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海洋祭祀
在海港上，金老大喊出话之前，罗慎就已经注意到了这艘战舰的另外一个异常之处。
那就是战舰居然在渗水，现在一般的船照样是木板构成，虽然金属造船的技术已经成熟了，但是成本没有降下来，暂时难以普及。所谓的钢铁战舰其实就是在外面包上厚厚的铁甲防止冲击或者燃烧，大半军舰也只是这样，所以对于海盗船来说规格已经算非常高。
但是船壁上很明显地能够看出沿着船板结合的地方渗出了一条条细流，不仅是一处两处。
这证明水在船的里面，战舰的身体承受不住内部的渗水压力而漏了出来，装满一船稻草或者*之类点着了自杀攻击即使在大武国也是有据可循的传统战法，然而装上一船水的意义就非常微妙，光是不让船沉下去就几乎不可能。
也许……是因为水很重要，重要到足以成为一场战斗胜利的钥匙，这并非不可能。
现在二当家的心情本来特别好，好到即使喝了不少酒身手也依然敏捷的程度，对于一些人来说，精神上的兴奋可以支配身体。
同时，他的心情也好到完全没注意到甲板上居然没有人，一艘这么大的战舰甲板上没有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何况退一步说，即使真的不需要人手，返回雷鸣山的海盗们也决然不会继续缩在船舱里面。
由于酒精而变得不太清醒了的头脑在注意到这件事之前，战舰的甲板突然从内向外一块块地开裂了，爆炸之声此起彼伏，几个落脚不稳的海盗大叫着陷入了甲板下面。
二当家迷蒙的双眼被眼前的异状一吓，酒立刻醒了大半。“出几个人保护罗老弟！剩下的跟我上！”
金老大狰狞的双眼瞪得铜铃般地大小，声嘶力竭地暴喝一声，劲风震得墙壁上的机关灯啪地一声碎成了粉沫，周围顿时黑下了一片。
连罗慎都能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靠海吃海的金老大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不用！你们也跟着去吧！金老大在我放心”
罗慎扭头对着身边留下的海盗们说道，本来这些不得以留下的海盗就有些不愿，听罗慎这么一说，登时喜上心头，摩拳擦掌地跟着金老大向着远处的大船冲去。
灯光暗淡的阴影当中只剩下罗慎一个人，冷冷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或许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个求之不得的机会，只不过是一把双刃之剑。
只听战舰上喊杀之声四起，爆裂的甲板下面涌出了大量的海水，伴随海水冲出的是一群肤色发色各异的强悍海人战士。
虽然身上的铠甲与衣着甚少，有些甚至几乎不着衣物，但武器却相当精良，再加上伏击的效果，用锋利的弯刀，渔叉之类几下子就把首先登船的海盗们杀得溃不成军。
“混账！居然是敌人！”
二当家有如被刺激到发狂的公牛，鼻孔不断呼出一团团粗气，双眼也变得血红血红，不仅金币泡汤了，这艘船，还有船上的所有财物，人手，全都付之东流。
“你这祸害同族的禽兽！”
一名红发黑色皮肤的海人战士挥舞着长大的渔叉奋力刺了过来，眼看就要在仿佛已经呆住了的二当家身上开上一个空洞。
“你们都要死！”
二当家猛地抬起了头，右手看似笨拙的机关义肢突然改变了形状，折叠，伸缩，延展，从一只手变成了几乎有半人高的闪亮镰刀。巨大的镰刀在二当家的用力挥舞之下卷起了阵阵腥风，啪地一声斩断了刺来的渔叉，同时把袭来的海人战士轻轻松松一分为二。
甲板下面的水依然不断地涌出，但由于海港的水不算很深，战舰沉到了四分之三的位置就保持住了平衡，海水冲刷走了镰刀上沾染的血迹，却冲不走二当家心中的汹涌杀意。
“杀！全部杀光！”
注意到二当家的海人战士们一齐围了过来，大约有三十到四十人的数量。二当家也不愧是常年纵横大海的凶悍之辈，尽管海人的血统不纯粹，在这半水半陆的地形当中来回腾挪也毫不拖泥带水。镰刀来回舞动凶悍之极，一时间这些海人战士竟奈他不得，一交战即被击溃。
“啪！”
又是一件武器被镰刀砍成两截，连同武器的主人在内从正中央脆弱地断开，二当家一阵狂笑，身体如暴风般飞速旋转，带起了周围的海水一起被吸到空中变成了升空而起的水龙卷。
凶猛的镰刀藏在这来回肆虐的龙卷当中，两名海人战士刚要出招抵挡就被龙卷吸了进去，大叫一声就变成了一片片的残破碎肉，淡蓝色的龙卷一下子被染成了暗红。
