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来就没有如果。
褚云降看懂了他眼眸里深深的自责与愧疚,她捧住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唇。
而后,在他僵住之际,看着他的眼睛,低低道了声:“我爱你。”
路阔倏地愣住,怔了怔,又怔了怔。
“你说什么?”
面前的人忽然笑了起来,有些害羞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鼻尖蹭了蹭他的肩膀,瓮声瓮气地重复了一遍:“我爱你,路阔,我爱你。”
像是空谷有了回音。
他拥着她愣了好久,而后忽地浅浅红了眼圈,将她用力往怀中圈了圈:“再说一遍。”
她毫不犹豫:“我爱你。”
两人紧紧拥抱了许久,路阔才缓缓放开了怀中的人,动作轻柔而又无限宠爱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也爱你。”
窗外月色皎洁,晚风拂过炽夏的尾巴,轻轻宣告着一个盛大夏日的落幕。
屋内传来低低絮语。
褚云降:“我要回家了,添添还在家里。”
路阔:“没事,我让李沉去了。”
“……你们串通好的!”
“没有,他不知道。”
“骗子!”
“嘶——踹别的地方,万一有个好歹小家伙就没妹妹了。”
“谁……谁要给他生妹妹啊!”
“嘘,好了,办正事了。”
……
秋末的时候,何文秀搬回了三七巷,许是心里愧疚,一直没给褚云降说。
直到中秋,路老爷子那些战友寄了好些大闸蟹和应季水果来,老太太给路阔拿了不少,虽没明说,但嘀嘀咕咕间是提醒他要去送节礼,两家长辈也该见个面,定个日子结婚了。
那天路阔回来,俩手上提得满满当当,褚云降来给他开门,有些讶异地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问他:“你买什么了?”
路阔进门儿把东西放下:“老太太给拿的,说是给你妈的节礼。”
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明天周末,回去一趟?”
褚云降顿了顿,回了句:“我得问问。”
她跟何文秀上次联系还是闻荣平入狱后,那时候路阔还在医院,何文秀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她过来帮忙带添添。
那会儿褚禾易一直在路家老太太那,她就拒绝了,刚好那时候恰逢闻肖高考。
虽然闻荣平这人是个败类,但闻肖却是一点没遗传他那恶劣基因,长成了个三好积极向上的少年。
闻母在与闻荣平离婚后已经再婚,也不愿意管闻肖,何文秀心软,便留下照顾。
后来闻肖去念大学,褚云降跟何文秀也就没怎么联系过。
吃完晚饭,她给何文秀去了个电话。
响了好久才接,何文秀那头不知在忙什么,有些气喘吁吁的:“喂,茉茉,怎么啦?”
但语气听起来还算明快。
褚云降看了看时间都七点多了,问了声:“您忙什么呢?”
何文秀“嘿嘿”笑了两声:“收拾你爸那两花坛的茉莉呢,好久没管,长得有些密,我给修修枝。”
褚云降闻声愣了愣:“您回三七巷了?”
何文秀在那头默了几秒,才回:“前两天刚搬回来。”说完,顿了顿,“茉茉,当年——是妈妈对不起你。”
褚父去世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何文秀就改了嫁。
这事儿成了母女俩之间摆不上台面来说的隔阂,一直堵到了现在。
褚云降顿了顿,叹了声:“您不用对不起,但凡这些年您过得比爸爸在的时候还美满,我也不会为您感到不值。”
电话那头何文秀又是一阵沉默,衣衫角轻轻摩擦,似是在擦泪。
须臾,“是,是我糊涂。”说完,何文秀整理了下情绪,迟疑了片刻,才接着问:“他,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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