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岑汐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后,不可置信的从秦时曜怀里抬头。
“你现在是清醒的吗?秦时曜,你是不是一夜没睡,脑子浑着。”
她伸手去挡他的眼睛,声音有点急,“你快点睡觉,你现在不清醒,你先睡一觉再跟我说话。”
秦时曜抓住她的手,微一用力重新把人扯到怀里,“我很清醒。”
“不对,你不清醒!”岑汐吼了一句,在他怀里挣扎,指骨狠戳他的脸,牙齿咬的紧紧的。
“你现在是把我推给周闲吗?你们怎么都这样啊,周闲这样,你也这样,他有事的时候把我推给你,现在你又把我推给他,你们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她掐着秦时曜的脸,见他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完全没有把话收回去的意思,恼了,开始发脾气。
“你们推来推去,秦时曜,我是什么?货物吗?你不要我了?”
秦时曜见她哭又忍不住心疼,把人使劲按在怀里,翻个身压在身下,滚烫的吻落在她的眼睛和唇瓣,抽个空隙出来慢慢的解释。
“你不是货物,我不是不要你,岑汐,我不是要把你推给他,我是不想让你后悔。”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她胸口,“你摸摸你自己的心,认真的说一句,万一,周闲这次再也回不来了,你会不会有遗憾?会不会后悔没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岑汐不动了,也不闹了,双手环住他的腰,身体微微颤抖着。
“你不怕,我走了不回来了?秦时曜,你能不能自私一点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好啊,你能不能为你自己想想啊,我走了你怎么办?婚礼......”
秦时曜重重的吻上她,等两人的气息都渐渐混乱,才把脸埋进她散开的长发中。
“我也想自私一点,可是怎么办,谁让他是周闲,换做任何人我都不会放手,可周闲让我害怕,他本来就在你心里,如果这次他没撑过去,他在你心里就是不可磨灭的痕迹,如果你再有遗憾,他在你心里就会成一座山,阻止我朝你迈进,我不想你往后都心事重重。”
“岑汐,我也是在赌,赌你会回来,婚礼不是取消,是延迟,如果他能撑下来,我赌你会回来找我,那我们马上结婚,如果他撑不下来......”
秦时曜停住,后面的话不知道怎么说。
他确实在赌,这是最后一次赌注。
赌赢了,岑汐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了,他就不会再患得患失。
赌输了怎么办?她不回来怎么办?他不知道,不敢深想,因为潜意识里,他觉得岑汐会回来。
但心里那残存的一点不安又让他害怕,他害怕万一周闲撑不下来,岑汐会走不出来,会带着周闲离开他们这些人。
毕竟,她最初那么痛恨和霍家有关的一切,那么痛恨南尧。
他害怕周闲的死,会重新点燃她那些仇恨。
“秦时曜。”
令人窒息的安静中,岑汐忽而开了口。
她从他怀里抬头,双手捧着他的脸,瞧见他眸中的泪光,心脏抽痛了下,低头,吻落在他脸上,像他从前安抚她那般,从额头开始,沿着脸一路下滑,封唇,再到脖颈,再往下……
这场由岑汐主导的疯狂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
这场爱与欲交织的火,把秦时曜心里那点不安烧去了大半,呼吸凌乱的纠缠,他抱着伏在他胸膛的柔软身躯,低头吻她带着汗的额头。
岑汐细细喘着气,先开口,“婚礼必须暂停吗?就算去,我可以在婚礼之后去。”
秦时曜把胳膊收紧,“我想要一个心里没有遗憾的新娘,这辈子也就只有一次婚礼,我不想将就。”
岑汐把玩着他的手,指尖慢慢的摩挲着那细小疤痕。
“秦时曜,”她喊他一声。
“嗯?”
岑汐说,“我们先把结婚证领了吧。”
秦时曜猛地一怔,把她的身体往上提了提,与她含笑的视线相撞,心跳快的要冲出胸口。
“你......你再说一遍。”
先领结婚证?他想了一夜只顾着伤心了,怎么没想到这个?
岑汐杏眼灿灿,“明天就去领结婚证,任晶对你还没死心呢,我怕我走了,你被别人勾了去,我得先把你秦太太的名分要了。”
“任晶?”秦时曜抬眼轻笑,“她也算威胁?”
岑汐戳他的脸,“那秦太太这头衔你给不给我?你不给我就不回来......”
“今天初七,民政局是不是上班了?”秦时曜抱着她从床上下来,“洗个澡,今天就把证领了。”
岑汐慌得搂住他的脖子,“你先睡觉!”
