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这……”
她觉得女儿说的是歪理，但是偏偏反驳不了。
她更震惊的是，女儿天天嘻嘻哈哈，看起来缺心眼一样，结果竟然思考了这么多。
“娘，您说他现在‘改邪归正’，开始喜欢女人，所以想来找我。”文夕道，“或许是真的，但是我觉得，他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或许那样，他就能学会尊重。”
而不是现在这样，居高临下，带着那种“我看上了你，你还不赶紧来抱大腿”的骄傲。
他或许没有恶意，但是那种骨子里的傲慢甚至轻蔑，让文夕太难受了。
“如果他是不喜欢女人，却想传宗接代，那就更可怕了。”文夕道，“那就是赤裸裸地利用，觉得我傻，我好拿捏。”
说着，文夕忽然笑了，“娘，您看，虽然我不咋地，但是我钢筋铁骨，这下让他知道，他踢到铁板了吧。”
不是谁都稀罕姜少白那样的老男人的！
“他看不起咱们，我还看不起他呢！”文夕道。
文凤沉默了良久后才问：“夕夕，香满楼的席面不好吃吗？”
作为母亲，她考虑得太多了。
但是第一条，就是条件。
她不希望女儿在穷困潦倒之中艰难度日。
姜少白是有种种不好，但是那些，都不算原则性的问题。
“娘是这样想的，咱们确实条件不好，怎么能要求人家平等对待？只要给你个依靠，给你面子上的尊重，你终身有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真的很难遇到，比姜少白更好的选择了。
人生，都是在妥协。
姜少白又不出去乱来，又承诺不纳妾，夫妻两人关起门来，还说什么看得起看不起呢？
礼节上怠慢了些，或许是想得不周到，谁又没点缺点呢？
文夕说的这些，在文凤看来，虽然有的有道理，但是也难免牵强。
等她到了自己这年龄，大概才能明白，好好活着，已经很难很难。
难道嫁个尊重她的穷困汉子，日子就能过好？
到底是孩子……想不到那么多。
文夕笑嘻嘻地道：“一两半银子一桌的台面，能不好吃吗？但是娘，席面好吃，因为我占姜大人便宜；以后要是和着我心里的苦水吃，那能好吃吗？”
谁占便宜谁高兴。
现在她占姜少白便宜，要是嫁过去，就是姜少白占自己便宜了。
她不要！
文凤苦笑。
“真的不行啦。”文夕摇晃着她道，“娘，您要是真喜欢姜大人，可以考虑一下他，我不行。”
文凤往她手背上拍了一下，瞪着她笑骂道：“让你嫁，你不嫁；然后就报复我？你不跳火坑，就让娘跳？”
“不不不，娘，您不算跳火坑。”文夕嬉皮笑脸地道，“您二婚，还带着我这样的拖油瓶。而且他心里没您，您心里只有我爹，多好。”
文凤作势要打她。
文夕哈哈大笑：“咱们去姜家，吃香的喝辣的多好！”
到时候她跟着占便宜。
文凤又好气又好笑：“我到底要看看，你要挑个什么样的。”
“挑个卫大人那样的。”文夕扬着头骄傲地道，“娘，我跟您说，您不用担心我，我眼光可好了。”
比如当初，她是不是一眼就看了卫宴？
她怎么就没看上姜少白？
因为她眼光好啊！
文凤听得直叹气。
虽然她不死心，但是看文夕的态度，这桩亲事，怕是真的不成了。
文凤很遗憾。
但是，她不想勉强女儿。
强扭的瓜不甜。
她心里在遗憾之余，还有些欣慰。
看起来，女儿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聪明伶俐。
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主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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