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田微一哂,“师傅你在跟徒儿说笑吗?徒儿连个王孙贵族都不认得,上哪献与帝王家去?”
眸光流转,他又道:“莫不是师傅所学曾经献与过帝王家么?”
“休得胡说!”刘瞎子勃然大怒,“从古到今有几个谋士有好下场的?最是无情帝王家!要知道祸从口出,你这般信口开河,想到什么张嘴便说,胸无半点城府,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少有的措辞严厉,丁有田不由起身抱拳揖礼,正色道:“师傅教训得是,徒儿知错了,从今往后必谨记师傅今日之教诲,话出口前必先惦量清楚,师傅尽可放心。”
刘瞎子拂袖下了逐客令,“今儿我乏了,回去好生反省吧!”
皓月当空,树影婆娑,丁有田负手而立在半山坡上,夜风轻拂他纶巾下的发带,翩跹起舞。
他视线没入对面层层叠叠的山峦,儿时的他和现在的马家兄弟一样,每天惦记着听刘瞎子讲古往今来的故事。也就是打听刘瞎子讲故事起,他知道了世界不是只有丁家村白沙镇这么大。
那时村里很多孩子都爱听刘瞎子讲故事,他总是和老五抢着去后山拾柴禾,就为能偷偷溜去听故事。偶尔秀姑也会和他一块去,刘瞎子讲的山精树怪的故事再吓人,秀姑听了总是一脸懵懂,从来不带害怕的。
再后来,刘瞎子有时会讲些历朝历代名人的故事,每次他讲到忠臣被陷害他们都很气愤,年长他几岁的马福全更是气乎乎的发誓,他要练好武功,等他长大他要杀尽天下奸臣。
可是奸臣脸上并没有刻字,如何辩忠奸呢?刘瞎子总是笑眯眯地反问他们。并告诉他们,智勇双全,智在前,勇在后,靠智谋取胜兵不血刃才是上策。
偶尔有兴致,刘瞎子会跟他们讲些有关谋略的典故,当年他曾说过除去一个对手,刀不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这叫借刀杀人。只要用对计谋,四两可拨千斤,蚍蜉也能撼动大树。
马福全不屑于这种伎俩,他只崇尚武力,但丁有田却深深迷恋上智术,如能兵不血刃为何要拼个你死我活?借刀杀人不香吗?
他从年少时起便缠着刘瞎子要拜他为师,不但屡屡遭拒,此后刘瞎子更是再没提起过任何有关谋略的典故,哪怕他再死缠烂打他也不开金口。可不管他如何胡闹,刘瞎子也从没像今晚这样对他疾言厉色过。
月光下,丁有田眉眼仿若用笔墨勾勒过一般的精致,不过眼底光芒却分外锐利,此刻他心中隐有一种感觉,他师父定有着一段不同寻常的过往与经历。
罢了,师傅既已答应教他智术,他用心学便是,如今晚这般话不过脑脱口而出之举实不可再犯。
他抬脚往自家走去,进屋看到脸上敷着厚厚面膜的简宁,脚下一顿,话到唇齿间又咽了回去。
简宁抬眸扫他一眼,复低眉专心缝起衣裳。
他也不多话,拿了书本,坐在桌子对面就着油灯看了起来。
……
翌日,简宁照例起了个大早,领着四小只在院里练功,马小麦也照例一大早翻墙跳了进来。
只是有个小插曲,他跳进院时,灵猫突然蹿过来要扑他,好在被简宁及时喝止住。
等丁有田起床,他们一家吃过早饭,田氏携同常氏一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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