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肇庆没想到贺闻礼也在,一时愣住。
“怎么不说话?”
“贺、贺先生……”钟肇庆正骂得起劲,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哑火,“这是我和书宁父女间的私事,您掺和进来,不合适。”
“但这笔钱需要我出,我不能过问?”
“您当然可以问。”
“想要钱,直接找我。”
贺闻礼说完就挂了电话。
钟书宁原本就不想给贺闻礼添麻烦,五千万对他来说,或许不多,但她这辈子可能都赚不了这么多钱,无法还给他。
欠他的,只会越来越多。
她找律师核算过,走诉讼,她要付给钟肇庆夫妇一笔钱,毕竟这些年他们确实给自己花钱了。
但这也是根据她生活条件评估的,钟家给她的吃穿用度并非最好,只在舞蹈上,给她请过几位不错的老师。
顶天也就一百来万。
钟肇庆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他最近总骚扰你?”贺闻礼看着钟书宁。
“没有,这是第一次。”
“钟家的公司最近状况不断,如果再这么下去,破产是迟早的事。”
“怎么忽然出问题?”钟书宁虽不懂生意,但也知道钟家近些年虽然经营不善,但也远没到破产的地步。
“商场如战场,可能有人故意针对。”
“谁啊?”
“生意场上,谁没几个敌人,保不齐就有人,趁他弱,要他命。”
钟书宁再想开口,贺闻礼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外面蚊虫多,先回房吧。”
她点头应着。
不过钟肇庆怕极了贺闻礼,估计不会去找他。
**
此时的钟家
刘慧安和钟明月就守在钟肇庆身边。
“什么意思?让我们直接去找贺闻礼要钱?”刘慧安胸口闷得难受,“真没想到那丫头能有这种能耐。”
“臭丫头!”
钟肇庆气得脑壳疼。
“家里还有些优质的地产、古董字画、珠宝首饰什么的,可以先应急,但这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刘慧安叹气。
东西再好,着急变卖,也卖不出好价格。
钟明月不懂公司的事,只试探着问:“爸、妈,你们的意思是,无法度过这关,咱们家……”
“可能会破产?”
她最近刚去做了面部微调,感觉自己漂亮很多,人也自信了。
整容嘛,花钱不算少。
刘慧安叹气,“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我们家还欠着银行的钱。”
钟明月懵逼了。
就是说,不仅破产,
还要被追债?
“怎么可能破产,就是一时资金紧张罢了,明月,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你就别管了。”钟肇庆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爸,其实……”钟明月咬了咬唇,“贺闻礼都让咱们去找他要钱了,要不,我们就去找他吧。”
“您也说了,五千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能他真的大手一挥,就给钟书宁赎身了。”
钟肇庆皱了皱眉,“你让我想想。”
“就怕是那臭丫头上赶着倒贴,贺闻礼根本不会出这笔钱。”
“爸……”钟明月嗫嚅着嘴,“您说,这贺先生到底什么喜欢类型的啊?难道主动些,他都来者不拒?”
刘慧安听出些弦外之音,“明月,你在想什么?”
“我就随便说说。”
——
贺家老宅内,钟书宁跟着贺闻礼往屋内走,她无耻于钟肇庆敢开口要那么多,有些心不在焉。
五千万,他怎么说得出口!
解除收养关系,远没有她想得简单。
是她低估了人性的恶!
直到她察觉贺闻礼停住了脚步,转头时,发现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株凌霄花,橙红色的花瓣,艳彩夺目。
他伸手,递给钟书宁。
“谢谢。”钟书宁握着花枝,随他回到卧室。
卧室的桌上已经摆放好甜点,做成荔枝模样,推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荔枝香。
“尝尝,特意给你带的。”贺闻礼直言。
钟书宁坐下后,拿起一侧的叉子,巧克力做成的荔枝外壳,裹着层红色的荔枝果酱,里面是淡奶油包着夹心。
“味道怎么样?”贺闻礼垂眼看她。
“挺好吃的。”
“花呢?”
“也好看。”
“那你为什么是这幅表情?”
钟书宁抿了抿唇,抬头看向贺闻礼,却被他轻轻捏住了下巴,他俯了俯身,潮热的呼吸靠近,惹得她心跳都跟着加快。
这几日,他忙,两人接触少。
当他的吻落下时,钟书宁只觉得意识都有些模糊。
唇齿间,全都是荔枝的味道。
甜的,
润的,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酥麻的,热切的。
让人意乱情迷的。
她发现,与贺闻礼的亲密接触,变得越发频繁,越发自然。
就好像他们间,本该如此。
他的吻与之前不同,似乎越发娴熟老练,只是自己却仍处于青涩混沌状态,只能任他索取,直至一吻结束,她脸热烘烘的,眼神也迷离扑朔。
贺闻礼伸手在花枝上摘了朵凌霄花,插入她耳后鬓间。
她脸红,此时人比花娇。
“贺先生,你这是……”钟书宁诧异于他的举动。
“贺太太,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哄你吗?”
一句话,
钟书宁内心震荡。
从小到大,钟家人不曾哄过她,有些追求者倒是愿意捧着、哄着她,就像周柏宇,大多动机不纯,图她的身体罢了。
但贺闻礼的眼神:
仿佛在告诉她。
他哄她,只想让她开心。
钟书宁忽然想起,贺老也是这般折了花送给老太太的,看他娴熟的模样,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贺闻礼定然是学了他。
但贺老与老太太,那是真夫妻。
贺先生……
是真的把她当妻子?
如果是逢场作戏,这出戏做得未免太足。
正当她脑子乱着时,门忽然被推开,贺闻野冲进来:“哥,听说你买了好吃的,爷爷奶奶都说好吃,还有没有啦?我也想……”
贺闻野看到自家哥哥手还抚摸着嫂子脸,嫂子一脸娇羞,嘴还特别红润。
这显然是在干少儿不宜的事啊。
尤其是他哥一个抬眼杀。
差点把他吓尿。
“你进屋不知道敲门吗?”贺闻礼语气生冷,和刚才与她呢喃耳语时,判若两人。
“你们没关门,而且……”
这才八点多,
谁知道你俩在干坏事啊。
“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贺闻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溜得飞快,就好像身后有贞子在追他。
直至跑到贺家二老身边,才觉得安全,“吓死我了。”
“怎么了?吓成这样。”老太太笑道。
“我哥刚才的眼神,明显想刀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和嫂子在交流感情啊,谁让他们没关门,我就这么闯进去了,你们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贺老一听,来了精神,“野小子,来,跟我细说!”
老太太无语。
她清了下嗓子,佯装继续看电视,却也竖起了耳朵。
贺家二老在心里感慨:
他们总以为,自家孙子虽然外冷内热,却是个性子凉薄冷漠的,一块冰要如何融化另一块冰?所以他们才担心他竹篮打水。
没想到,他私下是这么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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