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知道生桩下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妈!
纵然我从未与母亲见过面,身为人子,骨血连心,不管任何人想要伤害她绝对不可以!
疯老道的额头不断滴着冷汗,他说:“陈正,你快点拔香!”
“到底是还不是!”
“是!”
听到疯老道肯定的言论,我一脚踢断了香火。
瓦片‘咔’的一声化为粉碎,阴风卷起了五谷,尘埃乱飞,六甲符咒化为灰烬,我母亲的魂魄乘风而散。
疯老道当场就急了:“你特么干什么,知不知道老子差点被你害死!”
我气愤道:“你差点害死我妈!”
疯老道不满道:“我是渡他去阴曹!”
“你放屁,欺负我年纪小不懂吗?”我据理力争,怒目而视:“人死以后,天魂归天,地魂归地,人魂守尸,七魄归于天地之间,唯独被打生桩例外,我母亲两魂七魄尽在生桩下束缚,三魂七魄不曾归天地,又怎能超生?你分明是想害她!”
说完这句话,我走到砖头旁,把碎掉的瓦片捡起,翻开背面看到那里画着一头穿梭雷云的狮子。
它口中还叼着一只狰狞小鬼,最底部有一行米粒大小的篆体字。
我冷笑道:“我曾在书中看到过记载,此物叫‘雷云踏邪’,能引来九天神雷,听你的,我妈可真的是永世不得超生了!”
“什么雷云踏邪?大白天的,这里是不是闹鬼啊?”李东生急忙跑到疯老道近前:“还有啊,道长,您之前说过,咱青龙庙建立成功以后,我就会大发特发,你们这咋还吵起来了呢?”
我盯着疯老道:“鲁班术最为邪门,非僧非道却可降妖伏魔,雷云踏邪最初是用来建立荒山古庙所用,在房顶埋踏邪,能躲避雷击,还可以避免山精鬼怪混入庙宇。”
疯老道竖起了大拇指,他耸耸肩已经认定我所说的每一个字。
“鲁班术”的出现要比道教要隔着两个朝代。
封建社会工匠的地位非常低,帝王将相修建陵墓时,为了避免墓穴泄露,都会在完工后杀死工匠。
鲁班对此深深痛恨,他创下鲁班神术,分为上下两册,上册为机关术,下册以害人为主。
眼前一个小小的瓦片,它摆在大雄宝殿佛头顶部,受人顶礼膜拜,早已有了灵性。
被我认出瓦片的身份,疯老道感慨:“还是太低估你了,刚刚我利用你来引出你母亲的魂魄,失败了不说,还搭上老子一块儿宝贝。”
李东生说:“你们俩有什么分歧我不管,但道长你可答应我改风水了。”
我盯着老道士的眼睛,他的突然出现本就充满意外。
“别特么磨磨唧唧的,老子答应你,就一定帮你做,再废话信不信我刨了你家祖坟?”疯老道语气不善。
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李东生这样的大老板竟然一句都不敢反驳。
我们两个四目相对,疯老道在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口气:“你小子的命是你爹活着的时候借来的,这间青龙庙立下,你以后归龙王管,阴曹地府不能拘你的魂魄,借来的命也就可以赖账,不用还了。”
怪不得死去的五个人向我索要鬼寿,原来这一切都是爷爷做的!
我定了定神,沉声道:“我妈是怎么死的?”
“你爷爷杀的。”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戳中我内心的痛点。
愤怒瞬间涌上天灵盖,我揪住他的衣领:“你放屁!再说一遍,我特么宰了你!”
他牛鼻子仰天,无所谓道:“你爷爷杀的..你爷爷杀的..你爷爷杀的,就是你爷爷杀的,怎么招?大实话还不让说了,小瘪犊子,道爷我闯荡江湖的时候你爹还穿开裆裤呢,敢揪我衣服,次奥!”
我气的发疯,失去了理智,狠狠的抡起拳头,疯老道握住我的手腕,一记简单的推手把我甩了出去。
我重重趴在地上,李东生赶忙到疯老道面前点头哈腰:“道爷息怒,这小崽子敢惹您生气,我找人废了他。”
疯老道一把将他推开道:“去去去,你爹当年就是一身的铜臭味,你比他还难闻!”
我不相信他的话,母亲化身厉鬼时的惨状让我记忆犹新,我无法想象爷爷如此狠心。
“打开生桩!”我缓缓站起身,扑了扑身上的尘土,一字一顿道;“把生桩打开,就算我会死也不要紧,只要真相,让她入土为安,不在生桩下面受到折磨!”
“一旦开棺,你的命格会完全破掉。”
“我不在乎!”我严肃道。
“好吧。”疯老道,摆摆手:“你愿意怎么招就怎么招,陈二狗说了,路是你自己选的,一切都是天意。”
“秦师傅,那我..我的事儿怎么办啊?”李东生在一旁眼巴巴的追问。
疯老道随口敷衍了几句,那李东生不仅言听计从,恨不得像供祖宗似的把他供起来。
好不容易砌好的砖墙,在老道士的一声令下,原本看热闹的工人再度被折腾起来。
虽然大家挺不情愿的,可谁让李东生有钱呢。
我追问好几次,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可关于十八年前的事情,他绝口不提。
等待挖坑的期间,他到是与我吹起了牛掰。
疯老道叫秦广德,据他自己说,小时候被父亲送到龙虎山学艺。
原本一心修道的他,曾去山中采药途中,经过一处温泉池,瞧见一只碧绿色的大蛤蟆蹲在温泉池旁吐泡泡。
秦广德发现蛤蟆长了一对双眼皮,越看越有意思,他手欠,把泡泡捅破了,结果导致蛤蟆被雷给劈死。
蛤蟆死后去龙虎山告状,经过山里上上下下开会一致决定把秦广德逐出师门。
年轻的时候,秦广德赶上打击牛鬼蛇神那几年,好悬没被小兵们祸害死。
是李东生父亲偷偷给他送饭,为了报恩,平反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李东生的爷爷选一处风水宝地。
天黑前,生桩再度被清理出来。
可当利用钩机去拽时,那根木头桩子竟然纹丝不动,仿佛与大地连成了一体。
我皱着眉,有点摸不到头脑,工人走来问:“老板啊,怎么拽都拽不开,怎么回事啊?”
秦广德感慨道:“这是鲁班术中的千斤坠,如果生拔,会被煞气冲体反噬,你爷爷啥时候学的鲁班书,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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