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怀疑
出了元祐帝下榻的宫殿，卢国公和曹侯的神色都很严肃。
德公公送两人出来，低眉垂眼，语气显得有些恭敬道：“公爷，侯爷，皇上昏迷的事儿，目前只有两位和华太医知道。”
卢国公和曹侯两人点点头，卢国公看着德公公道：“辛苦公公，要是皇上醒来，请务必通知我们。”
德公公微微颔首，送走了两人后，他再次转头看宫殿，心中叹了一口气，步履显得有些沉重。元祐帝意外昏迷，还真让大周朝瞬间就进入内忧外患。
卢国公和曹侯两人联袂出宫，神情有些凝重。分开之前，曹侯看向卢国公，道：“公爷，回去应该要怎么样和那些大臣交代？”
“交代？”卢国公看了曹侯一眼，语气很平静道：“我们需要向那些人交代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觐见了皇上了吗？”
曹侯微微张嘴，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候，卢国公再次开口道：“皇上没有表态，那就是最大的态度。难道我们还要放弃了这汴京城，让那草原蛮子给占了这？”
曹侯陷入了沉思，好一会才朝着卢国公拱手，很认真的缓缓道：“多谢公爷赐教，本侯明白了。”
卢国公摇了摇头，道：“侯爷，这汴京，谁都不能丢了啊。”
曹侯微微颔首，相对于朝堂上那些开口要迁都或者是暂避草原兵峰的官员来说，作为军方，或者说是他们这些将门世家，反而是最不可能放弃这里的人。因为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根基。“本侯明白，那些草原人既然敢来汴京，本侯绝对不会让他们这样轻易回去。”
卢国公点点头，有些事儿，根本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将门相互之间争斗是真，但真到了危急时刻，也必须要携手共进。
“本公已老，这汴京的战事，就全交给侯爷你来指挥了。汴京周围的人马，都交给你来调配和指挥，敢有不服者，杀无赦。本公做你的后盾，朝堂上的事儿，由本公来周旋，你不用太担心。”
三言两语，军方的两个大佬就做出了决议。这一场战事，就由曹侯来指挥和主导，国公爷则负责后勤和协调工作。
对于卢国公的安排，曹侯并没有反对。曹侯打战，还是有两下子的。年轻的时候，就曾去北部边疆和草原人打过小战，十年之前，还带兵下云贵一带平叛南蛮之乱，还是有作战经验的。
做出决议，回到政事堂，面对政事堂的大佬，两人也形成了默契。三言两语，就打消了政事堂大佬们各种问题，确定了要在汴京城和草原人来一次大战的决议。
尽管政事堂的不少大佬对这事儿还有很多疑惑，可既然能走到这权力的中枢，就没有人是傻的了。不管愿不愿意，草原人马上就要来了，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至于要不要迁都，要不要撤退，也没有人提。很简单，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想轻易离开汴京这座繁华又富足的大城。当然，草原人这一次来势汹汹，势如破竹，还是在众人心里打了一次鼓。
散会之后，王安石找到了曾布，神色有些凝重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卢国公和曹侯两人的话，似乎有些不够真实？”
曾布脸上也有些忧色，尽管卢国公和曹侯回政事堂后，神态自然说已经觐见皇上，但总感觉两人有什么事儿瞒着众人。曾布缓缓道：“是有些不对劲，要不我们入宫去觐见皇上？”
王安石嗯了一声，很快就和曾布一起入宫。然而，两人入宫之后，直接被德公公挡驾了。德公公一句皇上刚刚入睡休息，就让两人打道回府。
离开之前，王安石拉过德公公，盯着对方问道：“德公公，皇上到底是入睡了，还是不肯见我们？又或者还是其他的？”
被王安石盯着，德公公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很自若道：“王大人多心了，皇上确实刚刚入睡，不宜打扰。”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皇上醒过来。”
德公公看了看王安石，摇了摇头道：“皇上已经吩咐了，暂时不见人。至于和草原人之间的战事，还是相关的政务，都交给政事堂处理，还请王大人多多费心了。王大人和曾大人还是请回吧。”
王安石盯着德公公看了好一会，最终吐出一口气道：“公公，到底是皇上不肯见我们？还是你不让我们见皇上？”
王安石这话可就有些诛心了，德公公眼神霍然锐利起来。他盯着王安石，随后又变得平静起来。
“王大人，还请慎言，老奴对皇上忠心耿耿，要不是皇上吩咐，老奴岂敢不让大人去见皇上。”
一边的曾布拉过了王安石，最终出来打圆场，道：“公公息怒，我们只是想要见皇上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德公公看向曾布，神态倒是露出几分和气，道：“老奴明白，曾大人，你们还是请回吧。”
曾布知道是见不到皇上了，只能拉过还在生闷气的王安石，和德公公告罪了一番后，最终出了宫。
“皇上岂会不见我们，肯定是这老东西在捣鬼！”
出了宫，王安石心气都不平，有些恨恨道。
曾布叹了一口气，心情也有些阴郁和担忧起来。就算明白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然而现在他们无法见到元祐帝，还能硬闯不成？
“好了，这事儿先不提，皇上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见我们，咱们先不管。现在要紧的是草原人马上要来了，想办法挡住草原人才是真的。”
“你觉得卢国公和曹侯的意思，真是皇上的意思？”
王安石还是有些气不过，问了一句。
曾布看着王安石，反问了一句：“要和草原人打这一战，不管是不是皇上的意思，很重要吗？”
重要吗？王安石一愣，最终长叹了一口气。是不是元祐帝的意思，确实不重要了。
因为就算皇上不愿意和草原人打这一战，也不可能了，黄河马上就要结冰，草原大军都开始陆续集结在黄河以北的区域，这一战，根本就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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