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末世第一贵族
散会以后，顾鸢被刘瑾留了下来。
“顾家大女儿？”刘瑾突如其来地说，眼里有几分锐利，“这双杏眼儿和你妈当年一模一样。”
“抱歉，我不认识你。”顾鸢并不接话，说话的语气依旧冷冷清清的。
“哈哈，这性子就差太多了，万幸，也不像姓顾的那个狗东西。”刘瑾伏着桌子笑出声，很是畅快的样子。
顾鸢看着她沉浸在上一代的回忆里，内心没有任何触动。
刘瑾慢慢也止住了笑，挑眉问道：“一点儿不记得我了？”“十二岁的时候掉进池塘里，醒来以后，之前的事情大多都不记得了。”顾鸢平静地陈述着说了几百次的理由。
刘瑾眼里染上了些许怒意，又很快平复，惆怅道：“你妈的选择，倒让你受了罪。”
当年刘瑾苦口婆心地劝云洛，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变得那么婆婆妈妈。
有什么用呢？
受了罪，丢了命，也是自己的选择，合该自己承担后果。
“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如果您需要找人叙旧的话，我不是个好的选择。抱歉，先走一步。”顾鸢说完，就径直离开了，乌黑的长发随着步伐飘动。
谢依云等在会议厅门口，见到顾鸢，热情地挥了挥手。
而会议室内的刘瑾，看着顾鸢的背影，两指用力捏了捏鼻梁。
她记忆里的顾鸢，分明是和云洛一模一样的。
漂亮、纤弱，眸子里有化不尽的愁绪，一颗心却比谁都要向往阳光。
所以只要有人对她们一点点好，对她们来说就会是破开层层乌云的阳光，掏心掏肺去对待。
变了……变了也好，现在的样子，不容易上当受骗。
刘瑾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桌面上镜湖相关的册子，表情专注了起来，不再去想顾鸢的事情。
“顾鸢，我们要跟着他们去镜湖吗？听起来很刺激。”谢依云望着顾鸢，害怕又期待地说道。
百慕大三角洲什么的，听起来就是那种，这辈子也见不到的场景。
而且四市联合，出动那么多精英的情况下，再危险的地方也不至于要了命……应该。
经历了第二场黑雨，谢依云不敢再那么想当然了。
“别凑这个热闹，命只有一条。”顾鸢抬手压了压谢依云的双马尾，给那辫子压塌了。
谢依云跳开两步，双眸圆溜溜的，夸张道：“不去就不去，干嘛每次都碰我的辫子，塌下来真的很丑诶。”
顾鸢略微有些心虚地收起手，承认自己手欠。
很快就到了顾鸢和王鹤文约定的，第一次正式交货的日子。
约定的五万斤蔬果和两万斤主食，还剩下六万三千斤。
而这次交货后，顾鸢就有九千枚晶核入账，空间里存货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当别人为了几口吃食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顾鸢天天愁的是怎么处理空间里不断生产出来的物资。
但是放着那几十亩田不种，顾鸢一万个不愿意，那可都是能吃的……浪费可耻！
“顾鸢，你自己离开基地可以吗？”谢依云不习惯被抛下的感觉，突然共情了每日看家的尹梦。
顾鸢无奈一笑，道：“我看起来哪里像不可以的吗？”
这一世的她和前世相比，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了。
刚坐上卡车，副驾驶上就跳上来一个人。
陆煜将作战服外套挂在手腕上，身上就一件薄薄的黑色短衫，优越的身体线条一览无余，看起来极为性感有力。
他这样，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奇妙的张力，强烈的存在感和吸引力让人挪不开眼睛。像行走的磁石。
“干嘛？”顾鸢扭头掩饰刚才的晃神，不解地问。
陆煜眼角染上一丝丝笑意，整个人靠在坐一起，懒懒道：“今天比较闲，跟着你。”
“真有意思啊。”顾鸢嘲讽了一句，语气却是在笑的，而且心情不错。
她发动了卡车，一脚油门开出了基地。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十九岁就有驾照吗？”陆煜坐在副驾驶，疑惑地问。
顾鸢挑了挑眉：“开玩笑？末世开车，还需要驾照？”
“……好一个，理直气壮的无证驾驶。”陆煜用食指蹭了蹭鼻尖，想笑但又想到顾鸢和自己都在这车上，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们现在坐的是卡车，不是小汽车。陆煜不知道顾鸢早就已经开顺了。
