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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桡阳回过了神,冲着魏敏神情亢奋地说了一句:“妈,你们先吃,等下我过来。”他着可儿的手往前走,“跟我过来。”可儿跟着他走了两步,再犹豫着走了两步,人就停在那儿了。
许桡阳停下来,看着她,“怎么了?”她把手按住腹部的地方,眉头逐渐往一起拧过去,随即,她喘着气,扬起头来,脸色略有发白了:“桡阳,”她喘息着低低说了一句:“我的肚子不舒服啊!”
“不舒服?”许桡阳立刻回身抱住她,一脸紧张地问:“怎么会肚子不舒服呢?”可儿鼻子上的汗几乎立刻就出来了。她痛苦万状地瞅着他,吐出的字有点艰难地了:“真的,真的不舒服。”她捂着肚子,身子一歪,就势向他的怀里倾斜过去,“有点疼了,不行,我受不了了。桡阳。”她失声叫起来。宁雪,乔风全都变了脸色,跟着急了,“哪里不舒服?”“怎么会肚子疼呢?”
许桡阳不由分说,拦腰就抱起她,分身急着往外就走。“等我一下。”宁雪喊了一嗓子,拉起可儿外婆跟着往外就走。林雪在那边也跳了起来,喊了一嗓子,“我也去。”
乔风顾不上和许家的人打招呼了,拔脚赶紧跟了过去。大家转眼就没了影子,一顿饭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兰博基尼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刚把可儿送进急诊室,乔风载着宁雪和可儿外婆后脚到了。然后,林雪也开着车急急跟了过来。雅姨接到电话半路改了方向,随后跟着也到了。几个人坐在急诊室外面心急火燎搓着手心等消息。
时间没用多久,谢天谢地,急诊室的门总算开了。大家齐齐奔过去,慢吞吞出来的人,捂着肚子,表情奇怪,一脸桃花地盯着许桡阳咬着嘴唇缓缓地笑。“没事了。”她说,慢吞吞将手上的彩超单交给许桡阳,“医生说,是急性小肠窜气。”
噢,许桡阳舒了口气,举着那B超单,拍拍胸脯的地方,“你吓死我了,宁可儿,我就说过,我早晚会被你吓死的。”“除了这个没别的问题吧?”宁雪察言观色多问了一句。
可儿继续咬嘴唇,表情更古怪了,看了一眼宁雪,看了一眼雅姨,再去看许桡阳,她的脸微微有点红了,扭扭捏捏地说:“你看看那张B超单,医生说是——,说是——,”她吞吞吐吐地,嘴唇咬的更紧了,眼睛看着许桡阳,慢慢浮上了一层笑漪。
许桡阳急了,追问了一句。“说是什么?”“我怀孕了。”她说。“怀孕了?”许桡阳被吓了一跳,“你怀孕了?”他的声音都变了调了。“你不是一直在吃药呢么?”其他的人几乎也同时惊叫出声,“怀孕啦?”
可儿红着脸看着他,笑容收不住地在唇边打转,“我从知道邵佳佳怀孕那天开始,我就没再吃药了。”“你——”许桡阳瞪圆了眼睛,去看那化验单,看了半会儿,也没看明白。
雅姨一把夺过去了,看了一会儿,终于惊呼一声,“真的怀孕了?”宁雪回过神了,她一把扯住可儿,有些着急地说:“你怎么会怀孕呢!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怀孕呢!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呢!”
许桡阳不管不顾一把抱起她。找了旁边一间房,踢开半掩的门,他就将她抱了进去,直接放到临门的病床上。他拖了一把椅子过去,直接坐到那病床边上,两眼紧紧地看着她,急促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吃药?阿姨说的对,你现在的身体没恢复,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怀孕呢!再说,谁让你怀孕的?”他说出了这句话,立即又脸红又懊恼地偷着骂了自己一句,“不行,”他有点坐立不安地站起身来,在原地心浮气躁地转了两转,复又坐下,“不行,这个时候打掉不是更伤身体么?”他挠头没了主意。
可儿不理他了,从床上坐起来。“妈,”她笑容奇怪地去看宁雪,“医生说是双活胎。”宁雪怔了一下。“那是什么意思?”
乔风在旁边瞪大了眼睛,脱口问了一句:“双胞胎?”“双胞胎?”雅姨也脱口喊了一声,又急三火四地去看那化验单。林雪不明就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懂,也跟着凑过头去看。
许桡阳更是吓了一跳,脸都变色了。“双胞胎?”一屁股坐下来了,他的眼睛瞪得比刚刚更大了。“双胞胎?两个?”
