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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了了真觉得他不对劲,她什么时候听霍璟然示过弱啊,那个睥睨一切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时刻随心所欲的男人,是会轻易说出这种话的么?
她吐了吐舌头,扭头问他:“你喝醉了吗?”
“有点。”他勾勾唇,声音听起来无喜无悲。
霍璟然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上前收拾掉空酒瓶,重新端上几瓶价格昂贵的朗姆酒。金黄色的成品酒入了杯,晃动起来的样子十分养眼。
同学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周围应侍的眼神全是死的。郭了了放下心来,扁扁嘴巴坐到沙发上,软软的坐垫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全无他看起来的那般冰冷。
郭了了支着下巴,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说:“重新把她追回来就是了。”
身边的软垫突然陷了下去,郭了了余光瞥见他翘起右腿搁在左腿膝盖上,闪亮的皮靴尖直刺她的眼,然后就听见他说:“那样多难看。”
郭了了悄悄翻白眼直犯嘀咕,想说你难看的事做得还少了吗,一件两件的她就很厚道地不捅破了。当然,也只能想想,这时候凑上去叫板不是嫌命太长了么。
仿佛看穿了她在腹诽些什么,霍璟然清清嗓子强调,“从前做过的那些蠢事,是没可能,再重复一次了。”
这话带起了伤感,郭了了垂下头哑口无言。
人们总爱说当年如何如何,大概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没人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世人总认为展望无趣,而固守,何尝不是另一种悲哀?
每次义务陪霍璟然喝酒,他就会用“还记得……”这样的句式作为开头,这一次他问她,是否还记得第一次与白寒依见面时的情景。
郭了了十指交叉,紧紧相握,用力点点头。
当然记得。她怎么会忘?又如何能忘?
那一年她拼尽全力考上了城里首屈一指的高中。开学那天阳光毒辣,她大包小包地背了一身,累得呼呼喘气。
没办法,奶奶怕她住校吃苦,把能想到的东西都塞进包里了。赶到学校的时候路上已看不到多少学生了,可S中是出了名的大,错综复杂的内部结构跟迷宫没两样。她心里急得直冒火,头顶则像是被人浇了一大杯开水,湿嗒嗒的感觉弄得她差点哭出声来。
白寒依就出现在她如此窘迫的时刻。第一眼,就如同冰棍触碰哈根达斯,小溪流经大海。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和眼前的女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撑着一把蕾丝花边的单人伞,姿势从容又优雅,然后接过她手里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大最重的行李包,轻轻问一句:“你还好吗?”
郭了了只觉得有一阵凉爽的风温柔拂过,散去了炽热的空气。漂亮美丽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了,可怜她语文水平有限,想大发赞美却苦于无法措辞。
两人简单地互相介绍了一下,很凑巧的她们在同一个班。白寒依一边笑,一边很随意地和一个迎面走来的外教攀谈了起来。
郭了了一向对母语以外的语言有着相当强烈的抵触情绪,从来不用功学,所以她听了半天也愣是只听明白了白寒依的那句——“I’mAl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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