷，你应该给贺兰辞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百姓也会赞颂你的知人善任。”
裴定骁终于开口，“大景，还没凋敝到需要杀手效力。”
眼看着剑尖距离贺兰辞的喉管只差分毫，步蘅终于急了，“你要是敢伤贺兰辞，我和整座天墟山派，都不会放过你！”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裴定骁面不改色割破了贺兰辞的喉管，喷溅的血溅了步蘅满脸。
“不要！”
步蘅万念俱灰，崩溃地扑上去抱住贺兰辞，用手堵住不断往外涌出血液的伤口，“不要不要不要！救命！不要啊啊啊啊！”
豆大的眼泪滴落进贺兰辞眼中，他抬手给步蘅擦了擦眼角后，胳膊猛地往下坠，失去了气息。
“贺兰辞！”
步蘅声音极端绝望，发出痛苦的哀嚎。
“贺兰辞！”
可惜在她怀中闭上眼的人不会再给出任何回应。
痛苦过后，眼神转为麻木，她紧紧地抱着贺兰辞，忽然取下头上的发簪朝裴定骁冲过去。
“我杀了你！”
裴定骁抬起一脚把她踹飞出去。
步蘅脊椎撞到门板，一阵钻心剜骨的痛。
她愤恨地捶着地面，痛恨自己的无能。
若是她的修为没有消失，就能给贺兰辞报仇了。
“啧啧啧。”顾知璋摇摇头感慨，“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是不是在你眼里男女没有分别啊？”
裴定骁都不稀得看他，“救人。”
霄练十六刃立即领命，找到地牢把关在里头的孩子全放了出来。
刚才那场剧烈的震动震得孩子们眼冒金星，一个个路都走不稳，一个小女孩走的时候脚尖磕到台阶，差点脸着地摔倒，裴定骁伸手扶了她一把。
“谢谢叔叔。”小女孩欲言又止，道，“叔叔，还有一个小姑娘昨天溜出去了，一直没回来，她的左眼下方有一个红色的小痣。”
裴定骁没说话，顾知璋作为他的嘴替连忙道：“我们会找到那个小姑娘的，你们快回家跟父母团聚吧。”
小女孩朝他们深深鞠躬，随后跑走了。
“王爷、顾大人。”霄练十六刃的刃一回禀，“属下搜寻整座十九门，也没有发现所说小姑娘的踪迹。”
“完蛋。”顾知璋苦恼地抓抓脑袋，“穆二姑娘的妹妹没找到，美人该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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