可儿点头,脸更红了,笑容更开了,声音更细腻了。“许桡阳,”她没了避忌了,她投身过去,就揽住了他的腰,柔声细雨地说:“我等这个孩子等了很久了,可是,我绝对没有想到会是两个,是两个啊!”
许桡阳傻傻地愣在那儿了,只顾喃喃问那句:“你现在可以要孩子么?你现在可以要孩子么?”乔风先反应过来,“现在问这个没有用,”他着急地说“我看,我得找医生去,全面给她做个检查。”他人出去了,片刻功夫,有一个医生携着两个护士跟了来。
两个小时的详细检查,医生最终的检查结果,可儿现在的心脏功能相当不好,加上她的贫血也很严重,身体虚弱正在复原期,一次心脏骤停毁损掉了她不少的健康,这个孩子留下来是危险的。
许桡阳立即被针扎了一下,跳起脚来,“你看,我就说这个孩子不能要吧!我以前都没见你呼吸困难过,现在,你有时候会呼吸困难,会无缘无故,脸色就发白,冒虚汗,心悸,手脚冰凉。稍有动作,你就会疲惫。”可儿皱起眉头,“喂,我哪有这些毛病?”
“你没有么?”许桡阳反问了一句,随后,他不理她了。“不行,”他心急如焚地要去抱她,“我们不能留这个孩子,马上做手术。”“许桡阳,”可儿挣扎着要下来,“你放开我。”
雅姨过来阻止,“桡阳,你先放下她,有什么事情你得把可儿的工作做好,你不能这么强硬地让她去做,她的脾气你不了解么?”许桡阳放下她,让她坐在床沿上,就势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好,”他喘了口气出来,微微冷静了。“咱们现在还在身体恢复期,你这个时候把孩子留下来对你没好处。”
可儿不理他了。她把目光转向了宁雪,“妈,我要这两个孩子。你帮我。”“可是,”宁雪不安地坐了过来,“可是,医生的建议是这个孩子最好不要,你现在身体不好,这个时候把这个孩子留下,对你对孩子本身都可能不利。”
“妈,”可儿去抱宁雪,把头抵到她的肩头:“我想要这个孩子,如果你心疼我,你就不要阻止我。许桡阳喜欢小孩,他现在已经三十岁了,他应该做爸爸了。”许桡阳跳了起来,急的涨红了脸。“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小孩子?”
可儿没理他,她抬起头去看宁雪,“妈,他们谁拦我,你都不能拦,因为,我认为这些人中,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当年,你比我现在还小,身边没有爸,有的只是流言蜚语,你仍然决定留下了我,为什么?”泪花在她眼珠上闪烁,她的声音喑哑了。“因为,你爱爸。我想,我比你幸运,因为,我现在身边有许桡阳,有你们,有这么多人会去爱这个孩子,我不相信,有这么多人的爱,这个孩子会不好。”“可是,可是,”宁雪嗫嗫嚅嚅,说不出话了。
可儿松开她,把胳膊展开,递向乔风。乔风过来。她那么温柔那么动情地就投到了对方的怀里,搂住了对方的腰。“爸,”她轻声说:“我二十岁之前常常在想,我这条生命是不被人爱的,是卑微的,直到我遇到许桡阳,我才知道,生命是有意义的。我更加知道,妈一定是爱你的,否则,她不会执着地生下我。刚刚,你站在金阳,慷慨陈词,你不知道,那一瞬间,我有多么骄傲。我是乔风的女儿,乔风是我爸爸。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觉得自己的生命充满了意义。”她扬起头来,热烈而激动地去看他,“我爱你,爸爸,我感谢你给了我这条生命。我更希望,未来有两个孩子会站在我面前同样感谢我给了他们生命。”
乔风傻了,呆了,可儿这几句立即卸掉了他全身的坚持,将他身上的血液都搅得热了。
可儿最后把目光投给了许桡阳。她的目光充满了感情,声音也充满了感情,“除非你不够爱我,不够疼我,否则,你一定不会逼我放弃他们。对么?”
许桡阳呆住了,傻住了,不能逼她放弃,否则,就是不够爱她,不够疼她。要命,他挠头,头痛了。他无奈地去看乔风和宁雪。
那两个也无言以对了。他们有心反对,可是,可儿刚刚说的那番话在情在理,让他们无法反驳,尤其宁雪,她焉能不知道可儿现在的心里,她又怎么会不了解可儿的个性,她为难地去看乔风,“怎么办?”
乔风沉吟了一下,站了起来,拍拍许桡阳的肩膀,“走,我们现在去中医院,我那有几个老朋友,他们是心脏方面的专家,妇产科的教授。我们去听听他们的意见,到那里,再做个系统检查,要不要这个孩子不能听谁的,我们要听的是专业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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