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见卫宴来了,有些意外。
她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药材问:“ 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了?
这人过河拆桥,也太快了些。
但是卫宴转念再想,容疏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肯定也想不到,如果不是自己从中转圜,她或许已经获罪。
算了,不知者不为罪。
他和个女人计较什么?
“我要保护思思。”卫宴面无表情地道。
所以!以后他可以自由进出,懂?
“保护?”容疏不懂,“在我家还得你来盯着?”
“不错。事关重大,不能出任何差错,这是圣旨。”
容疏心说,那也不是给你的圣旨啊!
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呢!
算了,她就不戳穿他了。
男人就是这么幼稚。
不过容疏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睡觉怎么办?”
她带着思思睡觉,卫宴总不能在地上坐着,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她们睡吧……
那情景太美,容疏甚至不能想。
卫宴:“……”
“哦,没事。”容疏自言自语地道,“你在隔壁也看得见。”
那个洞,越来越大了。
再大下去,她换衣裳都得堵上。
卫宴觉得自己要冷静冷静。
他不能总是被容疏天马行空的思维带偏了。
他今日来,是有正事和她说的。
“以后,不要随便再往家里捡人。”
卫宴说出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捡了个王爷,捡了个武顺侯独女,下一个,她难道要把皇上捡回家?
也不知道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
思思洗完了碗,要去找容琅玩。
月儿却哄她道:“公子马上就要去书院了,书院的先生得考校他,让他好好读书。”
“去书院还得考试?”
“那是自然。”月儿道。
“那就不去书院了。”思思道,“自己找个先生在家里教哥哥不就行了?”
容疏:“没钱。请夫子很多钱!”
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破孩儿。
“没事,我爹有钱,让我爹给你出。”思思托腮道,“如果姐姐成为我的娘亲,那哥哥就是我的……舅舅……”
容疏:打住打住。
卫宴面无表情,不想说话。
容疏赶紧对月儿道:“今儿天气不错,你带着思思去巷子里其他找孩子一起玩玩。”
思思一听出去玩就来了精神,伸手和容疏要糖。
她一个新来的,最快融入大家的方式就是给大家分糖。
过年确实还剩下不少糖果,容疏让月儿都拿出去。
可是思思偷偷和月儿说,只拿了三分之一。
来日方长,她得慢慢来。
等她们出去后,卫宴问容疏:“容琅要去哪个书院?”
“白山书院。”容疏道,“不过也不一定。”
“这个有什么不一定?”
都要去考试了,现在还没定下来?
办事儿一点儿都不靠谱。
容疏便把自己和朱先生的嫌隙说了。
“这件事情,你并没有做错。”卫宴道,“不必心虚。”
“我没有心虚,”容疏道,“我只是觉得,白山书院风气好吗?用这样爱占便宜的先生,我不放心。”
只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白山书院尚可。”卫宴说的和战大爷差不多,“让容琅去试试。”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那朱先生,在书院里,未必就敢那么嚣张。
“嗯。”
走一步看一步。
多了皇上这百两金子的赏赐,找个夫子单独教容琅,也不是不能考虑。
二月初六,东华圣君诞辰,好运常伴。
容琅换上一身崭新的石青色袍子,有些赧然地在屋里走了几步,又忍不住伸手拽拽袍子。
“姐姐,这,行吗?”
“行,肯定行。”容疏替他整理领子,“不要慌张。你都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不用胡思乱想。”
容琅一会儿担心自己年龄大被人嘲笑,一会儿又担心不会被录取,这几天茶饭不思,瘦了一圈。
容疏要陪弟弟去,却被拒绝。
“我自己去就行。”
至少这样考不上,还没那么丢脸。
否则让家里兴师动众都去了,自己再考不上,情何以堪?
他之前就时常自己出去找活儿养家糊口,是妥妥的“社会人”,所以见他强烈要求,容疏也就没有勉强他,把他送出了门。
容琅前脚刚走,战大爷后脚就遛鸟回来了。
“闭嘴,闭嘴!”八哥翻来覆去只会这句。
容疏:早晚得把这只聒噪的鸟煮了。
“怎么大清早失魂落魄,没点儿精气神?”战大爷中气十足地道。
“容琅去白山书院考试了,我这不是怕他过不了吗?”
“过不了就过不了,跟我练武多好!容琅是根好苗子。”战大爷道。
他就讨厌那些文臣。
他尤其讨厌御史高无忌。
多大年龄的人了,管天管地管老子。
容疏:“他读书也很勤勉努力,而且也聪明,学得快。我就是担心那个朱先生……”
大爷不是白山书院有人吗?
赶紧帮帮忙啊!
见战大爷不接话,容疏干脆直接说了。
和男人说话,上到九十岁,下到九岁,千万别拐弯,因为他们听不懂。
“放心放心。”战大爷道。
不就是个白山书院吗?
进不去,他找人开后门。
容疏感觉被安慰到了。
看战大爷这样子,似乎已经安排好了?
很好,坐等容琅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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