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打开方式不对
“你是炼丹师？”
老人犹豫再三，还是回到了篝火附近，终于勉强算是正眼打量了罗慎一番。
无论怎么看依然觉得很不可靠，年龄可能还不足二十岁，这已经足够不靠谱了，满脸还挂着怎么看怎么二的奇怪笑容，简直就是生怕自己的牙齿露不出来。
如果换上另外一个人，也许自己的选择就是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吧。
不过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那种貌似总在犯傻的笑容却无端地会令人感到奇妙的安心，尽管依然觉得他应该做不了啥大事，却或多或少地能够看到那么一星半点高高悬挂在天空的希望。在黑暗的天空当中，那一点若有若无的光竟是那么的耀眼。
“当然不是，我这儿还放着个这么大的锻砧呢，炼丹什么的我是一窍不通啊。”
不仅是炼丹一窍不通，吃了还没作用呢……罗慎在笑对老人的疑问同时在心中狠狠地吐槽道。
要问哪来的自信，那就是海灵所说的话。
在这位老人的身上带有一股淡淡的诅咒气息，与当初胡天罡所受到的诅咒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就是了，打个比方的话大概和郭比特人与乞力马扎罗山的高度差距类似。
“那你有什么想法？”
老人没有发火，心平气和地问道，因为他不是个随随便便发火的人。
同时老人又相当好奇，因为他从来也不是个喜欢装作什么都懂的人。相反，对罗慎所说的话，老人却又增加了几分信心，这些信心的来源百分之百是罗慎的自信模样。
“又不是受伤也不是生病，就算是炼丹师也不行吧，能先看看吗？”
罗慎向着老人友好地伸出一只手，很少有人能够把手或后背真心交给素昧平生的人，但一旦这样做了，那就证明能够把自己的生命也托付给你。
“哦？你还看得出不是受了普通的伤？”
老人那双灵活的眼睛轻盈地转了转，歪起了头，仿佛想要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罗慎。
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绝不是那么平静，因为罗慎一针见血地道出了手臂上“伤”的本质。
“这个嘛……勉强还是认得出点轮廓的，前辈，把这东西收起来吧。”
罗慎沿着老人脑袋歪过去的方向也把头歪了过去，扭成了相同的角度与老人对视。
“哈哈！真有趣……也罢，你要是能看出点什么，不管治不治得好，老爹我给你更多的报酬，看吧！这该死的手！”
老人仰天大笑一声，随手解开了身上的衣服，右手向着地面一抓，丢出去的功法秘籍从地面上轻盈地弹跳而起，飞进了老人的手掌当中。
然而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老人却伸不出受伤的手臂。
那只左臂从手腕开始，一直到上臂的中央部分都缠绕着一层诡异的黑气，黑气就像潜藏在皮肤当中一样挥之不去。
真正令人触目惊心的却是手臂上那几个深深的孔洞，没有流血，也没有腐烂化脓，只是黑洞洞地钻出了一个个孔。不仅如此，孔洞的数量似乎还在增长，因为罗慎同样看到了一些深浅不一的洞，甚至……能够看见孔洞里正在一点点干枯的血肉。“这应该是摸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引发上面的诅咒了，直接作用于肉体的诅咒术都是比较低级的，不过真正麻烦在事后的恢复上……搞不好诅咒驱除之后留下的伤会很严重。”
与罗慎进行精神交流的海灵有些为难地说道，老人的手臂已经伤可见骨，可能连骨头也遭到了侵蚀，倒也不是无药可治，但毕竟比较难办。
“啊咳！前辈啊，这个……这个莫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变成这样的吗？”
照葫芦画瓢，罗慎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地问道。
“咦？”
听到罗慎的话，老人的眉毛一下子竖了起来，惊讶，也许还有怀疑，张着嘴巴半响吐不出半个字。
看到老人那看到外星人的表情，罗慎就明白自己说的与事实的确分毫不差——当然，确切的说，是海灵看得分毫不差。
“难道是我说错了？不应该啊……”
罗慎挠了挠头发，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挂着三分强挤出来的苦闷，好在月黑风高，也看不出多少破绽。
“不不！小子，你说得很对，老爹我就是偷东西的时候失手了才闹成这样的，方圆千里内的炼丹师老爹我都看遍了，没一个知道是怎么回事，老爹我现在正要往武都赶呢，却在这儿撞上了你小子……能不能治先说来听听吧！”
