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厂都黑漆漆的，只留下大门口门卫亭那个五瓦的小灯泡在夜色里可怜兮兮地亮着。
至于晚上专门值夜的保安……是他小N村里的三大爷，耳聋眼花，觉还多。
就一点，包吃住就行，在一众年轻小伙子里脱颖而出。
反正厂里就机器，库房都重重大锁锁起来。难不成谁还半夜来把机器运走吗？
就算他厂里没监控，工业园区有啊，谁能运得走？
有的蹭当然要蹭喽，谁还浪费电？能省则省不懂吗？
很好，没有监控……
也没有保安……
徐文杰跳起来：“查指纹啊，电视上不都有演吗？”
警察很无语地看着徐文杰：“你这生产车间人来人往，指纹早就混乱难查。咱先不说能不能查出来，就算查出来，人家依旧还是没对你造成实际性的损失，我们也还是批评教育为主。”
换句话说，查个屁啊，又没丢东西，又没伤人。
费那事查出来，有什么用？
谁干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没证据啊。就算有证据，人家还是轻飘飘地给你道个歉，你能奈何？
怎么没损失？他损失大了去了好吧？
徐文杰气得火冒三丈，这些机器可都是给他赚钱的工具啊，吃饭的家伙被人家给弄上那倒霉玩意儿，他还怎么做生意？
最气人的是，进货商听到了他这个事，直接就打电话来退单了。
“徐老板，你这设备生产出来的东西，太晦气了，我们拿了卖不出去就不说了，万一这倒霉气跟到我家来，那我怎么办？”
话一说完，不给徐文杰解释的机会，直接就挂电话了。
这是今天的第五通类似电话，徐文杰真的哭了。
“范立珂，你这王八蛋，我杀了你！！”
范立珂很无赖地耸耸肩：“警察叔叔，我要求你们备案啊，我最近要是少一条头发，就是徐文杰干的！他都出言威胁我了。”
徐文杰气得要炸了。
“再说了，干嘛就一定说是我？你这人这么无赖，欠钱不还，你就不许别的人，听说了我的好办法，跟着学吗？哎呀，到底谁那么聪明呢，想着贴你的车间去，这法子这么好，我怎么没想到呢！”
范立珂悔地直捶掌心。
警察叔叔们：……
演技还能再假一点吗？那大嘴咧的，都能看到后槽牙了。
徐文杰：磨牙！后槽牙要磨断的那种磨法！！
这又是那种，我们都知道肯定是你，偏偏，没证据又没损失，不值得追究的憋屈。
徐文杰真恨不得当场把范立珂那得意地咧开的大嘴巴给撕烂！
“老徐啊，不是我说你，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再不还我，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人学我？毕竟，你这天天受那种东西洗礼，你请人来给你破局，也得花不少钱吧？多来几次，你花的钱，绝对要比还我更多，何必呢？”
“警察同志，你们听，他威胁我！！”徐文杰指着范立珂说道。
“怎么能说是威胁呢，我是劝你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以跟任何东西过不去，别跟钱过不去，和气生财，不是吗？”
范立珂笑容更灿烂了，嘲讽意味拉满，警察同志们都担心他这样得瑟，真把徐文杰惹得失去理智，拿刀追砍他，他们也很难劝啊。
范立珂还在继续：“老话说的好，聪明的人，择善固执。文杰，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也是为了你好，才这样劝你的。”
他不劝还好，一劝，徐文杰气得直往他扑：“我揍死你个不要脸的！”
很好，警察叔叔们总算英雄有用武之地了，一把将徐文杰拦住。
“徐先生，请冷静，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我冷静你MB……哔……”
一堆的问候语，然后，徐文杰真的被按下了：“徐先生，请注意文明礼貌，不然，我们可要请你去派出所喝茶了。”
“对嘛，文杰，咱们可得对人民公仆客气点，你自己倒霉就算了，也别迁怒到别人头上嘛。”范立珂还在火上浇油。
警察叔叔们都很想叫他闭嘴，大哥，彩你都拿尽了，适可而止吧。
话说回来，做事这么损，又这么不“出格”的人，真是，从业生涯中都少见的。
厉害，厉害，警察叔叔都心里暗赞。
*
徐文杰被范立珂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他恨得不行，直接就跟范立珂呕上气了。
他想把钱要回去，是吧？他偏不给！
就把那些钱，拿来请大师帮着破那个“姨妈局”。
可……他发现，破不完，怎么都破不完。
也不知道范立珂怎么会那么神出鬼没，早上他去上班，发现他的车子的挡风玻璃被贴了姨妈巾。
见鬼的是，那人还会躲着监控镜头。
徐文杰就信这个邪了，这死角物业没装监控是吧？他自己装。
哦，确实拍到了——一个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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