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生活所迫，鸢姐儿摆摊
空间内。
顾鸢收拾完尸体，用意识将超大塑料袋悬在空中，就能哪天出基地的时候处理掉。
不过还有一个郑陈生……
刚才担心他在外人面前给自己使绊子，也带进了空间，现在怎么处理，就让顾鸢有些犹豫了。
郑陈生触及到顾鸢冷漠而又危险的眼睛，那双眸里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完全没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里。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头皮发痒。
“顾小姐，我只是来接灵儿，这里的事情，我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郑陈生尽量保持着冷静，但声音还是在颤抖。
那十几具尸体太具有冲击力，郑陈生可不会认为那些只是丧尸！
“我凭什么相信你？要怪就怪你，进来的时间不对。”顾鸢平静道。
她对郑陈生本来就有杀意。
救了郑灵，抵了郑陈生救季周的功绩，顾鸢不认为现在处理掉郑陈生这个麻烦有任何问题。
一滴大汗从郑陈生的额角流了下来。
明明空间里四季如春，微风飒飒，郑陈生偏觉得这环境让人窒息。
顾鸢把何霸那伙人都干脆利落地杀了，却没有动自己，郑陈生察觉到了生路和转机，但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的利用价值在哪里。
“我怎么做才可以？”郑陈生艰难地说道，“除了灵儿，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要和灵儿待在一起，其他都可以给你！”顾鸢眼神微暗，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用郑陈生。
因为郑陈生在前世，对于基地“福利公寓”政策的推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他这个导火索，反向利用，也会成为起爆器——至少在B市基地，“Boom！”，彻底地破坏掉这个政策。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顾鸢道。
郑陈生眼里燃起了生存的希望，连忙问道：“什么？我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吗？”
顾鸢却没有在这时候说出自己的目的，反而问道：“等基地发现光系异能者的血的作用，你还觉得应该把所有光系异能者圈养起来吗？”
这个问题，对顾鸢而言，至关重要。
郑陈生一愣，喜悦凝滞，不知道怎么回答，下意识地注视着顾鸢的眼睛，想要看到正确答案。“我觉得可以让光系异能者在适度范围内献血，圈养，还是没必要的。”郑陈生谨慎道。
他一直说的是上班制的“统一管理”，也不知为何，到了顾鸢嘴里，就成了“圈养”。
郑陈生的初衷，并不是完全恶劣的。
只是太天真、太想当然。
“血不够用呢？让光系异能者现场放血？无条件的？强制性的？”顾鸢咄咄逼人道。
郑陈生连忙摇了摇头，只道：“怎么可能呢……”
郑陈生不想让灵儿死，也不想让任何人出事，他是典型的和平主义者。
“当血库的血用完，基地高阶异能者或者基地高层感染丧尸病毒，你觉得基地会保光系异能者的命，还是他们的命？”顾鸢又抛出了第三个问题。
郑陈生顿时哑言。是个人都知道，基地的选择。
“当用光系异能者的命救人，成为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你觉得全世界的人，会把光系异能者当做什么？”顾鸢沉声问道，双眸的压迫感让郑陈生无法呼吸。
明明顾鸢说的都是有条件的、假设性的话，但是为什么，郑陈生总觉得顾鸢说的一切都会变成事实。
而郑陈生之前的想法都只想到了，最近的、最眼前的益处，是极其肤浅的，完全没有考虑到后续的发展。
“你想要我怎么做？”郑陈生知道，顾鸢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话，这些事情肯定和他要做的事情有关。
