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请大夫
江妈妈眸子深沉，她也想到了这一处。
绿竹虽然木讷，可是也不笨，若是没有谣言这回事，是不是二房就准备将二老太太生病这件事捅出来，把小姐放在流言中炙烤？要知道，无心之失是小，若是一顶谋害长辈的帽子扣下来，虽然能够查清楚，但是于小姐的名声绝对无益——谁家肯要一个随时可能会毒死婆婆的媳妇儿！
锦棠的拇指和食指，笼在袖中来回碾磨，眼角终于带上一抹笃定的笑意，道：“这谣言不是二房的人传出去的。”
谣言传开，总得一夜功夫，若是二房的人做的，那么昨儿个晚上她们已经精心安排了二老太太生病的事，今早何不借着势头再将一个谋害长辈的名声给传出去？二夫人下令封口，无非有两个原因，第一，便是二夫人见已有不利于她的消息传出来，自己再做这件事，等到事发，有可能两宗变一宗，都算在她的头上；第二件，便是她想坐收渔翁之利，拿个二老太太生病这个小刀子，将来扎在要紧的地方！
二老太太年事已高，她才不相信她肯舍下本儿来真的病一回！
“二夫人想要坐上当家主母的位子，莫非就只有这么点手段不成？绿竹，你去华善堂，去请华大夫来。”
华善堂华家虽然现在在京城没什么名气，可是她却知道，后来他们家的一道祖传秘方，将太医院也束手无策的病情危重的衍庆帝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华家一时风头大盛，那些原本瞧不起给平民看病的华善堂的清贵世家，算是彻底瞠目结舌起来。
华家医术超群，只是现在名声未显。
绿竹皱了皱眉，华善堂，她听过，听说在平民之中有口皆碑，陆家想请，他们肯定会来，只是……
“二老夫人肯让他医么？”
锦棠笑了笑，你去请孔妈妈进来。
于是没一会，孔妈妈和江妈妈便在二房的门口起了争执。
“诶呀，你就跟我进去吧！”江妈妈又拉了孔妈妈一把。
“我不去！我要去华善堂叫华大夫给我瞧瞧。”孔妈妈固执的扭过头去。
“你刚来京城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说，二房的赵三嫂子，她男人年轻的时候可跟着在药房做过一年的学徒！二房的下人生了病，也都是托赵三嫂子给瞧的！”
提到赵三嫂子，看门的婆子在门边探了探头，与有荣焉的听了听胸脯，心中称赞江妈妈有眼光。赵三嫂子可是她们二房院里的名人！孔妈妈依旧固执的摇摇头，“我在沈府的时候，下头的人生病都是从外头的小药房请个先生，生病是大事，咱们虽然是奴才，命不值钱，可是小姐刚把我从金陵带回来，我还得养好身子伺候小姐呢，我不去找什么赵三嫂子，我就要去华善堂找华大夫！听说华善堂口碑不错！”
看门婆子嘴角撇了撇，心道：这个新来的妈妈真是没有眼光，虽然她也听过华善堂的名号，可是毕竟离他们太遥远，在她的心里，还是赵三嫂子最厉害！
她刚要从门边走出去，提醒她们赵三嫂子也不是那么好请的，却听江妈妈冷笑一声：“口碑不错？孔妈妈，是你自己不开眼，等着华善堂万一将你治出什么毛病来，你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孔妈妈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咱们院里那个李婆子你知道吧？”“看门的李婆子？”
“正是她！前一阵子小姐让马婆子顶了李婆子的差，你可知道为何？”
“为何？”孔妈妈好奇，看门婆子也好奇的伸着耳朵听。
孔妈妈好奇的则是，方才来的路上，对好的词儿里可没有这个啊！
江妈妈眯着眼，遮住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精光，撒起慌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李婆子肠胃不好，这都是好些年的了，这么多年寻医问药都没有用，只好作罢了。”
听八卦的看门婆子眸子闪了闪，李婆子的肠胃不好，她都知道。
“可是这跟小姐不让她守门有什么关系？”孔妈妈问出了看门婆子心里的疑问。
“诶，这其实没什么，不过是少吃些生的冷了，可是李婆子不死心，听说华善堂的名号很不错，她便专程跟我告了假，趁着小姐去了金陵去看病，结果……”江妈妈有些说不下去了，表情明明有些难过，却似乎又是想笑。
“结果怎么样？”
看门婆子忍不住再次探出头来。
“结果华善堂那帮庸医竟然把她肠胃不好当成痔疮来治！现在她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大大的不好！每日忍不住，几乎要放几百次气！”
看门婆子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日要放几百个屁，海棠苑得什么味儿啊？别说人家一个堂堂的千金大小姐，就是她们这个下人也受不了啊！
庸医害人，可是李婆子这事儿——噗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看门的婆子连忙招来了扫洒的婆子，几个人笑了几回。
他们一致觉得，五小姐不让李婆子再守门——这事儿没毛病！功夫不大，绿竹便回来了，锦棠带着华大夫去了二房。
接到消息的二夫人一愣，皱了皱眉，老太太生病了，大房的晚辈来瞧，可是却带着个大夫是怎么回事？他们二房难道没有钱请大夫？还是她们大房觉得自己老太太是装病，所以请了个大夫来探探虚实？
想到她老太太的病，二夫人有点心虚，昨儿晚上她叫人端给老太太那碗羹汤里可不止加了云腿，她还加了巴豆，大房请来的这个大夫……不会能看出点什么来吧？
二夫人心里头没底，脸上多少就带出点不高兴的味道来，一旁的文妈妈心头一动，盯着回话的绘心问道：“你方才说，五小姐带过来的那个大夫是哪儿来的？”
“是外头华善堂请来的。”
“华善堂？”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忽然，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可不是耳熟么！她忍着笑意，对二夫人道：“夫人不必如此忧心，您还记得奴婢之前和您讲的那个笑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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