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汪博昂然不屈挺立的脖颈,唐锦突然笑了,他伸出手,一把将汪博拎了起来,放在了一张椅子上。撑着椅子的扶手,唐锦深沉的目光对上了汪博因为讶异而微微睁大的眼。
“汪博,你今年二十二,只比我小三岁。”唐锦唇角轻翘:“你对朋友热情热心,对伴侣忠诚真心,虽然自以为是得可笑,可是,这样的你并不曾惹火我,即使在你自以为我在与你争夺米米时,你的诸多行为我都容忍了。”看着汪博骤然变化的目光,唐锦伸出手指摇了摇:“不,不,我这当然不是失败后的托辞。”
唐锦走回自己的椅子,从桌上拿起一块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自己的手,垂着目光打量自己关节突出的手指,这不是养尊处优的人会拥有的手,这是他打小辛苦拼杀、历尽无数磨砺后才形成的。五指收拢成拳,那些过去,铸就了他的今天……唐锦眯了眯眼:“汪博,我认识米米,比你早,那时她还只有十五岁,在五行城的高等中学读书,那时,我去看在那个学校念书的异母弟弟唐璨,遇到了她。”
唐锦抬头看了一眼要张嘴的汪博,一挥手,能量的威压罩住了他,汪博吃力地挣扎,却连翕动嘴唇也做不到,唐锦满意地看着他憋屈的目光,轻笑道:“汪博,你这人,非常不识趣,也不会看人脸色,你看看,掳回来这么多人,自从我进帐后,除了你,谁吱过一声?”
汪博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群,突然发现,他们真的无一人出声。
看着汪博的神情,唐锦唇角的笑意不由自主地便加深了:“你看,你这个人,从来以自我为中心,除了米米,从不注意周围人的情绪变化,你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围绕着你转,以你的意志为意志,在你的领导下进行一切行动……”唐锦觉得很有意思:“你不过是一介散修,不是世家子,并没有家族势力相助,是哪里来的自信,让你如此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就是人群的核心,可以领袖群伦?”
“多么自大啊——”唐锦脸上所有的表情在这个时候突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抬起下颔,冰冷漠然不带一丝情绪的目光落在汪博身上,“不过是前钳稍微强壮了一点,居然就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唐锦那如同神祗看蝼蚁的漠然目光刺激得汪博再一次发狂,他挣红了脸,拼命地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是,七个阶位的差距让他所有的努力都如同蜉蝣撼树,丝毫撼动不了唐锦加诸在他身上的压力。
“我不想听你不知所谓的话语,所以,你最好乖乖坐着别动。”唐锦眯了眯眼,懒洋洋靠回椅背上,根本不搭理汪博那恨之欲狂的目光,“从小,我的身边就从来不缺乏引诱我的女人,在初次见到米米时,不得不承认,她怯生生的目光,纯美稚嫩的容颜让我心生好感,她看起来如同一颗露珠一样纯洁晶莹……”嘴上说着称赞的语,唐锦的目光却冰冷而漠然:“二十一岁的我被迷惑了,觉得她美得干净而透澈,仿佛从不曾被**沾染。”
汪博安静了下来,作为一个深爱米米的男人,唐锦说的正是他深植于心的米米最美的形象,是的,是的,米米就是这么美好,所以,他才会倾尽全力呵护她的一切,让她不被任何人玷污。
感觉汪博不再挣扎,唐锦却并不曾施舍他哪怕一个眼神:“……我开始追求她,送她漂亮的衣服,精美的食物,高档的机车……女人们喜欢的一切东西……”唐锦眯了眯眼,突然翘起了唇角:“她都收下了!”
