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禁区深处，秦狩独自走在破碎的大地上。
强悍的神念化为细丝，如蛛网般铺开，始终笼罩在身体四周。
经历过不久前众多仙皇枯尸的袭击之后，他变得更加谨慎。
“应该快要接近核心了吧！”
秦狩目光扫过四周，望着四周越加浓郁，并且颜色逐渐朝黑色转变的雾气，眼中微微闪动。
虽然他的行走的速度已经放慢，但毕竟是仙皇境，每一步跨出都会越过大片距离。
随着行进一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应该已经接近核心区域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秦狩心中的想法，手中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的金书，散发的金光忽然变得更加明亮。
甚至，上面还传来一阵恐怖的热量，即便是秦狩拿在手中，也感觉到有些烫手。
突然的异变，让秦狩心中一凛，连忙将目光看向手中的金书。
只见金书上再次出现一枚闪烁的红点，似乎是在提示他，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而在红点前方不远，便是那片代表终点的猩红。
然而，就在秦狩目光望向地图上终点的位置时，那一片猩红却出现了变化。
猩红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株小树逐渐浮现，烙印在上面。
小树根部猩红，枝叶却是呈现浓郁的紫色。
就算只是一张图，也散发出一种奇异道韵。
“小树？”
“好奇异道蕴！”
秦狩盯着地图上出现的小树，眼中闪烁着奇异之色。
他也没想到，这金书还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看着那那株小树，不知为何，他似乎感觉自身的大道在微微泛起一丝涟漪。
“难道……”
“这就是大机缘？”
秦狩喃喃自语，目光从金书上收回，然后看向前方深处，眼中闪过强烈的精芒。
他有种感觉，或许那里面真是藏着了不得的大机缘。
呼……
片刻后，秦狩深呼一口气，压下心中升起的急迫，抬起脚步继续朝前走去。
而此时，另一边……
接近禁区深处的一处地带，一座山谷前。
老道一身破烂，身上血迹斑斑站在山谷入口处，目光望向里面，眼中透露出一种久远的沧桑感。
眼前的山谷虽然一片荒芜，但和周围破碎的大地相比，却保存的相对完好。
只是在谷内出现一些裂痕而已。
“时隔无数年，没想到还有机会回到这。”
“也不知道，当年贫道留下的东西还在不在？”
老道低声呢喃，声音中有些期待和忐忑。
随后他抬起脚步，径直朝山谷走去。
就在他将要一脚踏进山谷之时……
嗡！
入口处一轮巨大的光幕凭空浮现，挡在前方。
然而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变故，老道却好像早有预料，脚步丝毫不停，继续朝前走去。
同时，身上浮现出一枚枚符纹，透着浓浓的天机因果之力，将自身包裹，就这样穿进光幕中。
想象中的碰撞没有出现，在接触到符纹散发的气息之后，巨大的光幕竟自动裂开一道口子，让其从中通过。
待老道走进其中之后，这道口子重新愈合，随后光幕隐去。
只是，此时再从外面看向谷内的话，却再也看不见老道的身影。
而这时候，走进谷中的老道却出现在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中。
在空间中央，一座三丈祭坛座立。
祭坛分九层，每一层上都刻印了无数图案或者道纹。
花鸟虫鱼，上古先民在祭祀……
仙人飞天遁地，凡人生老病死……
一幅幅图案刻印在上面，散发出莹莹光芒。
而在祭坛最上方，则是盘坐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这道身影不是血肉之躯，面目模糊，似乎由白雾凝聚成，既虚幻又真实。
“呼……还好，还在！”
老道站在祭坛下方，望着上面盘坐的白色身影，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随后脸上又变得凝重起来：“只是，似乎出了一些变化啊！”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上方的盘坐的身影忽然动了。
他转过头，看向老道的方向，面目一阵变化，最后凝聚出真容。
看起来，竟和老道有八分相像。
“你来了！”
“多少年了，我一直在等你。”
飘忽的声音从人影口中传出，不含任何感情。
然而就是这一道声音，听在老道耳中，却让他脸色大变。
“你，你诞生了意识？”
老道双目骤然凝起。
看着祭坛上方那张和自己相像的脸，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精彩。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无数年前留下的大道化身，只是想等待轮回之后可以重新融合，快速恢复至巅峰。
没想到啊！
这东西居然诞生了自己的意识。
可是，他轮回前明明已经布下了手段，确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现在怎么会……
一时间，老道心中闪过无数疑问，目光也直勾勾的盯着上方的身影。
而此时，祭坛上方，白色的身影听到老道的话后，也盯着他看了良久，最后缓缓点头。
“自从你将我留在这里开始，无数年来，我一直在等你。”
“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又或许是因为其它的一些变故，我逐渐开始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我时常在想……自己究竟是谁？”
“是你？是天机道人？”
“亦或是……我自己？”
说话间，上方的身影缓缓站起身，一步步从祭坛上走下，来到老道身前，在不足三尺外站定。
对面，老道看着眼前相似的身影，脸色凝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可以看出，他眼中有着一抹忌惮之色。
身上弥漫的那种天机因果气息，也越加浓烈。
似乎看出了老道的紧张，白色身影微微后退半步，淡淡开口：“你怕我？”
声音虽然平静，但却能听出一丝嘲笑的意味，是那种自嘲。
老道闻言，眼睛眯了眯。
目光盯着白色身影，上上下下看了一眼。
好一会之后，不答反问道：“你会对贫道出手？”
此话一出，对面的白色身影明显愣了一下。
他盯着老道良久，眼神复杂。
“如果……”
“如果你再晚一些岁月来，或者不来的，那多好？”
“如果，我没有诞生意识的话……”
他的声音很复杂，透着一丝不甘。
诞生了自主意识，有一些人类的情感，却又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待了无数年。
那种孤单和寂寞的感觉，岂是常人能够忍受？
原本，只要再等一些岁月，他的意识继续壮大一些，便可以斩断和老道之间的联系，成为一尊真正的生灵。
可惜……
老道看着对面的大道化身，眼神中亦有一丝，复杂。
“这就是命运！”
“天地间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因果！”
有些冷漠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一双目光紧紧盯着对方：“若是你实在不甘，现在可以出手。”
“趁贫道现在弱小，还有机会将贫道弑杀，这样你就能走出这里，去到外面的世界，成为真正的生灵。”
“真的有机会么？”大道化身看着老道，神色莫名。
老道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一时间，场中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似乎一场异样的大战就将要爆发。
然而，这场“大战”最终还是没有发生。
大道化身收回目光，脸色变得平静起来。
眼前的道人虽然看起来修为低微，看起来他只要吹口气就能杀死。
可他心中清楚，自己无法出手，对方在无数年前留下的后手，足以将他瞬间涅灭。
“若是可以……”
“希望你将我的意识保留，将来有可能的话……”
“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大道化身叹了一口气，随后抬起脚步朝着老道走去。
老道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漠然的盯着地方。
就这样，两步迈出，大道化身便融入到老道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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