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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的事有调查清楚了么?”夜风肯定有将刺客的事告诉龙狐狸,那么不管我的行踪是被人泄露或被人探知,狐狸自会想办法调查清楚。如果真的是龙曜国出现了内奸,那么这个人就太不可原谅了。
“回公子,除了第一批刺客还未查清是何来历,那日晚上的黑衣人乃望月国使臣身边的死士,今日上午那四人是修若皇太子身边的人,下午的刺客是天青国四皇子派来的人。”
望月国使臣?望月国竟也派使臣来了?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我们会派使臣来,望月国更有理由派使臣来了。修若皇太子打的是哪门子主意,我之前已经想过N种可能性了,那么这个天青国四皇子又是什么的干活?按理这个时候,龙曜国的盟书已经送至天青国君手里,那么望月国的盟书更是早该送到了,四皇子这时候以这种架式“请”我上门,怕是不怀好意,不欲天青与龙曜国结盟吧!
形势一下子好象变得复杂起来,六国之中,四国已经明显有了动静,再加上与天青素来姻联交好的寒星,这一场战事竟已经牵扯五个国家了?那么被公认为国力最强盛的叶苍国,这个时候会动静全无么?我不自在的抚了抚额头,5555,狐狸,偶现在后悔了成不?
我趴在桌上,准备给狐狸回一封信,顺便告诉他我这个后知后觉的人的最新发现。没写两个字,就写不下去了。反正大事小事夜风肯定会向他汇报,那狐狸稍有点脑子就不用我说也该知道我现在所处的境况和目前六国的形势了,再说狐狸一向脑细胞过剩的,我干嘛花力气白费功夫,这不折腾自己嘛。
于是我重新摊开一张纸,洋洋洒洒写了五个字:我很好,勿念!从小我就习毛笔字,初学颜真卿的楷书,后爱上了柳体,有一段时间还练过唐寅的《落花诗》,所以这一手字到了这里,倒也没污了“宰相”之名。写完自己看了看,觉得好象少了什么,便又在左下角用小楷写了一行字:凤兰玉佩的事,回去再找你算账!这行字小到不能再小,我是纯粹属于插科打诨的试试,毕竟人家是皇帝,偶名义上的老板嘛,貌似偶说这样的话有些胆子发育,但不写上一句又不足以平我心愤,光明正大的写又没那胆,最后决定这样做,反正狐狸看到了也能显示我说这话时的小心翼翼诚惶诚恐,没看到也就算了。会没看到么?白纸上的一行小黑字,肯定会看到的啦,嘿嘿!还有还有,要不要顺便给苍蝇也回一封信呢?虽然他也有眼线安在我周围啦,但毕竟亲自写两句,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不一样嘛!可是貌似苍蝇没有写信给我啊,那我根本没信可回嘛,算了算了,这光景他也肯定忙晕了,先不去打扰他,到时候我大功告成,就第一个通知他。
我将信交给夜风,有些觉得奇怪的问道:“夜风,云辉他们几个怎么还没跟上来?”那刀疤男都赶在我们前头守在了城门,怎么小白他们几个还没来?不应该啊。
“回公子,今日城门提早关了,他们还来不及入城,便宿在城外。”
“提早关城门?”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连日来的遭遇,让我现在遇事的时候冷静了许多,加上刚才的分析,我不得不更加谨慎起来:“夜风,你去打听一下,城门大约什么时候关的?”
夜风领命,又迅速在我眼前消失,这回我倒是看清了,人家那是从窗口飞出去的,只是速度实在太快,如果这回不是我留了心瞪着眼睛一眨不眨,不然又要以为人家是凭空消失了。
我趴在桌上,盯着眼前一跳一跳的烛火,开始想事情。城门提早关闭,肯定有事发生,会是因为我么?我回想刀疤男与我在城门处“重逢”的情形,我变了脸,身边的灵儿又是他之前未见过的,再加上我说话时刻意压低的声音,笑起来的怪模样,再从他当时看我的眼神不难发现,他根本没认出我。难道就真的这么轻而易举的让我逃了过去?不对,我一下子站起了身,刀疤男没当场认出我来,只不过是因为当时车里的情形外加我的脸给他造成的暂时的迷惑,可是我身上的衣服根本没换过,仍是之前他见过的那身衣裳——我平日里穿的衣服,皆是用丝织成的白衣,连冬衣也是用丝帛织成,而袖口衣摆处的祥云滚边皆是用银钱双面绣成。这样的衣服,怕是一般的贵族都穿不起,只消一眼,便让人印象深刻。虽然灵儿扑在我怀里的举动替我遮掩了些,但只要稍一留神,自会发现。提早关城门,只怕是刀疤男走开之后猛然惊觉,但见我们的马车已经走远,才会做出如此决定吧,他既是四皇子身边的人,这里又是京城,提早关城门只不过一句话的小事而已。那么他们关了城门之后接下来要做的事呢?