汪博愣了一下,这些,米米不曾说过。
“那时,我从不认为女人收礼物是不应该的事,我愿意给,她就可以收下,如此接连送了半个月后,她红着脸,羞怯地点头同意了和我交往……可是,就在我高兴地回去找她确定约会时间时,却听到她正跟沈世标说,不会接受我的追求,说她喜欢的是他。”
唐锦冷笑:“几乎在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这个女人,她的清纯淡然只是表象,内里却比一般的女人还要贪婪,别的女人只要抓住我与沈世标其中一个,就会满足,而她,却两个都想要。”唐锦看一眼瞪大眼的汪博,“我以前不明白她是从何处来的信心可以同时掌控我与沈世标,为什么她要冒这样的险,毕竟,以我与沈世标的身份,我们很难会愿意同时屈就一个女人。”想起温妮说的话,唐锦突然笑了:“这些日子我才想明白,她不是自信,她只是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里饿怕了,所以,送到嘴边的‘食物’,她全都要‘吃’,也不管自己吃下去能不能‘消化’。”
“我与沈世标能给她‘食物’,能满足她永无止境般的贪欲,因此,她全都想要!”
唐锦收回目光,“不得不说,我比你幸运,我遇到她时,她还比较稚嫩,手段也较粗劣,不过是刚刚开始学会使用假面具,还做不到天衣无缝;你遇到的是已经有过失败经验、成长到已能将自己扮演得更加不食人间烟火的她,因此,你深深爱上了她。”
汪博再次愤怒,唐锦却无动于衷:“当时事情会如何发展可想而知——我走了出去,质问她是不是真的不接受我的追求,她当时脸色苍白,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她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过去,可是,我唐锦是谁?岂是她能玩弄的?我收回了一切曾经送给她的东西,扔到了学校的垃圾堆中。”
唐锦的唇角再次翘起:“我绝然离开,她就死死抓住沈世标,只是,那个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将她吃干抹净,给了渡夜资后,便与她一刀两断。”看着脸色铁青的汪博,唐锦笑出了声:“你看,比起姓沈的家伙,其实,我真的很厚道!”又怜悯地看着汪博:“她没和你说这些吧?!说起以前,她一定只是哭,什么都不说吧?”
汪博咬紧牙关,没错,米米说起以前,就哭,因此,有过两次经验后,他再不曾问过她以前的事,只是,她以前真的是唐锦说的那样吗?
唐锦撑着下巴,看着汪博:“不得不说,米米是一个既精明又会算计的女人,很会利用周围的一切为自己谋利,我从那以后不曾再理会过她,而她却含糊其辞,让学校里的人都以为她拒绝了我,我因为情伤难愈黯然远离,因此才不再找她。”唐锦想到那时连温妮也被骗得一直相信自己对那个女人有情,就十分生气:“从十四岁有了第一个女人,我唐锦身边从不缺少女伴,环肥燕瘦,妩媚清纯,什么样的没有?她米米凭什么说我对她旧情难舍?”
“最可笑,几个月前你居然还警告我,让我承认自己的失败!”唐锦失笑出声:“当时我就想,这又是一个被蒙蔽的可怜小子,不知何时会清醒过来。”看一眼愤怒的汪博,唐锦一挑眉:“你有眼无珠,把鱼目当珍珠,你以为米米的吞噬异能是怎么得来的?她是从打小就护着她的妮妮那儿偷走的!”
不屑地看着汪博再次发红的眼,唐锦冷笑:“不相信?妮妮说得没错,你从来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顽固不化,朽木难雕。”
唐锦突然扬眉笑了:“汪博,知道继承吞噬能量源的弊端吗?”
看着停止挣扎的汪博,唐锦十分干脆地告诉了他:“断子绝孙。”
汪博的眼眶瞪得几乎突破了极限。
“你看,你如此愤怒,是因为你知道我说的是真话,米米不是觉醒的吞噬能力,而是继承的。”
汪博脸上神情一僵。
唐锦不屑地转开眼神,却再次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以为纯洁的米米,在刚到中央城时,就天天晚上被崔元用飞艇接走,夜夜玩弄。你不知道崔元是什么人吧?崔元在京中十分出名,曾经,十七岁时,他与一群玩伴轮/奸了一个其它城市小族系的女子,那家的族长找上门,崔元的父亲与哥哥为保他,反咬那女子行为不当,出入的场所让人认为她是交际花,如此,本来违法的一件事,变成了嫖/客与妓/女的关系,崔元逃脱了罪责。只是,从此后,他不曾悔改却变本加厉,但凡看上眼背后又无势力保护的女子,都成为了他的玩物。
崔副主席上位后,他可供选择的范围更大,而要求也更高。此次全国竞技大赛,据说有五位女子沦为了他的玩物,夜夜被弄至寓所玩儿群/交,而坚持得最久的,就是你的米米。”
唐锦不怀好意地看着目眦欲裂的汪博:“你完全可以不信我说的,但是,你自己想想,那段时间,你是不是从不曾与米米在晚上呆在一起过?”
