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降是被闹铃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有点鼻塞。
伸手摸过手机，将闹铃关了，从床上半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愣了片刻，又缓缓扭头看向床的另一侧，空的。
路阔不在。
她顿了顿，拿过手机确定了一遍时间，还没到他上班的点。
坐在床上沉思了片刻。
她记得昨晚他是在家的，直到他抱她回房间她都是有点印象的，后来的事情就不太记得了。
但，她好像跟他说了添添的事情。
想到这，她默了默，又转头看了眼身侧空荡荡的床铺，走神了片刻。
……
临出门前，褚禾易还没醒。
阿姨疑惑地问：“您今天不叫小少爷起床了吗？”
褚云降顿了顿，回了声：“不了，等他醒麻烦带他吃个早饭。”
如果现在叫醒，估计又得问爸爸去哪了。
阿姨笑着应了声：“好。”
出了门，接到了路氏法务部的电话，跟她基本对接了一下日常考勤的事情后就很礼貌客气的收了线。
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路氏上班时间比和森迟，一个小时的时间差，她可以先去和森收拾一下东西。
刚从公寓楼出去，李沉就忽然迎了上来，叫了她一声：“褚小姐。”
褚云降愣了愣，提醒道：“他今天没在家。”
李沉赶忙道：“我是来接您的，路总已经去公司了。”
今天一早，就接到了路总的电话，让他早上直接来公寓接褚小姐就行。
按照他跟在老板身边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又吵架了。
褚云降顿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
路氏上班时间是十点，但总裁办的员工基本都会提前半小时到。
尹清每天九点会来叫保洁打扫办公室，并且安排好当日老板的行程与预约，自她入职路氏以来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差错，除了今天。
她刚帮老板整理好办公桌，休息室的门就忽然开了，结结实实给她吓了一跳。
直到看着老板揉着脖颈从里面走出来，她才定了定神，先是愣愣地道了声：“路总早。”
而后又问了声：“您，昨晚在公司休息的吗？”
但她记得昨天下班，老板走的挺积极的啊。
路阔应了声：“嗯。”
看了眼她手里在整理的文件，道了声：“放着吧，待会儿我自己整理。”
尹清闻言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回了声：“好的。”
而后便放下东西，走出了办公室。
路阔走到办公桌前，抬手捏了捏眉心，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
正准备调出通讯录，动作忽地顿了顿，而后有些烦躁地拧了拧眉，直接划退了通讯页面，锁了手机屏，丢到了桌子上。
叉腰在桌边站了会儿，最终还是把手机拿了起来，给李沉拨了个电话过去。
李沉这会儿正在和森楼下，褚云降上去拿东西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赶忙接了起来：“路总。”
“嗯。”路阔应了声，顿了几秒问：“你在哪？”
李沉看了眼不远处的和森大门，答：“和森，褚小姐过来拿些东西。”
听筒那头静了几秒，幽幽传来一句：“我没问她。”
李沉倏地愣了愣，又看了眼车窗外，褚小姐已经拿完东西回来了。
低低笑了声：“好，我马上回公司了，褚小姐拿完东西已经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两声轻咳，回了句：“知道了。”就匆匆挂了电话。
李沉看了眼手机，笑着摇了摇头。
*
到了路氏，临上楼前，褚云降看了眼跟在身后打算一同上电梯的李沉，说了声：“你去忙吧，我自己去法务部就行了。”
前年和森跟路氏有过合作，她在这里对接过一段时间的工作，部门与同事都还算熟悉。
李沉止步，点头应了声：“好的。”
直到看着褚云降上了电梯，李沉乘直梯上了总裁办，刚进门，就见尹清坐在工位上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还没到正式上班时间，总裁办的员工才来了三三两两。
“李助。”尹清默默看了他片刻，忽然喊了他一声。
李沉愣了愣：“怎么了清姐？”
尹清抿了抿唇，看了眼总裁办公室：“昨天老板回公司休息的。”
措辞很精妙，用了“回”。
李沉默了默，才点了点头：“嗯。”
今早老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
话音刚落，尹清忽然笑了声，着手处理工作，低低道了声：“怎么老板像个小媳妇儿，吵架了还离家出走。”
说完，把今日安排的行程册递了过来。
李沉原本略懵的神情在听见这句后没忍住染上了笑意，接过文件夹，径直往总裁办公室走过去。
