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七嘴八舌
孔少爷顿了顿，神秘的道：“二哥，我说的相好可不是你说的那个相好，我是说，你替她找一个身份比你还贵重的世家子弟，想办法让他去提亲，这样，他们家既不满意你，肯定会想要应下那头，不过是碍于一层面子不答应罢了，这个时候，你再叫你爹去找个合适的人，劝说那边让他们来退亲——”
孔少爷的话还没说完，周二便裂开了嘴笑了，“你小子！果然有两截弯弯肠子啊！”
“诶诶，我们跟尘儿哥和二哥是相见恨晚，可惜咱们才喝了几回酒，二哥便走了。”不知是谁叹息一句。
周二扬着酒盅，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惋惜什么，山水有相逢，你们几个都是世家子弟，家中又都有长辈在朝里做官，还怕将来没机会去京城？等你们去了京城，尘儿哥和我再好好招待你们！”
众人干了杯中酒，点点头，“说的也是，尘儿哥什么时候走？咱们这几日可得好好一块玩玩。”
宋煜想了想，笑着拒绝，“我恐怕要扫大家的兴了，过了后日，我也要回去了。”
众人又是失望一阵。
一时间又是觥筹交错，众人连干了几坛子酒，便又各自说着悄悄话去了。
曾少爷敲着筷子，合着云板声，听小云雀的唱的咿咿呀呀正起劲，田少爷忽然道：“老曾，你记得七皇子遇刺那天晚上吗？”
曾少爷停了下来，看着田少爷撇了撇嘴戏谑道：“我又不在场，什么记不记得的。”
田少爷眉毛一挑，一副高深的抬着下巴，笑的得意，“你不在场我在场啊！”
曾少爷看了看四周，拉了田少爷一把，“你小点声，你怎么会在场？你不是一月也不逛一回青楼？而且宣芳馆可比雁鸣阁还有芙蕖馆的姑娘贵一些——”
曾少爷腹诽一句：就你那抠门的做派，别说是宣芳馆，就是旁的场子也很少去啊！说得好听是不沉迷女色，说白了还不是舍不得花钱？
田少爷有些尴尬的清咳一声，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我那是有人请，”宋知府偷偷摸摸的来府里找他姑姑，估计是有事相求，他只在中堂里晃悠一圈就得了五百两银票。
“咱们说正经的，我当时就在七——那位七爷的下间，头顶的动静听得真真儿的，你知道那刺客是谁派去的？”
“是谁？”
“是五爷！”“切！这叫什么新鲜事！你去北市马棚口的茶棚坐一会，现在就连捡马粪的哑巴都知道这件事了。”
“不是，听说七爷这已经是第二回了，说是先前还有一回！你还记得前一阵子那回搜城么？估么这就是那一回，那几日，不是宋征死了？咱们总在一块儿玩，是知道的，那孙子哪儿有什么心疾？保不齐就是替七爷挡了刀，这才死了——”田少爷忽然聪明了一回。
“谁总跟那厮一块玩了？”曾少爷撇了撇嘴，不过却没说旁的，他虽然不喜欢宋征，从前也总拿着他打趣，他倒不是觉得死人为大，就是觉得拿着死人消遣有些膈应。
这一打岔，却将田少爷那段岔了过去。
几位少爷说的正热闹，闲下来的澜湾几个也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莺莺最爱说笑，她此时又说起了笑话，“有个公子喜欢到馆里来，父责之曰：“不成器的畜生，我到娼家，十次倒有九次见你。”公子不服：“这等说来，你还多我一次，反来骂我？”。”
“你这个不好笑，”澜湾咯咯笑着，一双媚眼波光流转，“我前几日听了一个，也是下头的小丫头的事，说她那日陪客，偶撒一屁，自觉愧甚，欲掩饰之，于是就用手指头擦桌面假作响声。没想到，客人忽然道：“还是第一声像得紧。”。”
她的话一落，几个小娘子都掩着帕子笑了出来，笑罢，又讨论起各人的穿戴来。
小云雀歇了嗓，趁着几位少爷不用伺候，也和白荷、澜湾、莺莺几个坐到了一块。
“姐姐这块玉好别致，怎么缺了一个口？”
白荷弯着眼睛笑笑，“妹妹眼睛果然毒辣，这原本是个玉环，结果下头的小丫头收拢不得力，给弄了个豁口，我现找的珍宝宅的老工匠修的图案，生生将一个浴火凤凰变成了个啼血杜鹃。诶，我也是十分喜欢这块玉，所以就玉环拆做玉玦了。”
小云雀点了点头，道：“这样一来，倒比外头包金累丝好看多了，我回头也去珍宝宅看看，我倒不喜欢玉环，从前戴的都是些玉佩，没想到，这玉玦配着这柿蒂纹倒是好看得紧。”
白荷点点头，“左右那些玉佩戴来戴去也没什么新样子，听说最近珍宝斋的东家亲自画了好些新鲜样子，我也想去瞧瞧去。”
李净轩在家中惶惶不得了几日，这日终于呆不住了，心一横，不就是个死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活人总不能被没影儿的事儿给逼死了。
他围着金陵城绕了一圈，又绕了一圈，最后还是来到了雁鸣阁。
“你们姑娘呢？”
“曾公子在秦淮河设宴，我们姑娘一个时辰前就走了！”小丫头回头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转头去继续和另一个小丫头聊天去了。
李公子皱了皱眉，不死心的又往紧闭着的门上又瞧了一眼。
那小丫头却不再看她，只眼冒精光的盯着另一个小丫头腰间的玉佩赞叹道：“哇！你这块玉的成色比我的好！”
“什么？比我这块还便宜三十两银子？”
“姑娘要是知道我多花钱又要骂我了……”小丫头叹了口气。
另一个小丫头咯咯笑了起来，“她骂你？她花钱那么凶！昨儿我听说她又喜欢上戴玉玦，从珍宝斋里买了三块回来！”
小丫头伸直了眼，咂了咂嘴，“三块！我昨儿个没在，什么样的？贵不贵？诶，不过珍宝斋的东西，哪有便宜的。”
两人只顾着说话，却不知道李净轩正伸着耳朵听着呢。李少爷大喜，正愁没有路子讨好小云雀，他赶忙上前，想要问个仔细，“你们姑娘最近喜欢玉玦吗？喜欢什么玉质的？和田的？羊脂的？翡的？翠的？还是碧玉的、南红的？”
小丫头目瞪口呆，李家不是开珠宝铺子的吧？
那另一个小丫头却咧着嘴笑道：“云雀姑娘就是喜欢样子好看的，她买的那三块玉玦，碧玉的有，还有两块翡翠的和羊脂玉的。”
等到李少爷走了，小丫头才捅了捅身边说话的那小丫头，“你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那小丫头一脸高深的笑了笑，“你没瞧见他那个样子吗？你们家姑娘还怕有人送东西？”
小丫头这才反应过来，嘻嘻笑着，“姐姐这般，等姑娘得了好处，我告诉姑娘叫她赏你些银子买窝丝糖吃。”
那小丫头弯着嘴角，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罢了，咱们相好，我可没做什么，到时候你要是得了赏钱，你就给我买块茯苓饼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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