“不睡,领了证再睡。”
洗完澡出来,岑汐逼着秦时曜去睡觉,举手保证自己不会反悔,秦时曜才乖乖去睡觉了,他也确实疲惫至极,精神短暂的放松后,抱着岑汐就睡着了。
岑汐在他怀里躺了会,等他呼吸平稳睡的很沉后才小心翼翼的把他横在腰间的手拿开,轻手轻脚的下床,披上衣服,拿着手机出门。
来福已经送回秦家了,她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会,然后给霍文煜打电话。
“周闲他......能活吗?”
霍文煜昨晚已经接到周闲的电话,所以此刻岑汐的问题他并不惊讶,他捏着手机从病房走出去,搓了一把疲惫的脸。
“我这边联系了几个专家,乔蕊也通过她父亲找了这方面的权威,他们之前看过周闲的检查报告,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就是希望很小?
岑汐握紧手机,“一定要出国吗?”
霍文煜叹了口气,“乔蕊找的权威在国外,周闲这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人家不可能为了他长期耗在这里,所以最好过去,那边的医疗设备也比南尧现有的先进。”
岑汐哦了一声,“那你们什么时候去?”
“本来早该去的,他任性耽搁了几天,现在你把他说服了,越快越好,最迟明天就走。”
“几点?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也去?”霍文煜惊了一下,后又慢慢劝道:“岑汐,你放心,我会陪周闲一起,这边绝对没问题,你和阿曜的婚礼就要到了,你走了阿曜怎么办?”
岑汐说,“是秦时曜让我去的。”
.....
初八,岑汐和秦时曜从民政局出来已经九点半,车从民政局直接开到了机场。
霍文煜陪着岑汐去办理登机手续。
周闲走到秦时曜身边,胳膊揽住他的肩膀,似感慨的叹一声。
“你还真大方,你就不怕我再把她拐跑了?”
霍文煜告诉他岑汐要跟着去的时候,他下意识要阻止,后来听说是秦时曜让岑汐去,他又没说话了。
他能懂这个男人。
他是不想让岑汐心里留遗憾,他不想岑汐这辈子都被过去捆绑住,他希望岑汐是开心的。
既然是他希望的,那他就成全,也算成全自己。
让岑汐陪着走完最后一程,他之前不敢想,但这个结局,又是他渴望的。
秦时曜把周闲的手拍下去,“岑汐说的对,你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你要是有嘴,今天也没我什么事,现在人要死了才长嘴,周闲,你真的是活该,我不会同情你。”
周闲重新揽住他肩膀,笑了声。
“我没长嘴?你要是遇到我这些事,你的嘴肯定比我硬,你敢说当你知道自己没能力给岑汐未来的时候,你还会强占她的现在?让她越陷越深,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秦时曜这次没拍开他,沉黑的眸光看向岑汐的背影,好一会儿才问了句。
“怕死吗?”
周闲站久了有点累,索性把整个身体都靠在他身上,拽了下头顶的帽子,也望向岑汐的方向。
“怕啊,谁不怕死,但是比起死亡,我更害怕岑汐因为我的死亡过不好余生,害怕以后没人像我一样爱她,所以啊秦时曜,你要好好爱她。”
来的路上,霍文煜问他有没有放下。
放下?
怎么放下?他从来没有真的放下,也从来没有释然,他只是无能为力。
他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遇到了最想保护的人。
纵然有太多的不甘心,无能为力,也只能放下。
秦时曜自认不是个泪点低的人,但这会儿听他这样说,眼眶也不受控的开始湿润,他揽住周闲,替他支撑着身体,声音嘶哑。
“我会好好爱她。”
周闲的目光依旧落在岑汐身上,贪婪又无力的望着,像是没听见秦时曜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岑汐前半辈子太苦,导致没有太多安全感,如果她以后闹脾气,你要让着她,她很好哄的,你说两句软话就能哄好,哄不好的时候就抱抱她,她难过的时候很好辨认,小口小口喝水就表示她不开心了。”
“你别看她大大咧咧的,其实她很自卑,霍荣华和岑止荷给她的伤害太大了,所以她不太会处理跟长辈的关系,等她嫁给你,肯定要经常跟你父母接触,你要多看着她一点,家里来亲戚的时候,别让她落单。”
“她要的一点都不多,就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而已,你千万别负她,她被抛弃的次数太多了,如果你再负了她,她会受不了的,你多看看她的优点,她的优点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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