海人战士当中欠缺能够与二当家正面相搏的好手，只得步步后退，另一边船舷上又跳上来许多海盗，立刻投入了战场，形势瞬间就偏向了海盗，只是依然不见金老大的身影。
狂怒的二当家颇有几分以一敌百的气势，眼前没有半个人敢出手迎击，海人战士虽然勇猛，但也依然被二当家逼到了角落，后面围上许多海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跳海，对于海人来说大海才是故乡，只要跳进海中足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是好不容易才谋划到现在的袭击就要无功而返，为了今天不知道做了多少牺牲，洒了多少鲜血，更何况现在逃跑的话就没有脸面去见……
“哈哈哈都去死吧！杀光你们以后好做安稳生意！”
在高速旋转当中二当家依然能够开口说话，放声大笑，海人战士们的惨状能让他心中痛快一些，是的，这些人只要杀光的话，以后生意依然会来。
海盗们也齐声怪叫着上蹿下跳，等着看二当家把这些海人战士一个个削成肉泥的刺激景象，这些海盗并没有什么深思远虑，做不做生意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只要能痛痛快快地杀人，然后在自由自在地享受就和女人就足够了。
“唰！”
尚未完全沉下的甲板地下突然涌出一股激流，仿佛倒流而出的山间瀑布，遥望上去就像一条水龙仰天长啸，顿时将围观的海盗们冲得七零八落。此时仍有海盗在不断增援，没有靠近的海盗看到这种异状，一个个也张口结舌不知出了什么事。
海港上孤独的罗慎自然也看到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逆流瀑布虽然自然当中不是没有，但若是说今天突然撞到，那未免有点太依赖主角光环，所以可以百分之百断定这必然是人为。
“完全觉察不到灵气的存在呢，小灵，我应该没想错吧？”
罗慎像是在自言自语一眼靠在水泥墙上，近乎感叹地望着那几乎直达天际的水瀑。
“没错了，只可能是这样，这群海人还真是大手笔。”
海灵的意见与罗慎完全相同，这种自由自在操纵水的方法大约只有一个可能性。
水瀑的目标正是旋转着的二当家，镰刀卷起的龙卷固然悍勇，然而在这水瀑的冲击之下却轻松地将其化为无形。
“这是……畜生！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狗东西倒还真有闲心插手啊！”
二当家狼狈地从水瀑中探出了头，抹了一把脸，破口怒骂。
“身上也流着海人的血，却这样对待你的同胞，你还有良心吗？”
清澈而又肃穆凛然的女声响了起来，船舱下面四股有生命般的水流交汇在一起缓缓升上水面，四条水流相接的地方汇聚成一个不断翻涌的花朵，托着一个手持长杖的人影。
“海洋祭祀……吗？看来这一趟也没白跑。”
没有显现出身影的金老大在旁人注意不到的黑暗当中狞笑着消失了踪迹。
“操纵水的力量？是海洋祭祀！”
“什么！不可能！那种家伙怎么可能出现在近海！”
海盗们七嘴八舌地向着升起水花的地方聚了过去，并不惧怕，只是觉得惊讶。
“切！你们这些老爷们懂个屁！陆上人的生活方式才是正确的！用自己的力量想要夺取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来得正好，不知道海洋祭祀能卖上多高的价！”
二当家啐了一口，高高跃起挥着镰刀向着人影猛力劈下。
“既然命运指引我来到这里，就不能允许你们动大海的同胞一根发丝！”
水花升出海面，海洋祭祀的身影已经显现在海盗们的视线当中，顿时一阵阵吞咽口水的声音响了起来。
与晴空相同颜色的湛蓝长发在劲风吹拂之下仍一丝不乱，金色双蛇模样的额冠泛起夺目的金光，然而黄金的光芒在那出水青莲一般的圣洁容姿之前也显得黯淡。
薄薄的白纱包裹着在海人当中相对罕有的雪白肌肤，却没有沾染半点水珠，依然轻柔飘逸，透过阳光，凹凸有致的诱人轮廓清晰可见，尤其是那大到有点夸张却依然坚挺的胸部，简直超越了物理法则。
从水中升起的海洋祭祀挥动着手中的金色长杖，镶嵌着无数珍珠珊瑚的金杖所指之处，海水化作了一条条冲击的飞瀑，接二连三地袭向暴起的二当家。
没等二当家右手镰刀落下，水柱突然凝结成尖锐的冰针，从四面八方将二当家包围其中，二当家仅剩的一只眼睛最终将眼前的时间定格，此时，无数冰针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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