“放心，陆大明星。我开车技术很稳，定不会让你香消玉殒的。”顾鸢难得看他吃瘪，心情着实不错。
她这么说，陆煜也就放松了姿态，无条件相信她，问：“然后呢？今天出地基做什么？”
“卖菜。”顾鸢干脆利落道。
“基地卖那么多天，还没卖够啊？”陆煜感觉顾鸢这些天太过沉迷卖菜这件事了。
顾鸢抿嘴，道：“那能怎么办？空间里粮食太多了。”
这凡尔赛的话！
陆煜脸上的表情有微不可查的变化，随即开玩笑说：“卖给我吧，我帮你处理。”
“几十万斤你吃得下？”顾鸢有些试探性地侧头看他。正巧这时候卡车轮胎踩了一个大水坑，卡车在坑里起伏，方向盘不稳，车头扭了两下。
陆煜连忙说：“鸢姐儿，看前面！行车不规范，家人泪两行。”
“放心吧。”顾鸢确实没有驾驶A照，但熟能生巧，她对自己的开车技术很有自信。
卡车行驶在郊区的泥地上，可以看到，比起上次出来，路边的丧尸不仅数量多了，也更加灵活。
而田上的农作物要么枯死，要么和基地内的那些变异植物一样，展现出了攻击力。
人类的生存空间在不知不觉中被蚕食着。
“鸢姐儿，很多基地已经开始闹饥荒了。”陆煜看着这满地苍夷，“粮食会更贵，越来越贵。”
“我知道，但人类比你我想象的要坚强，饥荒会熬过去，也会找到平衡的法子。”顾鸢对此并无他想，她只是一个人，别人的饥荒哪里轮得到她来管。
明明自己是提醒顾鸢粮食的价值，而顾鸢却在考虑人类的生存。
陆煜注视着顾鸢，双眸闪烁，轻声笑道：“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处理，那就卖给我吧。”
“真吃的下啊，陆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顾鸢惊讶地回头，彻底不看路了。
哪怕她对陆煜的身份猜测了许多，但能一次性吃下几十万斤粮食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毕竟杀丧尸可不是切萝卜！
那晶核都是一枚一枚砍出来的，如果养的是异能者，光自己人用都不够，别说攒下来。
基地里还是以物换物优先的，
晶核太过珍贵，无法成为货币。
“吃得下，好好开车！鸢姐儿！”陆煜不管顾鸢的心理活动，他想上手掰正顾鸢的头，笑容僵硬。
顾鸢方向盘向左打满，一脚急刹车，把卡车停在一个仓库旁。
是她上次出基地时看到的废弃仓库。
地方不大，放些蔬菜还是够的。
“您不是活得好好的嘛？那么紧张干嘛。”顾鸢打开车门，皮靴着地，颇为潇洒地走下车。
陆煜装出虚脱般的样子，看了她一眼，叮嘱道：“以后开卡车，一定要叫上我。”
虽然知道顾鸢有些危险动作是故意做出来的，但陆煜总觉得，比和丧尸搏斗来得刺激。
心跳加速，原因不明。
“得了，还坐上瘾了。”顾鸢忍不住笑着说。
当眉眼里的凌厉化开，才能看到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模样。
像荆棘丛中兀然绽开的白色鸢尾。
陆煜把作战服外套随手披在身上，被那笑晃了神，也笑了起来。
担心是真的，耍宝也是真的——和顾鸢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对陆煜来说都很愉快和放松。
所以看到她笑的时候，他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一切举动都是发自内心的。
顾鸢推开一间仓库的门，里面如想象般的空荡。
她用意识控制，将一袋袋粮食从空间中搬出来。
以龙纹玉佩为媒介，在陆煜看来，却和变戏法没有区别。
半个仓库很快被堆满，这过程实在是太神奇了。“你去看看，都是这种新鲜作物，大多放不了多久，囤着肯定不行，你量力而行。”顾鸢指着仓库里的东西道。
陆煜大概看过顾鸢空间里的布局，知道里面有农田，便问道：“这些，都是你种出来的吗？”
“对。”顾鸢点头道。
虽然是用意识操控，但确实是顾鸢一点一点种出来的。
陆煜却误会了，皱眉道：“如果以后需要种地，拉我进去一起。或者我给你送几个人，让他们一直待在你空间务农也可以，我可以保证忠诚度。”
“你种地？算了吧。”顾鸢摆手道。
对顾鸢来说，种地是对意识的训练难得的机会，她能感觉到这些天里自己的进步。
原本她必须要在空间里才能够观测到空间内的情况，但是现在隔着龙纹玉佩，只要将意识浸入，顾鸢也能知道空间里的状态。
她是在进步和成长的。
“就等基地里人来了。”顾鸢看着远处。
她把这里的地址给了谢依云，让谢依云去接头处，把纸条给到王鹤文安排的人，那些人再开卡车来搬运物资。
不然六万三千斤蔬菜主食，顾鸢可不想来回送几趟。
