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的丧事已经办完了,杨娇娘病着躺在房里。
家里的下人忙忙碌碌。
宁宴进门的时候,蔡智恒正吩咐一个少年办事,看见宁宴他让少年走了,上前略抱了拳。
“二位回来了,可查到什么?”
宁宴回身打量着离开的少年。
“当然,收获很大。”余道林目光灼灼地看着蔡智恒。
蔡智恒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平静了情绪,笑了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我家夫人正等着二位呢,请。”
宁宴微微颔首走在前面,蔡智恒跟在她身后,走了七八步宁宴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蔡智恒。
“蔡老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宁宴道。
蔡智恒一愣,没想到宁宴突然问候他,他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道:“家里人的事,再辛苦都是应该的。”
“也对,家里人。”
宁宴进了房里,杨娇娘用布条扎着头个,靠在床头和婆子说话。
“宁姑娘,余镖头。”杨娇娘问道,“听说你们去别院了,怎么样,查到土匪了吗?”
宁宴看了眼蔡智恒,含笑道:“找到了,后天我就递案卷去县衙,让他们出兵抓人。”
“那太好了,”杨娇娘激动地抓着宁宴的手,“那些畜生,抓到了以后,一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宁宴颔首。
蔡智恒忽然插嘴问道:“这些土匪什么来路?”
“这还不知道,等抓到了人再审。”宁宴道。
蔡智恒听着一愣,神色蓦地轻松了一点,他微微颔首,“二位果然能力卓越。”
“客气客气。”余道林一点不谦虚地道。
宁宴在杨府没坐多久,和杨娇娘约了后天的时间,她就回家去了。
“我先回镖局,明儿你过来,我在镖局等你。”余道林也打了个哈欠,牵着马晃悠着走了。
他们一走,蔡智恒就从门内走了出来,神色不明地站在门口,过了一刻,他喊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年,和他耳语了几句。
少年急匆匆走了。
少年一走,宁宴居然又从侧面的巷子里出来。
她靠在墙头,手里拿着把扇子,自在地扇着风,不急不慢地跟着少年。
临着傍晚,宁宴回到家,倒头便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被余道林拍门喊醒,“宁宴,宁宴快醒醒。”
“出事了。”
宁宴披了件衣服,懒散地站在门口,“嗯,什么事。”
“昨天晚上,秦三他们找到了土匪,可十一个匪人全服毒死了。”
宁宴冷笑一下。
“后来呢?”她打水洗漱,余道林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他们也掌握了线索吧。不过,杨员外的案子先不提,刘强杀人案,明天肯定要升堂了。”
“怎么办,今天提交卷宗吗?”
余道林心里没底,明明她和宁宴走的一样的地方,见了一样的人,为什么宁宴有眉目了,而他还是云里雾里的。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着急上火。
这边要过堂了,这边土匪又死了,真是筛子一样,到处都是洞眼。
“那就升堂吧。”宁宴喝了口茶,朝铺子前面走去,“忘记问你,女子能上公堂吗?”
余道林点了点头。
“可以。只是公差不要女子,其他的规矩,本朝还是比较松的。”
宁宴点头,“那就更好了。”
她不着急了,就等明天升堂。她太想亲耳听一听,属于蔡智恒故事
“阿宴,爹娘明天回来,我下午去买新被褥,你有空陪我一起不?”柳叶两三天没见到宁宴了,抱着她胳膊说着话。
宁宴说行,“今天闲。”
“好的。”柳叶跳起来,给他们拿了两笼包子,“你们吃早饭,我忙去了。”
她和柳占两个人忙不过来,又请了一个帮工,金树晚上还会过来帮忙。
宁宴吃得很快,又看着余镖头,“吃完了,搭把手?”
余道林嘴角抖了抖,没敢拒绝,“成、成啊。”
跑堂的多了起来,就没有那么多人等了,忙忙碌碌一早上,下午宁宴去买被褥的时候,看中了一套男装。
她在身上比了比。
“男装比裙装方便点。”宁宴顺手买了两套男装,柳叶闹着说好看,“阿宴要是男孩子,我一定嫁给你。”
宁宴搭着柳叶的肩膀,笑着道:“那表姐这辈子就跟着我吧。”
“那说好了,男人都没好东西,我这辈子就跟你了。”柳叶咯咯笑着,正要说话,忽然脚步一顿,指着对面的满月楼,“那是不是徐春花的男人?”
青天白日逛花楼。
“呸!刚说男人没有好东西,这就来个现成的。”
宁宴盯着王浩,就见王浩懒洋洋地剔着牙,晃晃悠悠往家的方向走。
“他哪来的钱?”柳叶脸色一变,“难道……难道马大婶一家是他害死的?”
宁宴冷笑了一下,低声道:“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秦三整理好卷宗,陪着王县令以及陈师爷将马大婶一家的案子重新梳理了一遍。
“刘强现在状态怎么样?”
“很老实,没敢作妖。”
“把这案子清了,明儿再过了杨员外家的案子,月底的两件大案就算彻底了了。”陈师爷笑着道。
不知道为什么,秦三的眼前忽然就浮现出宁宴的脸。
她加入了兴隆镖局,接了纵火案,这边没查明白,居然又掺和到杨员外夫妻的案子。
还很认真地跑了外地调查。
他没弄明白,难道两个案子之间有什么联系?
应该不会,他也查过,两家根本没有来往。
“时辰到了,走吧。”
王县令托了官帽走在前面。他今年五十有一,三十岁考中功名,在七品的位置上止步了二十年。
每每想起,他心中便会愤愤不平。
以前他还去江南赴任,现在倒好,遣到边陲小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升堂!”
王县令拍了惊堂木,一侧陈师爷喊道:“今日审纵火案。带凶手刘强!”
周人好讼,衙堂门每次开门都会有百姓闲着旁听,当热闹看。
今日升堂,门口的人更是挤挤攘攘,十分热闹。
稍后,戴着脚镣的刘强,由差役拖着上堂来。
刘强一上来,门口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因为刘强软塌塌的,好似全身没长骨头一样。
人怎么可能没有长骨头,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全身骨头被人打折了。
真狠。
门口,刘强的妻子发出凄厉的哭声,“当家的!”
刘强想回头看看她,但奈何动不了。
“孩子他大伯,”王氏抓着刘强哥哥的衣袖,“不是找人查了吗?他们是不是不行,是不是跑了?”
刘庆也蹙眉,余道林说好的早上在衙门口见,怎么到现在都没见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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