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331
黄彪死死盯着秦玄，想看破秦玄的意图。
然而秦玄坦然相对，看上去很诚恳，又给他一种如临深渊一般的莫测之感。
“我来之前，莺莺跟我说了很多世子的事情，她说世子作为兄长，自幼对她这个妹妹倍加呵护，她想要学武，王爷和王妃不同意，把她关起来不准吃饭，是世子殿下偷偷给她送饭，后来还送她人生中第一把刀……这些事情，她这个做妹妹的一直记得。”
“现在，作为莺莺的忠诚仰慕者，我敢保证，不会做对她的兄长有任何不利的举动。”
“这一点，世子殿下应该相信吧。”
面对秦玄再次诚恳的说词，黄彪神色有所缓和，道：“进去可以。不过，只能是你跟我两个人。其余的人，都在外面等候。”
关飞立刻道：“不妥！”
“羽林军奉命保护钦差大人，不得擅离！”
野驼也满是担心地看过来。
秦玄急忙道：“听世子的话，在这里等我。”
“放心，世子殿下身为西凉王位唯一的继任者，胸有大局，总不能在他自己的地盘上，谋害我这个皇命钦差，授人以柄吧？”
听了这话，关飞和野驼才不再说什么。
确实，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秦玄在这里出事，他这个西凉世子就没办法向朝廷交代。
这一点，相信黄彪还是知道的。
“开门！”
黄彪沉着脸大喊。
守卫立刻将门打开。
“跟我来吧！”
黄彪策马而入，秦玄急忙拍马跟上。
黄彪原本想引领秦玄往远处有花盛开的地方去，谁知道跟在后面的秦玄忽然拨转马头，顺着一条黄土路，策马狂奔起来。
“那条路不通！”
“回来！”
“快给我站住！”
黄彪吃了一惊，急忙在后面拍马追赶。
秦玄一边跑一边喊道：“世子殿下，我的马受惊了，不受控制！”
一边喊，又暗中用力夹马腹。座下战马呼啸狂奔，身后的黄彪一时之间竟然追不上。
围着丁香园跑了几圈，最后，秦玄才勒马，在中间一座土坡上缓缓停住。
黄彪纵马而上，咬牙道：“小太监，你故意的是不是？”
“这里面的丁香都是精心培育的名种，踩坏了你赔得起嘛！”
秦玄微微一笑，道：“世子殿下怕的不是我的马踩坏花草，而是害怕踩破暗道，暴露出你隐藏在地下的秘密吧？”
“你说什么？”黄彪脸色一变，警惕道：“什么暗道，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暗道！”
“小太监，你不懂不要乱说！”
秦玄冷笑道：“实不相瞒，方才马蹄所过之处，声音有异的地方不少，我知道，那下面就是暗道。”
“说吧，世子殿下在下面藏了多少军械和私兵啊？”
一语道破。
黄彪再次大吃一惊。
他刷得拔剑出鞘，指着秦玄，咬牙道：“你自己找死，现在可怪不得我了。”
“来人！”
听到呼喝，周围那些看上去像是花匠一样的人，立刻从衣服下面拔出明晃晃地弯刀，围过来将秦玄包围。
秦玄点了点头，道：“果然花非花，匠非匠。”
“不过世子殿下，你觉得我死在这里，你能逃脱得了干系吗？”
黄彪咬牙道：“那也比放你出去，任由你胡说强！”
“这里是西凉的地盘，我随便找个理由，就说你被山贼砍死了，武帝也不能怎么样！”
秦玄笑道：“这么想倒也对。不过你为什么不换一种思路呢？比如，跟我联合，把我发展成你的盟友。”
嗯？
黄彪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秦玄笑道：“世子殿下何太痴也！想我秦玄堂堂太子少保，兼任发改司司长，如今陛下面前最红的权臣。日后太子继位，我更是第一功臣。我这么一个人，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你真的一点也没想过吗？”
黄彪皱眉。
在此之前，他确实没有想过。潜意识里觉得秦玄就是个小太监，仗着一时得宠，把花花肠子打到他妹妹的身上。
他小部分原因是为了妹妹鸣不平，大部分原因是一直觉得妹妹奇货可居，像是一颗娇美的小白菜，要卖出好价钱，不能被猪给拱了。
所以对秦玄仇视有加。
现在听了秦玄的话，稍微一想，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距离皇上最近、最大的权臣，其价值绝对不可估量。
不过，他还没有放下敌意，觉得秦玄一定是在耍什么阴谋。
咬牙道：“你是朝廷权臣，我是西凉世子，我为什么要跟你结盟？跟你做盟友，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秦玄低声道：“世子殿下，让这些人退下，咱们该好好聊聊心里话了。”
黄彪犹豫了一下，挥手让众人退下。寂静的小土坡，远处花香怡人，剩下秦玄和黄彪两个。
秦玄冷笑道：“你不同意莺莺嫁给我，是想把她卖个好价钱，觉得跟着我，以后对你没什么用处，我说的没错吧？”
黄彪沉声道：“你是个小太监，我是为我妹妹终身考虑！”
秦玄见他不肯承认，也不在意，接着道：“让我想一下，你心中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那个什么草原雄鹰萧獒。你不在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在乎他日后能掌控北夷，在北边牵制武朝大军，给你制造机会。对吧？”
黄彪脸上肌肉跳了跳，咬牙道：“你可知你这话已有取死之道！”
“我们黄氏父子对武朝忠心耿耿，难道会反武朝不成吗？”
秦玄摆手道：“听我说。你们父子都不是安生的主儿。只不过你爹年纪大了，又有食色的癖好，所以干不成什么事。但是你不一样，你正当壮年，虎踞西凉，野心勃勃。”
“再退一步讲，哪怕你没有反心，一旦太子武桀即位，也一定会对你清算。因为你们两个私下里早就不对付。当初攻打西域，你们两个带兵执行任务，因为你跟他意见不合，没有及时救援，才让他损失惨重，受了重伤的……我说的没错吧？”
这些话，是武桀闲聊时候提起来的。武桀把责任推到黄彪身上，说因为黄彪不服从军令，才导致他兵败受伤。他没有具体说，但是秦玄推测，武桀下身被废，就是那一役造成的。
之前武桀位置不稳，黄彪远在西凉，武桀鞭长莫及，难以报仇。
一旦武桀继位当了皇上，以他的性子，这种深仇大恨，会放过黄彪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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