老人的语气虽然显得有些兴奋，却没有把罗慎当做天降的救星一般崇拜，态度也丝毫未改，不仅没有掩盖自己是个盗贼的事实，甚至连“老爹”这种不明所以的自称都没有变上一变。
在边州做贼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这一点罗慎倒是有所耳闻，所以么不怎么惊讶。
不过这么大年纪还要当贼，在地球上这多多少少会引来一些公知，然后大谈特谈体制问题吧。
“不能。”
罗慎斩钉截铁地答道。
“这么直接？”
老人又歪过了头，脸上却挂着微妙的笑意，罗慎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这是诅咒，我能把诅咒去除，但这伤我可不会治，前辈您说怎么办？”
摊着双手罗慎直白地说道，本来想卖卖关子的，但是自己想的东西好像被轻易看穿了，所谓的“年龄”这种东西果然不可小视。
“哦？诅咒术原来是真存在的吗？有趣……小子，伤没问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老爹我还是掏得起的。”
老人把目光移动到了与罗慎双眼平行的位置，正好与罗慎向上抬起的目光对在了一起。“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和吃肉喝酒也差不多少，前辈您就别在意了。”
罗慎笑着答道，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修炼这么多年实力也就与自己不相伯仲，就算能支付得起，罗慎可不觉得自己有这种颜面去要求巨额报酬。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是真心的？老爹我身上宝物无数，拿出一件来都能让你炫耀一辈子，你可想好了！”
第一次，自从看到罗慎这个人以来第一次，老人从心底露出了十二万分的惊讶。
这小子居然真的丝毫不贪图自己的东西，要知道刚才随手丢出去的那本功法秘籍就足够在大武国任何城市里掀起一点小小的波澜了。而这个小子绝对不傻，甚至能算做精明，按理说不可能没有什么联想。
因为在边州这种或偷或抢都天经地义的地方，等价交换自然更加天经地义。“前辈，我这儿就是举手之劳而已，有些事情是会者不难的，您又何必把它挂在心上呢。”
说着，罗慎取出了那个有点不太想回忆起来的包裹，里面封印着可怕的记忆。
“是……是吗？不好意思，倒是是老爹我唐突了……”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着，眼神却在罗慎掏出那个包裹之时瞬间变得凌厉之极，紧紧盯着那个尚且没有露面的不明物体，仿佛已经一眼看穿了它的价值。
“那老头儿眼光很毒，虽然大概没问题，一会儿还是多少提防点的好。”
海灵一直在注视着老人的一举一动，包括老人眼神剧变的一瞬，虽然察觉不到贪婪之意，但总是有些不甚放心。
“嗯……前辈，可能有点惊悚，您别吓到啊。”罗慎剥开重重的包袱皮，里面那件无可名状的肉团暴露在了空气当中，看似数个抽去骨头剥去外皮拼接在一起的生出头颅，生着好几个活动着的眼睛与牙齿凸出的嘴。
由于听了海灵的话，罗慎起了一点点恶作剧的心态，没有给老人反映的时机，直接把包袱皮全部抽了出去。
“当我三岁小孩吗？这东西倒是长得奇怪，真的就能治我的手？”
事情出乎意料，肉团的可怖形貌并没有吓到老人，却也没有相信这个肉团真的有什么作用。
“成与不成，试试不就知道了？”
罗慎没有过多争辩，对着老人那被黑气缠绕的左手举起了肉团。
肉团上的眼睛一起动了，老人也好奇地盯着那些转来转去的眼睛，并不畏惧。
“唰！”一根触手从肉团上的大嘴当中迅速弹出，飞快地缠住那股无形无质的浓厚黑气，紧接着向后一扯。有如褪下手臂上戴着的手套，已经深入皮肤当中的黑气被触手这一卷尽皆扯脱，被塞进了张开等待已久的大口当中。
触手飞走之后，老人的左手猛烈地颤动了几下，被腐蚀的干枯空洞一齐喷出海量的鲜血，一下子就把老人的身体染红了一半。
“哈哈……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明手臂上血流如注却呲牙咧嘴地大笑着，毫无仪态可言，只差满地打滚了。
说来也快，就在眨眼之间，那几个孔洞流出的血就减少了七成，并且还在一点点地减缓，老人抬起了左手很解恨地盯着那些已经开始愈合的孔洞，大笑不止。
然而在此刻，罗慎却惊讶地发现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那就是……老人身上涌动的灵气开始越来越弱，从与自己差不多的灵使一直下降到战士层次，不出几次呼吸就退化到了勉勉强强一相战士的水平。
这……不符合行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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