我一惊,开门大叫了一声灵儿,她三两步从隔壁房里跑到了我跟前。
“灵儿,马上帮我换张脸,再拿身你的衣服来,你也要易容,白日里穿的那身衣裳,连同我所有的衣服,都一并毁掉。”我一把将灵儿拉进门,重重将房门关上,急急道;“如果有办法联络夜风,让他马上回来,你也需替他变一下装。”
夜风带回来的消息与我之前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他们已经派人拿了我的画像四处打听,那画像赫然是我上次易容后的模样。
我心里冷笑,既知我已易过容,难道就没想过我会易第二次第三次么?只怕不是没想到,而是毕竟不敢把我真实的长相,也就是龙曜国宰相本真面目,画在上面,到处问人吧。如此看来,四皇子你对于我的敌意,又或者说是对龙曜国的敌意,都只敢在暗中表现,而今日的此番行径,怕也只是你私下里的的动作吧。你如此按耐不住,显然天青国王还在权衡考虑之中,看来我此行成功的机率,也是不小的。
我望着镜中娇滴滴的美人,又看了看身边长相清秀的灵儿,对我们的这番模样非常满意。四皇子,你如此劳师动众,不就是想抓我么?如今我就这一身女儿装,以最接近我本来面目的方式站在你的人跟前,看他们还认不认得我!
“夜风,你先将房去退了,付足他一天的银子。我与灵儿在马车处等你,今晚,我们就住天州最好的客栈。”我轻扶了灵儿的手,缓缓向马车的方向走去,声音清润婉转。灵儿说我之前有定期服用变声药物的迹像,所幸药物剂量不大,服用也不频繁,所以除了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外,对身体倒无大害。她给我服了一颗药丸,我的声音就回到了真实模样,和我21世纪的声音很像。
云府有给我服食药物,我竟毫无所觉,怕是此药便下在日常饮食中吧,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对我声音的变化,身边却从无人提及,别人且不说,难道翠儿和红儿一早也是知道的?我一边暗自思量,一边上了马车。这客栈是不能呆了,待会若有人拿着通缉画像来问掌柜,我们的行踪铁定暴露,让夜风先去退了房,出了这客栈,让灵儿给他换张脸,我们今晚,就住天翔客栈。
马车在夜的街道飞驰,驾车的夜风已经换了一张憨厚木讷的脸,我身边的灵儿也不看我,又在捣鼓那些瓶瓶罐罐。我右手一圈一圈转着左手腕上的七彩琉璃镯把玩,心里也跟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能如此冷静而全面的思考问题了?以前被我忽略的蛛丝马迹也渐渐浮出水面,真的是环境逼着人成长么?我不禁有些苦笑,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偏生要走这一趟,现在有泪,也只能往肚里咽了。接下来,如何进ru皇宫见得圣颜才是关键,该是明着求见,还是先去联系一个狐狸的暗人,让暗人帮忙好一些?总觉得这两个办法都不好,特别是后一个,我实在不太敢相信所谓的暗人,山高水远的,看不见听不到,狐狸拿什么保证他们的忠诚度?我之前就置疑过这时代人的顽固想法,那些所谓的下人,怎么就可以因你是主子而为你的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份忠诚,是靠什么来维系的,难道就是一纸卖身契?或者一次受助的经历?不是我见过、相处过的人,没有近距离的看过他的眼,用自己的心感受他的心,我是不敢随便相信他人的。
“灵儿,我之前服食的药物,喝了酒是否会失了药性?”我想起出行前那晚,我在浅醉居酒后唱歌时的声音,当时就纳闷,怎么声音一下子变回了女声?只是后来马上睡着了,醒后竟忘了问翠儿这事。
“是的,公子。”灵儿头也不抬的回答,继续捣鼓她的宝贝药罐。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说我上回在夜船时便露了馅?或者因为上回酒太烈我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便睡着了,药力还没有完全失效?回想狐狸与苍蝇之后的表现,只怕狐狸当时便发现了什么,而楞头青苍蝇就有些后知后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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