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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
方代雪下了车,她让司机在车里等着。
律师一再提到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来会后悔。
她不清楚程谨明要给她看什么,但律师的口气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要进去时,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先于她走了出来,穿着一套青色西服,系着格子领带,带着金丝框眼镜。
年龄不大,三十多岁左右,但气质成熟,沉稳。
她想这人便是程谨明的律师吧,果不其然那人开口自我介绍,“你好,方小姐,我是程先生的律师,封启明。”
方代雪冲他点了点头,假装没看见他伸过来的手。
封启明也不尴尬,收回了手,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事后,封启明拿出一个相机交给方代雪,说道:“我当事人托我交给你的。”
方代雪看了一眼,打开了相机,也就一眼,她愣在那,脸上开始雪白,更没勇气再去划下一张,身体开始在颤抖着。
她没想到,程谨明竟然这么卑鄙,还偷拍了她那个时候的照片。
几年前的她,稚嫩,无知无觉躺在沙发上,上半身大部分裸着的。
她努力控制自己发抖的手,哑声问道:“他想怎么样!”
封启明欣赏完她的表情,开始说正事,“他想见你一面,有些话想跟你说,怕你不来,所以弄了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希望你不要见怪。”
方代雪刀子般的眼神射向他,“你还知道不入流的手段!你身为律师,不惩奸除恶,却帮着坏人为非作歹,你还配为律师嘛!”
最后一句,她的语调突然高升。
封启明却不以为然,摆了摆手,道:“我收钱替人办事,我要对得起我的客户,至于其他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他伸手拿回相机,不紧不慢道:“还好你没摔相机,不然还要赔相机钱。”其实摔了也没用,还有备份。
方代雪盯着他不回话,只问道:“不是说想见我吗?那就带我过去!”
封启明将相机放进包里,摆手做出请的姿势。
两人在椅子上等了一会,警务人员请方代雪进去。
也才短短的一天没见,程谨明整个人憔悴了很多,还是穿着那套白色的西装,可身子完全撑不起的模样,眼睛布满血丝,面如土色。
呵呵,他作孽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过今日吗。
程谨明见到方代雪,眼睛转了转,刚才还愁容满脸的脸上,此刻却笑了一下。
这笑让方代雪更加厌恶,恶心,她只希望他立刻去死,立刻死去。
程谨明坐了下来,拿起电话,手指了一下,示意方代雪接电话。
方代雪将椅子拖远了些,拿着长长的电话线,盯着他。
程谨明开口问道:“照片你看了吗?”
“你想怎么样?”方代雪问。
“你知道你有那时候有多美吗?那么稚嫩,可爱,在我身下............,那照片我看了无数次.......................”
“行了!”方代雪出口打断他,“你应该不是找我来说这些的吧,你这么贪生怕死,不顾千方百计的把我弄过来到底要说什么。”
她口气充满嫌恶,讥讽,恨意。
程谨明笑了笑,对于她说的贪生怕死并没有否认,谁不贪生怕死,每个人都怕死,他承认他怕死,这不可耻。
只有一晚,短短的一晚,他根本受不了,住不了,这里太肮脏,太简陋了。
没有美女,没有大鱼大肉,馒头咸菜,房间更是臭气轰轰,全是臭男人。
“我要你爸爸撤诉,我要你帮我出去。”
方代雪呵呵笑着,“我没那么大的能力,况且我希望你死在里面。”
程谨明咬牙,怒气上升,但他很快克制住,又露出一丝笑,笑道:“那你就不怕那些照片流出去,喻峻宁会知道,他能接受的了那样的你吗?他知道他最亲爱的老婆被我这个烂人先开......吗?”
说完,他开始哈哈哈哈哈大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仿佛在回味。
方代雪面无表情地看着,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身体在抖着,不是害怕,是气的。
如果说开始,她希望程谨明去死,那么现在她希望他死的很痛苦,死的很难看,死的很丑陋。
“怎么不说话了,宝贝,你好好想想,是选择出气,还是选择保全自己。”
“宝贝,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你,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且就算你不答应我的请求,也会有其他人来救我。”
“到时候可没得你选择呀,宝贝。”
“到时候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方代雪开口打断他的幻想,“没有人来救你。”她说。
程谨明愣了一下,手抓向玻璃,脸色变了变,“什么意思。”
“你对我爸动了手,喻峻宁也不会放过你的,任fsz那边他会去打招呼的,所以你想都别想了。至于你的姐夫,我想也不会救你了。”
张向阳是个能分是非,通情达理之人,而且现在又没有程丽虹在旁边窜梭。
昨天张正男跟她说了,张向阳对程谨明也是不喜欢,头疼的,只是碍于程丽虹这层关系,才帮他。
程谨明沉默,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开始想两头通,这样任先生帮他也方便些,现在方代雪无疑将他的路堵死了一边。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你就不怕那些照片流到喻峻宁手里。”
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怕这一点,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一点,他就不信方代雪不怕,不信喻峻宁能忍受。
那可是乌龟王八蛋呀!
喻峻宁那么高傲的人能忍受,他能接受自己日夜睡在的老婆有一辈子的污点。
恐怕看到那些照片用生难忘吧,看见方代雪一次,就能想起那些照片一次吧。
想此,他不由哈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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