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回呢。”梅娘摇摇头,“你们哪来的马车?”她刚说罢,瞧见月娥从马车上下来,她身子往简宁这边靠了靠,轻声道:“那不是花间巷的头牌如烟姑娘吗?怎的和妹妹在一块?”
“姐姐,你再瞧瞧,里面出来的人是谁?”
“哦,是谁?”
梅娘扬眸朝马车看去。
“月婵?”梅娘没想到马车上下来的人会是月婵,她问简宁,“怎的月婵会和如烟姑娘在一起,莫不是他真个……”
简宁笑道:“姐姐想差了,你说的如烟真名应该叫月娥,他们是兄妹。秦大哥所中蛊毒,想必他兄妹二人能解。”
“蛊毒?”梅娘尚不知道秦薏帆及城中百姓中了蛊毒,也不知道月婵是嘎脑族人。
她不知,秦薏帆却是知道的。
月婵在回来的路上经过短暂调息,看上去气色好些了,他过来对着梅娘拱了拱手,径直朝县衙大门走去。
月娥紧随其后。
简宁和丁有田也快步跟了上去。
回来的路上,他俩都没和他兄妹二人提起蛊毒一事,简宁不提,丁有田也很默契的没提。他俩心照不宣,想的都一样,这兄妹二人很大概率不会是下蛊之人。
若是,他二人也不会被人弄去城外庄上,月婵还受伤被人点了穴。可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是以他俩谁都没说,只在心里各自提防了一路。
两人跟在他兄妹二人身后,刚进后堂大院,范兆学迎面走了过来。冷不丁看到月婵,他怔了怔,刚想扯出一缕笑,打声招呼,月婵大步过去,一把卡住他脖子,跟拎小鸡崽一样将他拎进后堂,一把将他推倒在秦薏帆床前,又踏上一只脚踩在他背上。
秦薏帆体内蛊毒未解,虽不再腹泻,人却始终没有什么精神。听到响动,他睁眼看了下,复又闭上双目。
暗叹口气,他再睁开,满眼都是失望。
他并非庸才,在简宁让他们试豆,从甘郎中嘴里又听到蛊虫,他头一个想到月婵。他并非怀疑月婵,只是知道月婵是嘎脑族人,几年前他偶然救下月婵时就知道,月婵并没瞒他。
会下蛊,自然懂得解蛊之法,但月婵此时却失踪了。他并不疑月婵弃他而去,仔细回想昨儿中蛊前自己接触过的饮食,忆起范兆学给他递过一盏茶,好像就是饮过那盏茶不久开始感觉不适,所以他心里早疑上范兆学。
“说吧,怎么回事,我听着。”他也不去看范兆学,兀自靠在床头,微阖了眼。
月婵脚下稍一用力,范兆学立时发出几声惨叫,接着“咚咚”冲秦薏帆磕起头来。
“大人,你饶了小人吧,小人鬼迷心窃,猪狗不如,你饶了小人吧……”
他痛哭流涕,月婵还没把他怎么样呢,不过踩断了他几根肋骨而已,就吓得他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全部都招了。
范兆学不但贪财,还极好色,早被粮商蒋茂才拿下了。前番秦薏帆采用了丁有田的计策,为保万无一失,回来一个字没和他提及,导致蒋茂才屯粮过多。
秦薏帆停止高价收粮后,他屯积的粮食粮仓放不下,最后不得已全部露天堆放在院子里,偏不巧连降了大半月的雨水,粮食发霉减价甩卖都无人问津。
血亏了一大笔银子。
范兆学因此事被蒋茂才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有受贿把柄在蒋茂才手里攥着,在蒋茂才跟前哪里还敢放半个屁,心里由此恨毒了秦薏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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