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鲁子敬正在给地铁上的姜小柔同步信息,并问她到哪一站了,好估算她能不能及时赶到。姜小柔说《九斤姑娘》的小选手去年是入围小金桂的,实力应该不错。
台上,演父女的两个小演员活泼灵动,唱腔也基本在线(不走调,能控制好气息)。就在这时,远在舟山的小齐老师发来一条回复:“你没跟易易(她对易老师的昵称)说走台是上午吗?她以为正式比赛下午开始,我刚刚才把她叫醒,已经催她出发了。”
鲁子敬回了一串标点符号过去,这些年轻人啊,真实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走台都开始了,才从湖州赶过来,可别再把车刮了。
小齐老师:“她就是这样,你得十分清楚明确地跟她说时间地点,不然她搞不清楚的。”还不忘宽慰他,“走台不要紧的,让小秦盯一下。”
鲁子敬:“小秦老师在给《五女拜寿》化妆。”他是打算等鲁越走完台、姜小柔到了之后去找小秦老师把黑色的帽子拿来——不放在身边总归是不安心。
小齐:“那就让小鲁公子自己上去走一圈好了,没关系的。”小鲁公子是小齐老师给鲁越起的外号,叫着叫着大家就都跟着叫了。
鲁子敬继续无语,看了眼鲁越,还在那里兴高采烈地跟紫玉和小骆聊天,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水瓶座的心都很大。
前排,袁辉一边给儿子整戏服,一边给他减压鼓劲。唠叨了好久,小袁才来了句:“放心吧,老爸。”说完提着戏服走向后台。
袁辉揉揉脸,谁知天下父母心,儿子你可一定要给老爸争口气,可不能让那两家人看轻了。说完拿出小镜子来,用两根手指理了理专门去烫过的头发,像是自己要上台一般。
《九斤姑娘》结束后,很快就响起了《桑园访妻》的前奏。小袁换身着戏服、脚踩小生厚底鞋,一声:“走啊!”踏步而出。
袁辉双拳紧握,暗暗为台上的儿子捏了把汗。
这时,小骆妈妈从侧门进来,在小骆旁边坐下,看到鲁子敬,又看了眼台上,走过来几步小声说:“这不那谁的儿子吗?朋友圈经常发的。”
鲁子敬点点头。
小骆妈妈面露不屑:“居然把自己儿子也弄进来了。”她对袁辉的厌恶完全是不加掩饰的。
鲁子敬能说什么?平心而论,小袁的唱腔只能说中规中矩,选择尹派五级曲目也是稳妥起见,当然这个难度想要拿前几名机会也不大。但是小骆妈妈跟袁辉一早就水火不容,在她看来那厮估计也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才把儿子弄进来。今天现场比赛,他不想背后说人坏话,要给鲁越积攒足够的正能量。
《桑园访妻》唱罢,袁辉在台下拼命鼓掌,还不忘左顾右盼,对另一位带队来参赛的老师道:“这是我儿子,我儿子,还可以吧?”在得到对方礼节性的肯定后,还不忘凡尔赛一把,“是吧?我听着也还行。天天晚上练到很晚,背唱词,催他睡觉都不肯,这孩子真是……”
鲁子敬无语。
小骆妈妈直接来了句:“真不要脸。”
这时小齐老师微信说:“易易出发了,一小时到。”
鲁子敬回复:“老袁儿子刚走台完,下面3号,鲁越是6号。”
小齐老师:“他儿子也进了?唱的啥?”
鲁子敬:“《桑园访妻》。”
小齐老师:“那还是我教的,指导老师肯定没写我!(生气表情)不过我有小鲁公子就够了(得意表情)。”
鲁子敬嘴角一翘,这么个跟大孩子一样的老师,难怪能跟鲁越玩到一块儿去。
这时姜小柔发来消息:“还有几站就到,出站怎么走?”
鲁子敬把定位跟路线发过去,再短的路,姜小柔都有可能走错。发完,鲁子敬把鲁越叫过来,让她在跟前站定。
鲁越眨眨眼:“干啥?老爸子?”
“老爸子”是她跟弟弟鲁默给鲁子敬起的“昵称”。
鲁子敬:“紧张吗?”
鲁越满不在乎:“不紧张。”
鲁子敬还想再叮嘱些什么,又觉得没啥好说的,鲁越就是个神经大条的娃,上学以来没少因为丢三落四走神被老师“告状”,在家里也没少因为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挨训,可只要睡上一大觉,就立刻满血复活。更难得的是,她跟自己一样,从来不知紧张为何物——大大方方上台,开开心心唱戏,下来也不担心表现如何,马上又去找新的乐子。
鲁子敬捧起她的圆脸,本想在她额头亲一下以示鼓励,转念一想旁边那么多人还是算了,只说了句:“加油!”
鲁越把外套往他手里一塞,趁他不备,也用大手捧住他胡子拉碴的大脸,凑过来在他额头亲了一口:“放心吧,老爸子!”
鲁子敬只觉额头湿乎乎的,这家伙,又流口水!
仿佛恶作剧得逞,鲁越转身就朝舞台跑去,中途还不忘扭头看他一眼,像匹奔向梦想的欢脱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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