轻轻敲了门板三下，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后，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路阔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李沉看了他一眼，拿着行程册走了过去，道了声：“我给您念一下今日安排。”
说完，眼神不经意瞄了眼桌上的文件。
反着的。
他愣了愣，又看了眼正襟危坐的老板，没忍住再次弯了弯唇。
大致念完商务安排后，合上文件夹，又补充了句：“下午晨世的林总约您去关山马场，时间您定。”
路阔这才回过神，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文件，一定睛才发现文件是反的。
愣了愣，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索性直接合上了文件夹，回了声：“知道了。”
李沉见状弯了弯唇，道了声：“褚小姐已经去法务部了。”
路阔垂眸抽了另一份文件出来，淡淡应了声：“嗯。”
李沉笑了笑，微微鞠躬，道了声：“那我先出去了。”
路阔没回，只轻轻点了点头。
李沉将行程安排放下，转身出去了。
*
法务部的人事几乎没变动，褚云降也都认识，在部门主管那里做完入职登记，她的工位还是先前来路氏的工位，靠窗，绿植很多。
回到工位上，登入员工企业号，点开今日工作安排后，发现她的那一栏是空的。
再抬首看看办公室其余的同事，都十分忙碌。
下半年城北地产的项目开发是路氏在做，这个节点上，整个公司上下几乎就没有闲着的部门。
她顿了顿，给主管的企业号发了条工作安排的问询信息。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你今天刚来，先熟悉一下基本环境吧，工作安排不着急。】
末了还配了个十分和蔼可爱的笑脸emoji。
她看着这条回复默了片刻。
很反常。
上次过来的时候，几乎是火急火燎地投入了工作，今天这么忙，居然让她闲着。
她顿了顿，拿出手机，编辑了条信息发了出去。
路阔这会儿正打算去开会，手机搁桌面上震了一下，他瞥了眼没打算看，拿起一本文件起身，都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了，还是又折了回来。
拿起来一看，而后忽地扬了扬眉。
本以为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短信。
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点了开来。
【你叫我来就是坐这什么事都不干的？】
上一秒刚扬起的眉梢瞬间耷拉了下来。
如果没理解错，这女人是在用质问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昨晚都没在家睡，她居然一早来就问他工作的事情，而且还是用质问的语气？
握着手机的指尖用了用力，最终一脸气结地丢下了手机，拿着文件直接出去了。
……
褚云降等了十几分钟，也没看到回复。
看了眼时间，十点，企业邮箱里是有一封上午十点商务部开会的通知，想着他现在大概是在开会，于是便放下了手机。
再看一看身边争分夺秒地忙着的同事，她决定先出去转几圈。
法务部跟总裁办是上下层，应该是整个公司里离总裁办最近的一个部门，业务划分也十分细致。
产权业务区在经济业务区的隔壁，她刚走到门口，就忽然跟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身影迎面撞上了。
陈绛一身深色职业装，身姿婀娜娉婷，面容保养精致，脸上化着淡妆，看见面前的人先是茫然的愣了几秒，紧跟着整个人微微一怔。
褚云降也愣了愣，往一旁让了让步子，低声叫了声：“陈部长。”
路氏的法务部，归陈绛管，这也还是她上次来的时候才知道的。
陈绛顿了几秒，才点了点头，迈开步子与她擦肩而过，身后紧跟出来的助理也看了褚云降一眼，也大步跟了上去。
直到走出了一段距离，助理才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低声问道：“这个女人不是楼上那位……”
话还没说完，就忽然收到了陈绛微微斜过来的眼神，立马识相地闭了嘴。
陈绛停下了步伐，缓缓转过身看了眼身后已经走远的背影，须臾，缓缓拧起了眉头，沉思了片刻，道了声：“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助理闻言点头应了声：“好的。”
声落，陈绛又看了眼身后已经无人的回廊，转身径直走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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