而且过程耗时太长，容易暴露。
“你给他们的价格是多少？”陆煜问道。
顾鸢回答道：“一颗晶核换七斤。”
“鸢姐儿……倒也不必这么善良。”陆煜愣了一下，一不小心说了心里话。
他没想到这个价格这么低。
顾鸢在基地里卖的一枚晶核三斤，才是现在市场的正常价格。
毕竟丧尸好杀，只要豁出去就能搞到晶核，但是食物真的难找……像超市、小卖部、饮食店这种，都被抢光或者都腐烂变质了，衣食无忧的只有第二场黑雨前就收拢很多物资的人。
更别说顾鸢给到的食物里大部分还是珍贵的新鲜蔬果，现在已经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暂时就先这个价，你要吗？”顾鸢一边往外搬东西，一边问。
主要是价格再高，王鹤文一个人估计就做不了主了。要是整个基地都知晓了顾鸢有这么大量的物资，来探究顾鸢的物资来源，对顾鸢来说会是不小的麻烦。
虽然陆煜的家底顾鸢摸不清，但是没必要对他提价。
陆煜想了想，就点头道：“要，有多少要多少。”不过这话怎么说得这么像吃软饭的呢？
想到这里，陆煜擦了擦鼻尖。
“你很缺粮食吗？”听到这话，顾鸢不解地问道。
“鸢姐儿，现在全世界，除了你，都缺粮。”陆煜哂笑一声。
顾鸢拿出来卖的都是她自己新种出来和乐嘉商场里的粮食，但其实，末世前，光主食她就囤了一百多万千克，更别说其他杂七杂八的吃食。
“那你去联系人来这里搬吧，卡车借你，我再去清点一下存货。”顾鸢道，“对了，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晶核我也会准备好。”陆煜并不想因为彼此间熟悉的关系就占顾鸢便宜，认真道。
顾鸢耸耸肩，满不在乎道：“不然呢？还想白拿呢？”
顾鸢闪身进了空间。陆煜看着她消失的位置，从外套内衬里拿出了一个造型古怪的东西——是卫星电话。
拔出那东西上长长的天线，陆煜熟练地把电话拨了出去。
因为是用意识称重、打包，所以速度很快，不久顾鸢就带着十四万斤蔬果从空间里跑出来——零碎的她就不拿了，再攒攒。
陆煜已经在原地等她。
“还有大概二十万斤鱼你要吗？量太大了，我没东西装，只能用这种大塑料袋。拿出来的话，得做好放几个小时都死了的心理准备。”顾鸢道，毕竟死鱼口感和活鱼不能比的。
空间里的鱼苗都成熟了，很多产下了鱼卵，不过顾鸢只报了约莫一小半的数量，其他再留着生小鱼。
可持续性发展简直YYDS，这就是粮生粮！“要，但是一枚晶核三斤吧，这鱼再七斤就太像做慈善了。”陆煜扯了扯嘴角，有些夸张地说道，“不过交货得等几天。”
因为全世界的鱼塘大都露天，第二场黑雨过后，现在可食用的新鲜鱼肉几乎绝版……估计全世界只有顾鸢能拿出来。
“可以，对了，还有二十万斤鸡鸭猪牛羊牛肉。”顾鸢继续盘着存货，“新鲜杀好的，不过肯定杀得不怎么样……这些，用晶核，你吃得下吗？”
之前为了不浪费饲料，除开留下生崽的，顾鸢宰了不少空间里的动物，才导致的空间仓库爆满。
不过肉类更加珍贵，这么算下来，陆煜得零零碎碎得拿出来十几万枚晶核来买她的东西。
“……我，勉强，吃得下，但也等几天，到时候和鱼一起吧。”陆煜不知道应该做何表情。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顾鸢的空间实在是太逆天了。
末世里，谁敢说想吃新鲜肉啊？
连午餐肉罐头都是稀缺货物！
比鱼肉都要珍贵多了！
不夸张的说，顾鸢一个人养活一个大型基地，完全没问题，而且足够把基地里的人养的白白胖胖。
陆煜没想到只是因为担心顾鸢一个人行动，跟着跑出来一趟，他所担心的“饥荒”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不过在缺衣少食的时候，这么大批货突然出现，你在B市基地接头的人肯定会怀疑东西的来源、然后联想到你身上。”陆煜提醒道。
他会为顾鸢保密，但是这么多珍贵物资出现，不可能不激起浪花。
财帛动人心。几万斤是交易，几十万斤比蔬果更加珍贵的物资，那王鹤文反水，B市基地全员出动打劫顾鸢也不是不可能。
顾鸢也想到了这一点，从空间里拿出蓝边标签贴纸，写上几个大字:
“第一生存基地”。
一个找不到、但能够拿出无数珍贵物资、实力莫测的基地，作为生产源头，一切就又都合理了起来。
顾鸢把贴纸贴在打包好的超大塑料袋上，道:“好了，这下我们就都是二道贩子了。”
二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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