顾鸢眼眸微眨，从情绪中脱离，道：“你是基地等阶最高的光系异能者，基地想要有相关的动作，不可能跳过你。”“他们想让我帮忙，去管制……”郑陈生惊讶地看着顾鸢。
顾鸢怎么会知道这些信息？
她的情报网已经能渗透基地高层了吗？
“而恰好，你在白天说的话，和基地的想法不谋而合。”顾鸢没有理会郑陈生的话，冷哼一声道。
围绕着郑陈生的各种刀具，因为顾鸢的动作，发出嗡鸣声。
郑陈生浑身一抖。
难怪，难怪顾鸢每次看他的眼神都让他不寒而栗，自己白天还说了那种话，那顾鸢想杀自己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我，知道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弄清楚一切的郑陈生，非常圆滑地开始服软。
顾鸢却在此刻道：“不，我无所谓你想的是什么。在我交代你的事情完成前，你的女儿暂时安放在我这里。”
郑陈生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挣扎道：“不，不需要用灵儿做人质，我会听你说的，我会照做的！是我看得太理所当然了！是我错了！”
郑陈生的想法、信念，都抵不住郑灵的存在。
“你以为带郑灵回光明小队，按照她现在的样子，能瞒多久？”顾鸢却在此刻说出了一个一直困扰郑陈生的事实。
光明小队不同于顾鸢所在的别墅，那里人多眼杂。
虽然都是队友，但是郑陈生也不敢说，里面每个人都是完完全全向着他，愿意帮他隐瞒的。
郑灵又是个活泼的性格，郑陈生让她呆在房间里，时间长了，队友们也会察觉到异常，根本不可能瞒住多久。
郑陈生咽了咽口水，道：“那你能保证，我和灵儿能活着离开基地吗？”
和基地作对，能有什么好结局？
但郑陈生在B市基地里伏低做小、结交人脉、用尽全力往管理层挤，不过是为了郑灵有更好的生活环境。
现在郑灵出了问题，除了作为实验品，根本没有任何能继续在基地待下去的情况。
因此郑陈生除了郑灵的安好，已经别无所求了。
顾鸢神色不变，道：“我能。”
郑陈生闻言，脸上的神色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凝重起来，道：“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郑陈生，如果空间的事情，在外界有任何传闻，相信我，我不会有任何事，但你和女儿，一定会付出代价。”顾鸢这句话不是威胁，而是忠告。
她和前世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的顾鸢，有能力守护自己的一切。
“我不会做这种事。”郑陈生也保证道，随后，朝顾鸢低了头，“只是，到时候，光明小队的人，拜托你照应一下了。”
答应顾鸢的要求，郑陈生赌上了自己，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他的光明小队的队员。
李东昊用后背帮郑灵挡火球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但郑陈生没有办法放弃女儿，选择自己的未来。
只希望，顾鸢可以扶一把他们，让他们有新的、更好的发展。
顾鸢神色如常，但并没有应允。
这个包袱太大。
郑陈生叹了口气。想到李东昊在乐嘉任务后，一天提起“顾鸢”三次的样子……虽然那时顾鸢展现出的实力已经很令人惊叹了，但是郑陈生还是试图鼓动李东昊去追求顾鸢，去交好谢依云等人。
毕竟……和顾鸢这批人交好，非常有利于光明小队的发展。
现在想想，何止是李东昊不自量力，顾鸢这种冷清、目标感强的人，根本不可能被情爱圈住。
什么人能够融化她？
郑陈生想不出来。
此刻他深刻地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不适合当队长，眼光实在太薄浅了！
一个能让三阶雷系异能者，还有二阶火系、风系异能者屈居于下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同外在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是个普通人？
口风越严，隐藏的实力越多。自己当时居然嫌弃顾鸢，耍那么多小心眼，当真的一叶障目！活得不耐烦了！
达成了协议，顾鸢将郑陈生从空间里带了出来。
