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卷_第150章：意料外，情理中
听到安歌的提议，我本能的想要拒绝。
因为我们已经不再是我们，更何况，现在我们彼此都有了新的对象，于情于理，我们俩都该保持距离。
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啊。”
是的，我还是同意了安歌的提议。
我有些诧异，但在片刻之后，我就将这份诧异收了起来，“我只是想看看南泰路，将自己长大的地方，留存在心里。”
我在心里，如此的告诉自己。
安歌得到我的回答，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她摘下了自己的安全帽，用手腕上的皮筋将头发自然扎在一起，这一刻，我有种错觉。仿佛我们回到了校园，刚刚下课，准备在学校里走走的样子…...彼时，安歌就习惯将头发扎起来，然后挽着我的胳膊，就那样的走着，安静也安心。彼此脸上洋溢着最为单纯的笑，羡煞许多人。
而今。
她又扎起了头发，她也没什么改变。
但我们终究不是在大学校园，她亦是不能再一次毫无顾忌的挽起我的手臂。
微微叹息，我强迫自己不起想那些美好又平常的片段，尽可能的，让自己面对她的时候保持平静，我转过了身，安歌小步走在我身边，我们很默契的保持着一定距离。
不近不远，恰好可以有想等的步伐，能够听到对方说的话。
我们就这样的走着，走在这条我走了二十年的南泰路。道路两旁，目所能及处，尽是瓦砾堆砌出的废墟，“说真的，哪怕一年之前，我都没有想过这里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带着找话题打破的沉默的心思，我终是开口，对安歌说道：“即便这些年，郑州一直都在进行城市改造，可我依旧没想到改造范围里，会有南泰路。”
这话，倒不是我无的放矢。
南泰路的地理位置比较特别，距离市区不远，距离乡村也不远，具体划分在老城区里。而我记得，关于老城区的改造，是有一个特殊规定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地铁线的扩建，决定了这里会成为新的商圈…...就算做不到大玉米那样，也会跟郑东差不了多少。城市在变化，就像我们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
说到这，安歌看了我一眼，“从级别上看，郑州确实是新一线城市，可从经济发展来看，我们这儿，至多算是二线城市。现在不是过去，轻工业与服务行业的崛起，对这的冲击还是不小的，北方城市想要发展，就要通过不断的改造，跟上国家发展的步伐。”
她跟我说的明明是大道理，可不知怎的，听在我耳朵里却成了别的意思。安歌好似在借助改造说些什么。
变化，是她表达的主题。
我想要问出心里的疑惑，偏偏又不敢深究，只能这么的听着，然后应付似的点了点头，告诉她说，“我知道，但身为一个念旧的人，我需要时间，慢慢习惯。”
“时间？”
安歌重复了一声后，很突兀的笑了，“时间确实是剂良方，它会让人慢慢调养，直到养成新的习惯。”
这个时候，我已确定。唏嘘中，我掏出了揣在裤子口袋里的口香糖，倒出两粒，放在了嘴里，然后递到安歌面前，“这就是我新的习惯，比吸烟感觉好了很多。你要不要尝尝？”
听到这话，安歌怔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言语，直到我再一次示意她，她才有些复杂的对我回道：“这个习惯很好啊，至少不会危害到健康…...看你这意思，烟，是又一次的戒掉喽？”
“嗯，她不让我抽。”
“…...”
安歌没有言语。
我们也重新开始沉默。
…...
从街角到街尾，然后从街尾绕一个圈，回到了街头。
整个过程，安歌都很安静的陪在我身边，她真是一个合格的陪伴者，陪我一道重温自己在南泰路的点点滴滴。
回忆，是让人沉重的。
尤其是在我回忆起旧味刚刚开业的时候。
那个时候，母亲的离去对我有很大的打击，自己是在安歌与张健他们的陪伴与鼓励下，尝试着迈出第一步的。
当时，安歌问我说，顾灿你是个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一蹶不振怎么对得起阿姨？又怎么能让我父母满意？
于是有了旧味。
我对她说，我要在这城市，在我的家等你。你回来之后，咱们就结婚，你来做老板娘。
她说，好。
已经成为了废墟的旧味门前，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幕。家没了，站在我身边的她，也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安歌。”
我终于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并问了她一个不该出现的问题，“你说，这个世界上会存在如果吗？”
沉默被我打破。
安歌思索了一会儿，给了我答案，“如果是个伪命题，世界上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希望自己的生命中会有如果，可它真的不存在。”
“是哈，它根本不会存在。”
笑着点了点头，我又对她问道：“就要订婚了吧？作为老友，不知道我能不能收到你的邀请。”
安歌默然。
她没说话，我亲眼看到她的眉头蹙在一起，有那么一刻，我很想伸手替她抚平褶皱，幸好，理性始终在我心里占据上风，让自己没有做出那种动作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安歌的眉头重新舒展，恢复了好看的柳叶状，她依旧没有说话，她只摇了摇头。
答案，说明所有。
安歌不希望，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订婚宴上。
在我意料之外，偏偏又是情理之中。
“对不起，是我…...”
“我没怪你，只是有些事情。”
“我的确不适合出现在那里。”我打断了安歌，接着说道：“没有哪个女人，会让自己爱着的男人，心生不满。”
安歌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
“我这边还有事情，就先不陪你了。”“好。”
“旧味还会有新店的吧？”
“肯定会。”
“那到时候，记得给我留个位置。”
“好。”
我下意识的回应，脱口而出后，我又震惊的看向了她，不知她是什么意思，竟会让我在旧味给她留个位置。
只是不待我开口问她，她已经转身，离开了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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