唐锦看着汪博目中泛起的恐惧,快意地笑了:“如果说,跟着崔元是中了迷药后以为是梦境的放纵,那么,后来被杀手组织掳走,她为了保命,就是深思熟虑的以身体换活命的机会,甚至她还加入了该杀手组织,策划想要掳走我的女人。那天的庆功大会,她通过崔元进入了宴会厅二楼做侍女,与一个高官在女士卫生间颠鸾倒凤时被妮妮撞见,当时米米出现在二楼,本身就十分可疑,无论是为着几位主席的安全,还是为着整个宴会的顺利进行,都不能放任米米不管,如此,妮妮告诉侍者,说出现了一位七阶的侍女,并且,有些可疑。”
唐锦一摊手:“你看,妮妮做的事,一点不出格。”看着汪博闪动的目光,唐锦冷笑:“当日,就有**组织‘新天地’的成员杀害了几位参加宴会的高官及家眷,汪博,你自己说,安全局该不该审问突然出现的米米?”看着汪博,唐锦鄙夷地道:“或者,你要说,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与米米无关,你的米米永远圣洁无辜!你不知道吧,这一切,都是米米自己说出来的。”
唐锦突然放开了对汪博的轾梏,汪博一个没留神,当即一头栽下了椅子,身体落在地上,发出了嘭一声闷响。
看着在地上扭动的汪博,唐锦懒洋洋道:“本来,你和米米无论怎么着都是你们的事,本来,米米所做的一切,我并没算在你头上,千不该,万不该,你被几个别有用心的人一窜掇,就敢图谋绑架甚至杀害妮妮……”唐锦的目光刀子一般割在汪博的脸上:“……无论是你此前的不敬还是自以为是,甚至你自以为胜利后的耀武扬威,我都不曾放在心里,可是,为什么,你要把主意打到妮妮的身上呢?”
“你刚才还敢当着我的面骂她……”唐锦生气地一挥手,“嗷——”汪博的一只胳膊离开了他的身体,他痛苦地紧紧捏着断口处,竭力忍住翻滚的**,他知道,伤口沾染了脏东西,只会更糟。
唐锦赞赏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痛得全身发抖的汪博:“你看,你也不是一直都不明智的,在某些时候,你其实可以做得很聪明,只不过,你大概是以为,人们会包容你的一切,你其实很清楚地知道你的自以为是与张扬,并不会惹来真正的麻烦,因此,你才拿着这些当盾牌,肆无忌惮地任性胡为……你看,其实你以前一直做得不错,只是,这一次,你忘掉了你的行事原则——跨过了线。”
“你为什么要过线呢?只要你不过线,其实,你可以继续这样张扬,可以继续沉醉在自我的世界,可以呼朋引伴,用正义来彰显自己的高、大、伟,我们所有的家族,没有人会与你一般见识,因为,世界上多一个你这样的人,会显得十分有意思,我们都乐意看着你折腾。”
“我们喜欢你的天真与热情,喜欢你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鄙视所有的人,我们都想知道,如此的你,最后会走到哪一步,能不能带领着众多有热情的人们,走出一条崭新的道路……你看,我们都不想伤害你、打击你,我们容忍你,放纵你,只要你不做过线的事……可是,这一次,你过线了!”
唐锦的声音太冷,汪博在适应了身体的痛楚后侧头看去,再一次对上了那种没有一丝感情的目光,这一次,他不再愤怒,只觉浑身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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