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卷_第36章：离开我你快乐吗
沉默，更多的是无言以对，已经输得很彻底的我，最后还想尽可能的留住一点尊严。
而安歌，在我沉默以后，她也没了言语，依旧坐在那儿，小口的吃着我精心为她做好的食物。院子里有虫鸣，有灯火，有两个呼吸的人，可偏偏，它安静到了极致。
我就站在她桌前大概一米的地方，想要转身重新站回烤炉后面，只可惜，无论我多想，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此刻，我无比希望旧味会来一个新的食客，将我从这种禁锢中拯救，但，无论我怎么在心底呐喊，在这冗长的时间中，都没能来一个人。
尊严让我不言不语，爱她的本能，使我没有办法抽离。
终于，安歌放下了手里的汤匙，“很好吃，谢谢。”
“客气了。”
“多少钱？”
“就当我请你吧，毕竟，是当初答应过你的事儿。”
“顾灿，一码归一码。”
“至于这样吗？”
“什么？”
“两个人分开了，至于拎得这么清楚？”我很不解的看着安歌，她明明近在眼前，偏让人觉得远的要命，“做不成情侣，好歹也是同学吧？…...我顾灿还没落魄到就连请老同学吃顿晚饭，都要收钱的地步。”
“我不是那个意思。”安歌微笑着解释说：“我是这的食客，而你开店营业，总要赚钱。”
“ 钱、钱、钱，怎么每个人都要跟我提钱！”
“我从张健那听说过你的情况，别倔强。”
“他他妈还真是个贱人。”
气恼的嘟囔了一句，我再度对她重复：“我虽然没有过得多好，但我也没多糟糕，吃完了吧？吃完了赶紧走，别耽搁我做生意。”
“…...你还是像个孩子。”
“与你无关。”
“中，确实与我无关。”
安歌点了点头，“可顾灿，作为曾经爱过你的女人，我还是想说，现实一点，终究没错；我们不是规则的制定者，既然没能力改变，就要学会适应，谈钱不俗。”
“哦。”此刻的我，像极了幼稚园大班的孩子。
三个月前，我还在计划着我们的未来，而她，却在酝酿着分手。何况，这个亲手摧毁那段美好的人，就站在我面前，我该怎样做到云淡风轻？能够很轻易的，及时止损的人，往往都是爱情里被偏爱的那一个。
俨然，我不是。
否则我也不可能失去分寸。
“在你之前，我没有什么像样的心事儿；在你之后，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痛苦。安歌，你说，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满意？我们…...还有可能吗？”
轻轻吁出一口气，什么自尊，什么脸面，都被我统统抛弃，我也终于，问出了我明知道答案，又在心底奢望着的问题。
果然，安歌还是那个有主见的女人，她没有说话，只是摇头。只见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优雅的拿起手包，转身，对我摆手，“钱我会用微信转给你。”
她来之前，我的心湖只是单纯的觉得孤独，除此之外，它很平静；而现在，它终是泛起巨浪！
我看着安歌的背影，沉重的双腿，也终于有了知觉！我确定，自己不想让她离去，所以奔跑，跑到她的身后，旋即拥她入怀，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那抹熟悉的温度，鼻间的茉莉花香，清楚的告诉我，我拥抱的人，是她！
出奇的，安歌没有抗拒，她同样也没给我回应，就这么任由我抱着。
“你说过，既然决定跟我在一起，就没有想过分开。我妈离开的那段的时间，一直都是你陪我熬过痛苦，安歌…...这些你都记得吧，我想不通，在你出国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让你决心离开我。”
泪腺酸楚，我不想哭泣，深深的吸了口气，继续对她说道：“我们在一起五年，有过争吵，但为什么，这一次你一定要离开？失望攒够了吗？如果真是这样，求你最后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活出你想看到的模样。我顾灿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重新开始的勇气。”
“抱够了吗。”
安歌的声音很清冷。
恍若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热情。
原来，她不抗拒的拥抱，只是对我的施舍？让我最后一次感受温存。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没事。顾灿，好好生活，做好自己就够了。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值得你改变自己，除非是你自己想改变。”
说完，安歌再度启动步子。
这次我没阻拦，只是站在原地高吼，“离开我，你真的会快乐吗？”她没回应，越发加快的脚步，又是最好的回答。
…...
旧味打烊。
我躺在可以容纳两人的帐篷里，脑海中回想着今天见到安歌的一举一动。最后发现，她是真的放下了。能来看我，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别的用意。不过是张健那听到的消息，想来看看我罢了。
人到了夜里，就会化身感性动物。会想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又多半是痛苦的。这种情绪，无法控制，轻轻一碰就疼。
曾经，还有她陪着；现在，只剩我自己熬。
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不是没有因为一些事情说谎，但我都选择自动忽略，没有拆穿；唯独三个月前的“不爱了”明明知道是真的，我却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不要说谎。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残忍之处吧。
从它发生的最初就已经到达巅峰。那种怦然心动，那种想要收割对方的强烈欲.望，那种迫不及待想要到达未来的期许，都在恋爱的开始就已经被预支，从此往后，再怎么走都是下坡路。
她只不过是早我一步，到达山下而已。
点燃一根烟，我笑了，笑自己的可笑。答应过朋友的不再去想，答应过母亲的不再难过，在她出现的瞬间，就统统化为乌有。
“安歌，我不爱你了。”
我对着四下无人的帐篷，喊出了这句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做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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