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华路派出所对该案件的重视极大,采集到的资料远超我的想象。
蒋晴是在三院做的肾摘除手术,材料被谁接收了还在调查。
陈琼怎么死的,这个案子怎么翻,富华路派出所也很难思考明白了,但可以从徐旭强这边落手。
故意杀人,烧成灰——
因为有尸检的存在,尸体其实是会说话的,但烧成灰就不会了。
“纸烧了是一把灰,人烧了也是一把灰。”我喃喃道。
“吃进去,拉出来,也都是一堆屎。”一向发言讲究的李淇出乎意料说了句挺粗鄙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美国一直有食人魔案件的。”李淇耸耸肩。
呵...
徐旭强在审讯室里一直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还说在等自己的律师过来。
然后就是什么“我有沉默权”之类的。
他可能港剧看多了,真以为个个都是“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将会作为呈堂上供。”
大陆没有沉默权,只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对于这种案件极度恶劣,嫌疑人又极度不配合的,派出所通常就是打一顿就好了。
...
在陈泽辉的黑脸严刑逼供和韩强的白脸劝导,轮流做工作之下,徐旭强这软骨头可算低了头。
他们专做这种生意,但当时出了意外。
蒋晴在被注射了一种名为“死亡”的药剂后,也许是处于垂死的挣扎,身体竟然奇迹般地挺了过来,越墙而走,拔起她的飞毛腿就往电视台跑。
这个聋哑的女人,可能不知道电视台那边是否有手语专业的人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确,但她迈起了步伐拼命地跑,跑向自由,跑向希望。
也许,还跑向为她女儿伸冤也说不定。
黑夜的路那么长,是什么支撑着这个被注射了硫喷妥钠的女人的身体?
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个轮子,被撞到的蒋晴瘫在地上,但依然喘着粗气——她的坚强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我们在富华路的监控里看到,那辆黑色SUV的后排,陈福德缓缓摇下车窗,对着蒋晴就是一口唾沫。
蒋晴无力颤抖地挥着手,不知道在比着什么,嘴里嚷嚷着说不出话,只能像个孩童一样骂咧——对于一个聋哑人来说,此时她甚至没有表达自己愤怒的能力。
蒋晴被拖拽上车,像一滩软泥。
李淇捂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随后,便是火葬场这边的事了。
经过调查和徐旭强的招供。
徐旭强,利文还有姜断,三人不是头一天干这个事了——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产业化惯犯。
徐旭强接过一些“订单”,去用职业之便杀掉一些人。
烧成灰,甚至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她的器官材料运输方向找到了,”陈泽辉拿了一批文件过来,“运输的目标地点是——志康药业。”
“卢义的公司。”李淇叹了一声。
“器官匹配资料,还能查吗?”我问。
“如果可以查到,就可以查到是谁占用了这个器官,谁害死了蒋晴。”李淇回道。
“我们可以现在就去拘他妈的陈福德,”我说,“但在这之前,我要把事情问个清楚。”
我冲进小黑屋,压着徐旭强,问他:
“你们把谢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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