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很惊讶。
按照时间来看，常桐应该也就去了秦王府一两次？
一两次就能有发现？
那卫宴这些天守株待兔，可真是相形见绌。
“你说。”容疏连忙道，“你有没有事？有没有被她发现什么？”
“没有。”常桐道，“夫人，我没事。我担心帮不上忙，反而坏事，所以做事特别小心。刚开始接近秦王妃，我是没想得到什么的……”
常桐很按捺得住。
因为她和秦王妃不过见了一次，就掏心掏肺，显然不合适。
在去之前，常桐开诚布公地和沈独说了这件事。
她以为沈独会反对，所以准备了很多话说服她。
但是都没用上。
沈独只让她小心，以自己为重，不要逞强。
他不问，常桐也想解释：“我亏欠夫人良多，我……”
“我知道。”沈独笑着打断她的话，“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并不仅仅是因为和妹妹之间的这层亲戚关系，最重要的，这是你想做的。我若是拦着，你心里一直记挂着。”
他本来想的是，夫妻一体，容疏那边，战王府以后也不会断了来往，总是有来有往。
但是问题是，常桐想自己来，那就让她自己来。
常桐想，她从前竟然对沈独生出怀疑，实在是自己的龌龊。
常桐越发想做好这件事情。
所以她和沈独商量，把婚期推迟半年。
她想，半年时间，足以让她“打入敌人内部”了。
常桐只是担心盼孙心切的战大爷不同意。
沈独却说，战大爷那边，他来说。
于是，常桐便去找秦王妃。
结果，非常不顺利。
秦王妃像变了个人一般，不再蛊惑常桐，反而劝她不要多想，让她好好嫁给沈独，情真意切，丝毫不见破绽。
上次见面时候奇奇怪怪的口风，完全没有了。
常桐想，她是哪里暴露了？
她难道到底表现出来了急切？
她想不明白，但是她知道，她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没事，没事，”容疏听到这里，连忙安慰常桐，拿卫宴出来比较，“他都蹲守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进展。如果不是城府极深，她也不可能隐藏那么多年。”
这样也好，让常桐断了心思摘出去，按照之前计划和沈独成亲，什么都不耽误。
否则这人情，容疏觉得欠大发了。
“回家之后，我也是这般自我安慰的，”常桐苦笑，“但是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我在秦王府后门的时候，见到一个婆子从后门出来……”
既然是去“图谋不轨”，又是第一次上门，常桐提前考虑好了，从后门进去。
她刚说明来意，等待通传的时候，见到一个身穿深蓝绣花棉袄的婆子从里面出来。
常桐多看了她两眼。
那婆子和她四目相对，却很快低头，匆匆错身离开。
“我当时想到要和秦王妃虚与委蛇，心里很紧张，所以也没多想，只觉得这个婆子有点眼熟。”
等被秦王妃糊弄一通，挫败地回家之后，常桐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那个婆子。
那婆子穿着普通的棉袄，和王府婆子穿的完全不一样，显然不是王府的人。
为什么会感到眼熟？
之前能在哪里见到过？
常桐很容易就想到了容疏这里，她在容疏医馆里见到的外人最多。
可是常桐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
这时候，常桐的母亲喊她出去吃饭。
常桐只能暂时不想，去厨房帮母亲盛饭。
常母一边盛米饭，一边和常桐感慨人心。
“……从前便是你爹在的时候，逢年过节，也没有这么多走动的人。这是听说你要嫁进王府，都开始来联络感情了。”
常桐道：“不收。娘，王府人少，也向来清净。我也不会为那些外人跟婆家开口，所以不管他们所求什么，您一律回绝便是。”
常母嗔道：“你还真当娘是老糊涂？娘知道的。”
从前丈夫在的时候，刚正不阿，最不喜送礼这一套，常母也不敢收，早已养成了习惯。
现在丈夫不在了，她事事都听女儿的。
她和女儿说这些，也是让女儿心里有数。
常桐忽然把饭碗放下，“我想起来了！”
常母被她吓了一大跳：“桐桐，你想起什么来了？”
“没事，娘，您和弟弟先吃，我出去一趟。”常桐急匆匆地就出来了。
“夫人，那个婆子我在医馆见过。”
“是谁？”
“是大人的一个手下，他夫人来给您送过节礼，就八月十五那次……”
中秋节来送过礼？
卫宴向来生人勿近，走得近的人并不多，中秋节来送节礼的，容疏扒拉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当她说到昭苏的夫人时，常桐道：“对对对，就是她，夫人，就是她！”
“你说你见到昭苏的夫人去秦王府了？”
“不是她，是她身边的婆子！那个婆子，是她身边的。”常桐笃定地道，“而且，那婆子看见我很慌张，她可能也认出我来了！”
昭苏娘子身边的人去秦王府？
容疏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觉得很重要，所以来和夫人说一声。”
容疏点头：“是，是很重要。”
在卫宴调查秦王妃的关键时候，自己这一方的人和秦王妃来往亲密，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好事。
而且常桐还说，今日秦王妃对她的态度已经变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秦王妃已经意识到了她被怀疑上了？
“常桐，你千万不要再去了。我想办法把大人找回来，重新商量调查这件事。”
“好，我知道。”常桐点点头。
送走常桐，容疏立刻派人去找卫宴。
她只是不想耽误卫宴做正事，不代表完全没办法找到他，辗转几道，总是能把消息送到他那里。
卫宴深夜回了家。
来不及亲热，容疏立刻把这件事情告诉卫宴。
“我不确定常桐是否认错了人，也不知道中间你有没有其他安排，但是查查吧。”
卫宴面色凝重，眉头紧皱。
昭苏这几天，是和他一起守在大相国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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