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沈棠溪醒来时,发现霍凌坐在自己身边。
他正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
“棠溪,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朕今日过来,看到你昏迷,有多担心。”
沈棠溪却觉得他的关心可笑至极。
她之前逢迎他,取悦他,皆是因为想带着母亲逃跑。
可是现在母亲不在了,她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她也不想再违背本心去做这些令她厌恶的事情了。
她转过去,不愿意再看他。
霍凌见她不愿意看到自己,想到昨夜自己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有些心虚。
他温柔道:“棠溪,你别怪朕,朕确实不知情....你放心,朕已经派人去教坊司,很快就能知道你母亲的消息。”
沈棠溪嗤笑一声,不肯说话。
人都不在了,他才派人去教坊司,有什么意义。
说到底,她在他心中什么也不是。
他从不在意她,也不在意她的亲人,以为随意哄两句,她就要像个宠物般,对他摇尾巴。
“棠溪,你别不理朕。”
霍凌知道她此时心情很不好,可他不喜欢她这般忽视他。
他轻轻摩挲她的墨发,想念她曾经对自己的温顺,“以后你要什么,你和朕说,朕一定答应。”
她冷冷开口,话中带着刺:“那妾身要皇上离开呢?”
她此时厌烦极了他的存在。
霍凌一顿,显然没想到一直对他温顺的沈棠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说什么?你要朕离开?”
沈棠溪见他像是听不懂般,心里头一阵无名火越烧越勇,她失去了母亲,就如同失去了一切。
这条命,留着又有何用呢?
大概是无所畏惧了,她第一次,不怕死地对他说出心里话,“妾身真是厌烦了皇上的态度!说到底,你宠信妾身,不就是喜欢妾身的身子么?妾身知道自己卑贱,也不敢奢求什么,一直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活着,只为了保全自己和母亲的性命。
如今,母亲不在了,妾身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皇上若是觉得妾身态度不好,没办法和之前一般哄着皇上,索性赐妾身一杯毒酒,妾身下去陪着母亲就是。”
霍凌定定看着她,不敢相信,一向温顺如绵阳的女子,会说出这么冷酷的话来。
她竟然会厌烦自己么?
不,她之前那般讨好他,怎么会厌烦他?
她勾他,缠他,不是因为喜欢他么?
他不信。
他努力说服自己,定是她失去了母亲,痛心疾首,加上误以为自己不肯出手帮忙,才迁怒自己。
他理解她。
他不能怪她。
霍凌依旧一脸温和看着沈棠溪:“你现在情绪不稳,朕不会怪你说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好好休息吧,朕一定会找到你母亲。即使是尸首,朕也会帮你母亲风光大葬。”
听到尸首二字,沈棠溪再也忍受不住,哭了出来。
霍凌心疼看着她,伸手要去抱她,安抚她。
她却推开他的手,声音带着恨意:“你走啊!要不是你,我母亲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她对他的抗拒,让他不悦地蹙眉。
他是天子,无人敢这样和她说话。
他蹙眉道:“梅妃,朕念你身子不适,心情不好,所以一再纵容迁就你,可你这般态度,实在目无尊卑!”
“尊卑?”
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流着泪大笑。
就因为尊卑二字,她和母亲,就活该被上层人凌.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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