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丫鬟巧玉
天寒地冻。
整整一天一夜，宗人府没有任何一个人靠近这里。
母子俩滴水未进，吃饭更是别想。
到了第二天早上，本就身子虚弱的容妃，饥寒交迫之下，竟然发起了高烧。
她的意识有些迷糊，嘴里不停喃喃着一个音节。
楚嬴费了好大劲，才听清是个‘水’字。
他再没办法耐心等着开审，情急之下，对着大门一通狂踹，一边大声呼喊。
“砰砰砰！”一连踹了十几分钟，嗓子都快喊哑了，外面终于传来一个怯怯的女声：
“请问……里面有什么事吗？”
总算绝处逢生，楚嬴长松了口气，连忙贴着门说道：“姑娘，我娘病了，我需要清水，还需要一些吃的，最好是热乎的。”
“这个……好吧，请等一等。”
外面的女子似乎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下来。
不消一会，送来一碗清水，和一大碗热粥，从门中间的格子递进来。
“多谢，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等以后出去，我一定会和娘好生报答。”
女子雪中送炭的举动，对楚嬴来说不啻于救命良药。
他在接过食物时，透过格子，刚好瞧见一张清秀的脸，不禁感激问道。“报答就不必了，奴婢名叫巧玉……”
尽管此刻的楚嬴有些不修边幅，但继承了母亲的俊逸面孔，还是让门外的侍女小脸一红。
那侍女刚说到这，外面忽然响起另一个女子的惊呼：
“巧玉，你干什么？你昨天没听到费主事吩咐吗，任何人都不准给这间屋子送食物和水。”
门格子被慌乱关上，名叫巧玉的侍女干笑两声：“我没有送食物啊，一定是你看错了。”
“我只是听到有人在里面大吼大叫，所以打开这里警告他一下，仅此而已，呵呵。”
“真的？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违反了主事的命令，可有你苦头吃了。”
“都说我没送东西了，你咋还不信？走了走了，这里面的人可凶了，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脚步声远去，很快没了声音。原来她冒了这么大风险！
楚嬴站在房门后又听了一会，隐隐为名叫巧玉的侍女感到担忧，心中的感激尽数化为感动，只盼她不要暴露才好。
喝了水，又吃了几口热粥，容妃终于恢复一点精神，忍不住好奇问楚嬴，这些吃的都是哪来的？
“是一位善良的姑娘，冒着风险偷偷送的……”
楚嬴趁机将巧玉的事说了一遍，容妃听完感慨万千：
“多好的姑娘啊，这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要是此次还能回去，可别忘了一定要好生报答人家！”
“娘放心吧，孩儿都记着呢。”
楚嬴握着容妃的手微笑，说巧玉善良，自己的母亲何尝不是一样善良。奈何好人总是难有好报，造化弄人啊！
“砰！”
半个时辰后，房门被人粗暴踢开。
翠香趾高气扬地出现在门口，一双凶狠的三角眼在屋子里来回扫荡，最后落在俩母子身上。
“呵，这都没冻死，还真是贱命。”
楚嬴当即反击道：“你出门没漱口？一大早嘴巴这么臭？”
翠香忌惮地看了他一眼，冷哼道：“哼，一会到了堂上，面对娘娘的审问，希望你还能这么牙尖嘴利，带走！”
随着她一挥袖，一群人立马冲进屋子。
母子俩刚一进宗人府大门，就看到瑨妃斜靠在一张花梨木椅上，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她一身狐裘袄裙，身下铺着银丝绒毯，手里捧着精编的暖手炉，光鲜亮丽，高高在上。反观楚嬴母子，披头散发，脸色冻得乌青，和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两母子进来，她抬起眼皮，稍微往前欠了欠身，艳丽红唇挑起轻蔑的弧度：
“呵呵，真是早啊，麻烦两位这般早起，本宫甚是过意不去，所以想送你们一件礼物。”
说完也不管楚嬴母子同不同意，举起手掌，啪啪啪拍了三声。
下一秒，大堂一侧传出一声惨哼，一名年轻丫鬟被侍卫抓住头发拖出来。
走到大堂中央，被粗暴地摔在地上。
那丫鬟又是一声惨叫，顾不得疼痛，忙爬起老实跪下。
对着瑨妃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地惊恐求饶：“娘娘饶命！奴婢知道错了，求娘娘开恩……”
楚嬴初时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趁着丫鬟抬头的工夫，终于看清楚她的面容，不由失声叫道：“巧玉？！”
再三确认，没错，这个满脸惶恐磕头的少女，正是之前偷偷给他们送食物的丫鬟。
听到儿子的惊呼，容妃明白了什么，忙对楚嬴说道：“她就是巧玉吗？糟了，一定是她送吃食给咱们的事被知道了！”
瑨妃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呵呵笑道：“看来你们都认识，很好，这倒省了本宫一番审问的工夫。”
她睨着年轻丫鬟，道：“抬起头来，告诉本宫，你哪错了？”
“奴婢……奴婢不该……”
巧玉战战兢兢抬头，看了眼楚嬴他们凄惨的模样，有些说不出口。
就这一下犹豫，翠香立刻冲上前，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啪！”
年轻丫鬟被打得脑袋狠狠一偏，嘴角溢出血丝，委屈的泪水瞬间决堤而出。
这一幕非但没有引起翠香的同情，反而一脸得意，随后厉声训斥：“小贱货，你支支吾吾干什么，娘娘问你话，你哑巴啦？”
“奴婢没有哑……”
巧玉满脸泪水，刚一开口，又被翠香反手抽了一巴掌，同时责骂道：
“你个小贱货，还敢顶嘴，叫你回答娘娘的话，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啪啪啪……”
连续几巴掌，打得巧玉连声惨叫，脸颊通红，嘴角全是鲜血。
这哪是问话，分明就是当着楚嬴母子地面，故意虐待他们的恩人，借此逼迫他们良心做选择。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恶毒的女人？
楚嬴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讲究知恩图报。
所以，尽管知道这是瑨妃的毒计，还是怒火中烧地站出来，怒斥道：
“够了！瑨妃，你不就是为了对付我们吗？有什么事冲我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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