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节尴尬的结局
随着调查的进展，省里派调查组进驻项州对市长姜展开调查的事，已经基本上属公开的秘密的了，这一点，项州市上点层次的官员们都是心知肚明，尽管如此，调查组依然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甚至市里其他的几个常委也没见到过，只是确认有此事，到底是些什么人，大家还是隔着层面纱。
城关区去则在区委书记张里和区长孙先群先后被召去谈话外，陆续的，又有几人被召了去，有委办主任李春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倪卫东，还有纪委书记周宏民。这些人都是当初处理门前集会时的在场领导，也是集体商议的当时人员。
当然了，被召去的上述人，都分别在事后在书记办公室与一把手张里缈缈地说过此事，对这一点，张里当然是心知肚明，他心下很坦然，本来事实的确如此，调查组如此慎重求证，也在情理之中，他们除了要查市长姜的问题外，当然对事情的来龙去脉要一一摸证清楚。
上述人等在闲聊时，与区长孙先群当初的反映和想法是一致的，都对市长姜遭遇举报一事感到吃惊，在小心聊天时，也在暗中有语言试探年轻书记的虚实，对这种众人心思，张里是心中哂然一笑！
别说此事不是他干的，就算是他干的，他也要堂堂正正地承认，所谓名人不做暗事！这种私下搞小伎俩的做法，不是他的性格和手法！
他在暗中看得很清楚，调查组着手从市长姜的对立面来入手的策略也许是错误的，真正的问题根结不在这里。他相信此刻调查组的人肯定也陷入了不解和迷惑当中！
当然了，这种弄清了举报之事不是因为政治斗争而产生的行为，那情况对被举报人市长姜来说也许更不利！
很简单，一个堂堂的地厅级市长，被毫不相干的人，或是没有任何官场利害关系的人去举报，那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这个市长姜确实是有问题，为官不正，终遭人忌恨！
这样的结论一经得出，自然显得问题就陷入了深层次，市长姜到底陷得有多深呢？举报材料上所述是否真实呢？
这些问题开始正式地摆在了调查组的面前，偏偏事情不妥之处就在这里，所接受调查的人或对象，当然是材料中所涉及之列，纷纷对事情矢口否认！有人承认与旅游总公司原董事长徐朔有来往，但对市长姜的涉及则是极力否认！
调查组的到来成了不公开的秘密后，随着被召去人员范围的扩大，慢慢地有关的小道消息就开始传播开来了。
有人说，举报材料所述是虚构陷害，纯属造谣，恶意中伤领导，有人说，市长姜身后有大树，哪里就如此容易被查？官官相护，调查组肯定是虚张声势！还有人说，市长姜不但自己大贪特贪，同时他也把重礼向上送，上面的人能不保他？还有人说，在项州只要姜不倒，所有盖子都揭不开！调查也就是走过场！
这些如此众说纷纭的小道消息传到城关，传到张里的耳朵里时，他心中了然。这一切自然在他的估计当中！
市长姜现在每天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到处露脸，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了姜在努力地堵住多嘴的人的口，当然了，还有更深层次的警示内涵：那就是变相告诫那些曾经或许与他有过某种交易的一众人等：我市长姜还在台上呢！不要信那些人的胡说八道！只要我在位，谁还敢把我怎么样？你们识相的，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不知为什么，张里晚上回家看项州新闻时，看着市长姜的风度翩翩地讲话，他觉得对方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如此敏感时刻，此人居然毫不受影响的，反而大张旗鼓的四处张扬，这说明了什么？恰恰说明了此人心中的虚！
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没有鬼，自然不怕别人议论，如此做法，是不是有些欲盖弥彰呢？
所以每次看到电视里那个侃侃而谈的市长姜，张里嘴角都会泛起一丝不屑！
他在想，现在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都在极力配合着演出，完美的口吻相当吻合！调查组这种所谓秘密调查在职官员，肯定会无疾而终！行贿人不承认，受贿人也称是无稽之谈，而且所有交易的环节均卡在了现在还呆在某处的徐朔身上，一切均到他这里嘎然而止，所有的责任他一力承担，这个做法相当聪明！
调查组一定会无计可施，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作风有问题的年青干部，曾是现任省长的亲随秘书，特殊的身份让他们也不敢过份地采取手段，反正现在此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因为作风犯错误，被免职是肯定的了，现在再多摊上一条利用职权非法谋利的罪过也不多，大不了老实承认，然后依法交出赃款，争取个坦白从宽就是了！
张里把这一切环节想得相当清楚，他正在用冷眼观看这场好戏！
事实上，的确如此，张里的想法与事实出入不大，省调查组确实陷入了某种困境，他们此行前来主要是调查市长姜的问题，结果通过大量的谈话或询问，最终得出来的结果让他们很无奈，
首先排除了官场的权利纷争之嫌，这种事纯粹是有外人举报，不是因为党政一把手不合所造成的！也许是某个不忿的正义之人所做的！
其次，对内中所列之事或有关项目的具体之事，虽然信上写得相当详尽，像当时的现场记录一样细，但是对内中涉及人员进行询问时，却被一一否认！很多人一口咬定：绝无此事！行贿之人大喊冤枉，那自然身为受贿嫌疑人的市长姜也不会去犯傻承认！
再次，有些记录当中所反映之事，他们也询问了现在被限制自由的徐朔，这个家伙也一口承认是他在某些环节上利用职权之便所搞，上级领导对些事一无所知，他一力承担全部责任！
调查组人哭笑不得，大张旗鼓的秘密下到项州，却只在徐朔这个倒霉蛋身上多加了一条罪，而真正的调查对象——市长姜，在他的身上却毫无进展！
这些结果自然让他们很为难，通常意义上没有查清核实，只能给出举报不实的结论！但是作为纪委部门经年工作之人，对这样详尽的举报材料，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事实确有此事！
但问题是，到了现实中，所有线索均出现了卡壳！令他们无法再深入下去！面对这样严丝合缝的调查经过，他们无话可说，市长姜是省里二号强权人物的亲信，他们不能随便地按惯例采取手段，只能眼睁睁地接受现实！
正所谓，狗咬刺猬般，无从下口！
而且还有一个事实情况令他们很尴尬，那就是徐朔包揽所有责任，而且对自己所承认的不法收入均在最快时间全部上缴出来，这种行为，拿到省里向上汇报时，领导也许轻飘飘的一句话：认罪态度积极，可酌情处理！
这样，徐朔也还是会毫发无损的而置身世外，最多被开除党籍而已！
所有的一切，均在昭示着调查组注定要无功而返！
张里自然不清楚这些内情，他只能从些小道消息或是某些人的闲谈言论出分析情况，最终他断定：市长姜会安然度过此劫！
想到这个结果，张里心下也有些复杂，庆幸的是，此事终于能波澜不惊地以这种大事化小的结局而落下帷幕，从而避免了项州官场的大地震，他和海源等人也会就此心安，但是更令他担忧的是，他怕经此一役，市长姜会变本加厉，随着省内上层的变动，他这个市长的强势出台已经是势在必行！
到时恐怕他和海源等人将会迎来更加艰难的时光！
张里想得很远，想得很透，但是他忘了，天有不测风云，世事有时孰难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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