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清颜的话,沈云娇差点背过气去。
沈清颜,你不要太过分!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沈云娇不敢再与沈清颜撕破脸,只能继续扮柔弱。
“姐姐,今日是父亲的生辰,闹成这样实在不妥,待妹妹伤好了,再与你磕头认罪可好?”
沈云娇的眼泪就跟不值钱似的,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可惜,她面对的是沈清颜。
“妹妹既然知道这是父亲的生辰宴,就更应该别父亲下不来台才是。”沈清颜皮笑肉不笑地道,“毕竟事情因你而起,芷蝶妹妹都道歉了,你若另类,岂不是在打父亲的脸?”
沈云娇下意识向沈平鹤看去,果然看到他脸色铁青,怒目而视。
秦凤兰看不下去了,拉着沈平鹤的胳膊道:“老爷,云娇身体尚未痊愈,若就此落下残疾,日后还如何嫁人?你当真忍心要她磕头认错吗?”
沈平鹤自然不忍心,毕竟这是他最喜欢的女儿。
可顾北淮的态度摆在那儿,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好收场了。
就在这时,一声通传打破了僵局。
“宸王殿下驾到~”
一听顾宸安来了,沈云娇顿时眼眸一亮,看到了希望。
宸安哥哥一定不忍心看到她这样的。
顾宸安一进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再看到跌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沈云娇,眉头不自觉皱起。
“宸安哥哥!”沈云娇带着哭腔,不顾礼数地呼喊道,“宸安哥哥,你终于来了,我真的好痛啊……”
这要是放在以前,顾宸安必定冲过去将人抱起来温声哄着,可如今对上沈清颜清冷的目光,忽然想起那晚她的话。
她要他当众和沈云娇撇清关系,这正是个好机会。
于是冷着脸,对沈云娇道:“坐在这里做什么?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沈云娇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无声落下一滴眼泪,挂在脸上不上不下的,与委屈的神情相得益彰。
“宸安哥哥,不是云娇不想起来,而是云娇说错了话,姐姐以王妃的身份,要我磕头认错……”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再次抬眸,眼泪盈满了眼眶。
然而顾宸安没有丝毫同情,不仅冷眼旁观,还漠然道:“既然要你磕头认错,那便是你的错,认错便是了,何故在这里哭闹?”
沈云娇瞪大了眼睛,张开的嘴半天没合上。
不对,宸安哥哥应该心疼地把她抱起来,然后斥责沈清颜才对,怎么会这样?
她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宸安哥哥,明明是沈清颜她……”
“住口!”顾宸安忽然厉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本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沈云娇彻底呆住了。
“沈云娇,从前本王看在颜儿的面子上,对你多加容忍,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本王,甚至以下犯上,忤逆王妃,难道不该磕头认错吗?”
一番话下来,原本鸦雀无声的众人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事情居然又有反转了!
不是说纠缠宸王的人是沈清颜吗?怎么又成了沈云娇?!
可宸王亲口说的,总不能有假吧?
沈云娇慌了神,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顾宸安的变化这么大,没等她反应过来,又一声厉喝在她耳边炸开。
“磕头,认错!”
周围的议论纷纷的声音戛然而止,纷纷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
沈云娇深吸一口气,最终屈服,强忍着疼痛在沈清颜面前跪了下来。
“王妃,刚才都是我的错,还请王妃恕罪。”
话音落下,一片寂静。
沈清颜仍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清冷的目光没有任何变化。
该有的程序,一样都不能少。
沈云娇见最后的挣扎也没用了,只能一下一下磕起头来。
“砰,砰砰,砰砰砰……”
沈清颜一下一下数着,直到和沈芷蝶磕的数量一样了,才慢悠悠地道:“妹妹知道错了就好,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
好一个自家姐妹!
沈云娇额头的鲜血顺着鼻尖和脸颊流了下来,比刚才的眼泪流的还要多,一张脸狰狞可怖,尤为骇人。
她看向沈清颜,眼中满是怨毒的恨意。
沈清颜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悠然道:“同样的错误,妹妹以后不要再犯了,幸好今日是遇见了我,否则还不知要受多少皮肉之苦。”
沈云娇咬牙,所以我还得谢谢你?
沈清颜用不着她谢,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沈云娇眼珠一转,忽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她身边的丫鬟立即会意,高声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秦凤兰立即冲了过去,哭喊的好像沈云娇死了似的。
“云娇,我可怜的云娇,怎么会这样……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传大夫!”
“是,夫人。”
府中一片兵荒马乱,抬人的抬人,传大夫的传大夫,顾宸安双拳紧握,却从始至终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沈清颜眉梢微挑,够能忍的。
沈平鹤气的吹胡子瞪眼,今日是他的生辰宴,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拉拢朝中重臣,尤其是某些难啃的硬骨头,没想到闹成这样。
于是宴席还未正式开始,就有不少臣子放下贺礼,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带着家眷离开了。
更有甚者,连场面话都没说,直接拂袖离开。
而沈清颜则轻抿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顾北淮凤眸微眯,看着自己的小王妃冷然如雪却又带着些小得意的样子,唇角不自觉跟着勾起。
这样的她,他很喜欢。
等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沈元沐刚好带着沈府一众兄弟回来。
沈元沐和沈卓在忙生意上的事,沈卓的同胞兄弟沈越在军营,其他两个三房的儿子沈齐鸣和沈泽鸣则在禄山书院,是沈元沐和沈卓忙完把他们接回来的。
他们并不知道府上发生的事,只觉得今年父亲寿宴,宾客比往年要少一些,气氛也格外压抑。
直到看见他们脸色铁青的父亲,才察觉出事情事情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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