郑陈生一直以为自己在空间里待了很久，没想到出来，外面还都是夜色。
“郑叔！我们带你去见灵儿！”谢依云、尹梦在休息区齐声道，招了招手。
郑陈生看两人同他亲近，却不敢再有攀谈的心思，头上不多的头发都在发抖。
她们清楚顾鸢的真面目吗？
郑陈生不敢去赌，老老实实，缄口莫言。
待看到卧室内、床上安静喝水的女儿，郑陈生简直老泪纵横，一把抱住了小小的郑灵，说不出话来。
“吼吼！”郑灵也在哭泣，拿碗的手一松。一直在喂郑灵喝水的方池见状，接住了茶碗，松了口气。
这碗不能摔了！很贵！
小小的方池已经开始有了持家的意识。
“郑叔，灵儿她现在不能说话，而且头发和指甲长得很快，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还要再观察一下。但是姐姐说了，灵儿体内已经没有病毒了。”尹梦在一旁描述着情况，脸上也有些担忧。
经过白天睡的一觉，加上空间内十个小时的休息，还有二十枚光系晶核的能量……虽然能量微小，但郑陈生已经可以控制部分光粒子。
他将这些光粒子全部输送进郑灵的身体，果然没有病毒被净化的感觉，内心深处松了口气。
“灵儿现在的情况，暂时还要在你们这里借住一段时间，我会和其他队员说她是来找你们玩的，也拜托你们，不要把她的情况说出去。”郑陈生整理好情绪，娓娓道来。谢依云和尹梦都愣了一下，尹梦第一个问道：“姐姐答应了吗？”
顾鸢在这些人里的地位，郑陈生再次见识到了。
内心自嘲着以前的自己有眼无珠，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道：“嗯，顾小姐她答应了。”
“那没问题，交给我们吧！我们也很喜欢灵儿，会尽力照顾好她的！”谢依云笑着说。
郑灵担忧地扯着郑陈生的手，脸已经被泪糊住了。
郑陈生替她擦拭眼泪，哽咽道：“不要担心灵儿，爸爸每天都会来看你，爸爸……对不起你。”
“吼吼吼！”郑灵疯狂地摇头。
她用袖子扒拉掉脸上所有的泪水，动了动嘴角，控制着脸部肌肉，做出一个与平日里别无二致的笑容。这孩子，懂事到让人心痛。
谢依云和尹梦看着这一幕，内心有所触动，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一小时后，郑陈生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别墅。
往后的每一天，郑陈生都会到顾鸢他们这边报道，连光明小队的人都忍不住吐槽：“郑队长已经不知道是哪家的队长了！”
而顾鸢却带着谢依云她们，在任务中心门口，支了一个摊子。
卖蔬菜、生鲜。
“这么精贵的东西，真的要拿出来卖吗？”尹梦有些舍不得。
第二场黑雨，基地消失了十分之一的普通人、四分之一的异能者，但这和另外一件事情比起来，完全称不上噩耗。
真正让所有人觉得惊愕到无法接受的是：无论基地内部的试验田，还是基地外的农田，都被黑雨染成了黑色——里面的作物要么腐烂，要么呈现出诡异的生长状态！
小麦在短短几天内长成了两米高，上面的小刺变得无比尖锐，闪着寒芒！
有人不小心接触到了小麦上的小刺，晚上竟然发起了高烧。
吓得基地一夜之间清空了几乎所有的试验田，只留下几片小的，在无数专家的看管下，紧盯着事态的发展。
除此之外，基地在室外圈养的动物也死了一大堆，活下来的几只，变得极有攻击性，在基地里引起了很大的骚动。
黑雨对黑水生物而言，是最好的养分。
第一场黑雨，时间短，大多数生命还是凭借自己顽强的毅力活了下来。
但这三天的倾盆大雨，已经把全世界的泥土都浸透，整个地球都成为了黑水生物生长、发育的摇篮。
而王鹤文因为和顾鸢有稳定的物资订单，这些天被基地其他管理人员捧得极为舒适，隐隐有一家独大的架势。
他三天两头请顾鸢喝茶，哪怕被拒绝了，还陪着好脸……就是想加订单。
只不过，王鹤文一直在洗脑顾鸢，希望顾鸢“低价倾囊相助”。
言之凿凿，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顾鸢可不是郑陈生，她果断地拒绝了王鹤文，甚至还想提价，给王鹤文吓坏了。
可空间里爆满的物资和不断产生的新鲜作物，让顾鸢不得不摆起了地摊。
唉，生活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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