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虽然不介意干强盗行为,但那只是针对普通老百姓。
这张仲景好歹也是一方郡守,真要绑架,就他们这点儿人手。
只怕是得竖着进去,横着出去。
除非李翊再给他三万人,他才有信心把张仲景给绑回去。
当然,那就相当于是直接打仗了。
……
长沙郡,衙署大堂内。
几个病人依次排好,他们丝毫没有因为病痛折磨而感到焦急,是否对大堂主人的医术很有信心。
他们每个人的眼里都有光。
对于这些穷苦百姓而言,平日害了病,只能生挨着。
有闲钱拿去看病,不如买几个烧饼给老婆孩子。
但这位大人不仅妙手回春,还医者仁心,无偿替众人看病。
大堂太守椅上,端坐着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正替人把脉。
他年纪虽然不老,但脸上却饱经风霜之色。
一道道皱纹,看起来像年过六旬似的,面颊棱角格外分明。
此人正是长沙郡郡守,远近闻名的医圣——张仲景。
“浊气生,百病生。”
“老丈,你就按我这个‘降浊气’的方子去抓药,温水日煎两次,十日之内必然痊愈。”
张仲景笔落分毫,有条不紊地在一张皱皱巴巴的黄纸上写着药方。
这时候的造纸技术还不够发达,很黄很皱,不适合念书法。
所以即便是正规的朝廷,也是用竹帛书简来草拟公文。
张仲景每天要看的病人太多,写的医方也多,所以用竹简成本太高。
只能用这种皱巴的黄纸。
好在他笔力雄厚,一张黄纸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一行篆体小字——
“吴茱萸、人参、半夏、生姜、大枣……”
后面便是需要服用的数量,每日服用的次数。
“谢大人,谢大人……”
老伯小心翼翼的收好药方,磕头如捣……
张仲景只是让一旁的侍从将其扶起,送出屋外,便招了招手,让下一个病人上来。
“害得什么病?哪里不舒服?”
百年不变的开场白,张仲景甚至没有抬眼。
“张太守,我……我……”
一句话磕磕绊绊,是一个十余岁的年轻人。
张仲景只觉这声音听着耳熟,这才抬眼去看他。
竟是威震荆南的黄老将军黄忠的儿子——黄叙。
说起来,老黄家跟张仲景还有些政治上的牵连。
初平三年,荆州的一把手刘表任命黄忠为中郎将,驻军长沙攸县。
对外宣称是防患荆南的水贼。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防贼是假,防张仲景是真。
因为张仲景是朝廷任命的长沙太守,削弱了刘表对荆南的控制。
不过张仲景对刘表这个举动倒是无所谓,他本就不是贪慕权势之人。
反倒是黄忠的到来,实实在在的震住了荆南周围的贼寇,保证了长沙的太平。
张仲景本人与黄忠也是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交。
至于黄叙,乃黄忠独子。
这孩子打小体弱多病,经常来张仲景这里抓药。
“黄公子此来又是抓药的吧?我叫童儿带你去后堂,你不必在此排队。”
张仲景对老朋友的儿子还是很照顾,给他开了个后门儿。
“叔父……我……我……我好像得了伤寒症。”
黄叙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来,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原本面色平静的张仲景顿时皱起了眉头。
“什么!”
张仲景从椅子上坐起,伸手去摸黄叙的额头。
烫。
滚烫!
又去摸他的手。
凉。
冰凉!
张仲景脸色一沉,栽倒在了椅子上。
又让他把舌头伸出来,里面薄白而润……
这些都是伤寒症早期的迹象。
呼……
张仲景两眉紧锁,他医术虽然高明,可现在对伤寒症却是无能为力。
真是可笑,他曾发誓这辈子与伤寒症势不两立。
结果遇上伤寒症后,还是只能束手待毙。
“你父亲知道此事吗……”张仲景问。
“我不敢跟他说。”黄叙如实答道。
这样么……
张仲景叹了口气,想来也是。
黄忠近日率军去桂阳平叛了,要是知道自己得了绝症……
不敢想,
简直不敢想。
作为黄忠的挚友,张仲景非常想治好黄叙。
因为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黄叙是黄忠独子,而且是他在不惑之年才生出这么个儿子来。
有后之后,黄忠便一直处于单身状态,没有续弦。
万一黄叙有个三长两短,以黄忠的年纪是否还能。
即便真能,又能否保证在有生之年把新生儿给抚养长大?
……
就在这时。
只听得屋外“踏踏”两声急响,步入衙署的正是此前与曹休交谈的那位护院。
他一进门就瞧见张仲景脸色不好,心头不禁打了退堂鼓,喏喏道:
“禀……禀太守,兖州牧曹操差人送来几卷竹简,说是务必请大人一观。”
张仲景此刻早已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其他?
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竹简放在桌上,你先出去!”
“喏……”
护院如蒙大赦,赶忙退了出去。
“慢!”
护院前脚刚踏出房门半步,后脚便被张仲景叫住。
“呃……大人可还有何吩咐?”
护院心跳如鼓,暗想自己收了曹休好处的事儿不会被张仲景发现了吧?
哪知道……张仲景只是吩咐道:
“今日闭堂……不再问诊,叫前来看病的百姓们都回去吧。”
“哦,是是是……”护院连声答应。
出了衙署将堂内情况如实告诉门外焦急等待的曹休。
曹休心急如焚,暗叹自己那钉金子算是肉包打狗了!
他又不像曹洪一样贪污,也不好意思找李翊主动要钱,那钉金子都是自掏腰包。
没有公费报销!
“唉!”
曹休连声叹气。
一同而来的骑士以为曹休心疼花出去的钱,便安慰道:
“将军不必烦恼,等回去之后禀告先生,先生自当为我们申报,何惜一些金银?”
唉……
曹休又是一声长叹:
“我损失一锭黄金事小,可耽误了先生大事事大。”
“荆州到兖州来回一趟有一月之久,我们在此地迁延时日,先生那边等得急了。”
“叫我回去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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