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真金不怕火炼
叶海棠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们打算专做制药方面的生意，济世堂实在顾不上来了，所以从今以后，我们两家也不再是竞争关系，救人治病的市场还是留给源生堂吧。”
听了叶海棠的一番肺腑之言，宋大夫很是惊讶，他没想到叶海棠他们竟然如此实诚，直接将他们要转业的事情和盘托出。
不过，随即他反应了过来。
“可是你们济世堂的生意一向很好，自从开业没多久就是我们这一带生意最红火的，这门你舍得说关就关？”
做生意的，哪个不是为了利益，相信叶海棠他们也是，济世堂能给他们带来高额利益，他们竟然会主动放弃，这实在不合常理。
叶海棠回答道：“宋大夫，你既然行医十多年，想来也知道医者本性应该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若为百姓考虑，百姓自然会爱戴你，信赖你的口碑，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源生堂能相对把百姓看病的成本降低一些，让家境不怎么好的百姓也能看得起病。”
“其实，百姓抓药的价格和出诊费都可以浮动空间，源生堂是否考虑过要进行调整？”
宋大夫沉吟片刻：“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我得跟源生堂其他负责人好好商量才能做决定。”
叶海棠点点头表示理解。
宋大夫看了一眼叶海棠身后的苏暮，突然说道：“我虽然不算什么名医，可在当地也颇有名声，行医经验毋庸置疑，想当我的徒弟，可没那么简单，必须得经过我的考验才行。”“我不轻易收徒弟，但只要这个徒弟能让我满意，我必定倾囊相授。”
苏暮一听眼底的光都亮了起来，意思就是对方或许会考虑收他为徒了？
“可以。”叶海棠也听出了宋大夫的话外之音。“真金不怕火炼，我家阿暮本来就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你大可以放马过来。”
“好。”宋大夫对苏暮说道：“少年郎，既然你姐姐对你有信心，那你就跟我过来吧。”
“现在就要开始吗？”苏暮一听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低声说道，“嫂子，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考核，我有点紧张，怕待会儿发挥不好，人家看不上我怎么办。”
叶海棠安慰了几句：“没关系，阿暮，你要相信你有学医的天赋，是个好苗子，宋大夫不会错过你的，你忘了先前我带你去看病的经历了吗？”提起那段经历，苏暮有了信心。
是啊，他最开始也不相信自己能替人看好病，可是后来不也好多了？
或许，他应该自信起来。
苏暮缓了缓神，没有了刚才的紧张，跟着宋大夫一起进了源生堂。
叶海棠回来，苏晨在门口把刚才宋大夫和叶海棠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有些不满：“嫂子，就算你要忙营地的事，也可以把济世堂交给其他人打理，为什么非要关门把我们的收入让给源生堂，跟源生堂斗了这么久，你就甘心认输吗，白白让他们占了便宜。”
苏晨怎么想怎么不服，尽管如今源生堂已经不是李林当掌柜了，他还是不想让源生堂捡便宜，心里要多不平衡有多不平衡。
叶海棠却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们如今有了另外赚钱的门槛，一来人手不够，二来精力有限，所以济世堂还是关了吧，到时候还能把这里的地盘改成制药的地方，也能多完成点订单。”
“阿晨，有时候太贪婪不是好事，做事要专精，要想认真做好一件事，就得专门只做那一件，不能三心二意，这样迟早会丢了西瓜捡芝麻，再说了，利益聚集的太多，终究给会给自己造来带来麻烦。”
苏晨听了这话一脸懵的摇了摇头：“不是很懂。”
叶海棠忍俊不禁，苏晨还年轻，或许理解不到她说的深刻道理，这也很正常，只是说一句：“以后你慢慢就懂了。”
“往浅显说，我们现在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徭役的戴罪身份，你觉得若我们当真赚的盆满钵满，家财万贯，是否会招来祸端？”
苏城顿时陷入沉默：“是啊，曹大人，曹大人必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苏晨提到曹致敬的时候压低了声音，曹致敬那么贪婪的一个人，又怎会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徭役富可敌国。
所以，叶海棠说得对，他们只做一件事就好了。
如今制作药剂比济世堂看病赚得更多，两方如何取舍，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
“现在你懂了吧。”
“懂了一点。”苏晨垂下头，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失落？”
“没什么，嫂子，我就是突然想起要是我们不是戴罪之身，能摆脱徭役的身份就好了。”
倘若他们是普通老百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富可敌国又如何，那是凭他们自己辛勤汗水赚来的，又没做什么违背律法的事。
可就是因为他们是徭役，有多重限制，只能为畏首畏尾，否则他们苏家的境遇绝不止于此。
他们苏家，会不会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徭役身份？会不会一辈子都屈居于人下，无论如何奋斗努力都无法改变现状？
苏晨这么想着，不由得悲观了起来。
叶海棠叹了口气：“谁都不想成为徭役，我们能做的只是过好自己的日子，能过一天算一天，至于将来会发生什么，谁又能预料到。”
苏城忍不住感慨：“如果我们苏家还是以前那般风光……”
尽管流放的时候苏晨年龄不是很大，但他还是记得他们曾经苏家的荣光。
苏宴和苏溪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跟着他们一起流放，他们懂事起就待在徭役营地，可能没感觉，但对于苏晨这种有记忆的来说落差感就太大了。
苏家以前在京城好歹也是名门望族，他就想不明白，怎么一夕之间就沦落至此。
叶海棠正色道：“既然已经落到如此处境，就不要再想着以前的风光，因为再想也是无用功。还不如想想怎么过好今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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