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祁言看着父亲执着的样子,心中更加五味杂陈。
薛祁言直接抬手禀报:“爹,您作为大萧丞相,都这么义无反顾的准备跟殿下前去南疆,你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安心在大萧待着。”
“什么仕途?什么前途?我也不在乎了,我也只要我阿妹的安全。”
薛祁言立即上前,“殿下,臣也申请跟殿下前去南疆,阿绾也是臣的妹妹,臣这一生,都没能为阿绾做过什么,当初大哥在凉州的时候,阿绾毫不犹豫的随着殿下前去凉州帮助大哥,我这做二哥的,不能再失职了!”
萧玄彻见状,脸色也变得有些复杂。
他本欲轻兵上阵,如今看着朝廷的重臣一个个都要跟他前去南疆,且不说前路生死危险不说,他想,阿绾也一定不会希望家人全部不顾性命的来救她!
萧玄彻眉头紧皱又舒展开,随即薄唇轻启,缓缓开口:“薛祁言,你了解阿绾,阿绾从不会想你们这样不顾生命的去救她,如今朝廷新帝刚刚上位,正是需要用人的地方。”
萧玄彻低眸垂眼看着薛祁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这一走,若是金国的人再次攻打过来,还得靠你率兵去抵抗,于私,我这算是为了救阿绾连家国都不顾了,理应被朝廷讨伐唾弃,冠上罪名,我岂能再带着你和薛相成为朝廷罪臣。”
听着萧玄彻的话,薛相也陷入了沉默。
他嗓音深沉,带着几分沙哑:“老臣这次前去南疆,就没想过再重新坐回丞相的位置,老臣为朝廷贡献一身,对家中妻子儿女皆有忽视。”
“为了朝廷,连薛祁年从小就跑出去,去找他阿姐,我都没有派人找过,作为丞相,老臣觉得已经仁至义尽,可作为父亲,我却是失职的。”
“祁言,你留在大萧,陪着你外祖父继续辅佐雍恒皇帝,不必在挂念爹爹了。”
薛祁言红了眼眸,眼眶湿润的转动着。
萧玄彻一行人的队伍于天青色时出发,快马加鞭,一路上谁都没有怠慢,生怕拖了一点后腿!
金国调动全部兵力,却与萧玄彻只交手了一晚就元气大伤。
而雍恒上位后,也抓住了金国喘息的时间,尽快安排了老皇帝的国葬以及新帝游街的行程,曾经掌管凤凰山的时候,沈寻山便能很快的调动所有人尊敬严格的听命!
如今看着大萧,沈寻山也没有马虎。
面对萧玄彻给他安排在身边的重臣良臣,沈寻山也很虚心请教,从秦凛,再到许蕴之,再到原本亲赴于薛相的一些使臣官员,沈寻山一一了解着。
甚至率先给出的政策,是为了百姓着想!
经过一晚上的下雨冲刷后,上京一夜如了冬,从下雨到冬雪,只经历了短暂的一晚。
如今薛绾下落不明,萧玄彻前往南疆的道路不停,直到遇到慕老,才在一县市停了下来,稍稍歇了一晚。
尽管一路上,萧玄彻的部将们都有在照顾薛相,可经过这两日两晚的长途跋涉,且不说大家都已经困的不行,疲惫不堪,但看到殿下如此急切,一路上连话都怎么说,大家也不想给萧玄彻拖后腿!
薛相虽然疲惫,可一想到这是为了女儿,他便不觉得累了,一直坚持着骑马。
此刻遇到慕老,在县市的一客栈里稍稍停了一晚休息。
萧玄彻是直接将整个客栈都包了下来,所有的马匹全部牵到后院,喂食休养一晚。
萧玄彻一身玄色黑袍,转身看着薛相颤颤巍巍的进来时,微微蹙眉,随即抬手作揖:“薛相,抱歉,让您辛勤劳顿了。”
薛相摆摆手,“这都是老臣应该的,殿下接下来赶路,不必太挂念老臣,我们也会一直跟在殿下身后,不给殿下增添麻烦。”
萧玄彻颔首,还是沉声解释着:“薛相,是我太急切了,还请您见谅。”
薛相摇摇头,他哪里会去怪萧玄彻?
萧玄彻是为了他的女儿,才如此拼命,连一刻时间都不愿意耽误。
有这么在乎他女儿的人,薛相心中只觉得宽慰。
至少,他的阿绾如今也遇到良人了,不是吗。
萧玄彻这才转身去见着慕老,自薛绾被不知名黑衣人给掳走后,慕老说没有受到打击是不可能的,他曾经跟在先帝身边,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
可如今,看到阿绾在他眼前亲自被人带走,慕老说没受到打击,怎么可能?
萧玄彻也没想到,再次见到慕老的时候,慕老的脸色会那么沧桑疲惫,浑身几乎没了精神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萧玄彻见状,眸中微微骤缩,毫不掩饰着震惊。
“慕老,您怎么会……”
慕老靠坐在软塌上,手中捧着酒壶。
在赶程回上京的路上,若不是遇到了萧玄彻,慕老今晚也不会彻底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开了一壶酒喝着。
在看到萧玄彻时,慕老敛了敛眸,遮住眸底的情绪。
“殿下,您来了。”
“慕老,阿绾被带走,也不是您的错,您不必这样自责。”
慕老却轻嘲一笑:“我慕老这一生,既不从文,也不接触武,却又是个自视清高的人,总觉得自己能解决一切的事情,也可能是这一生风平浪静,没有经历过什么劫难,眼睁睁看着阿绾在我面前被人掳走的时候,我的确无法接受。”
“殿下,你说阿绾她那么好,她为何偏偏要受那么苦!”
每说一句,慕老就仰头猛喝着酒,烈酒入喉,辛辣无比。
慕老继续仰天长叹:“若说阿绾,明明有着家世,有钱,有颜,有才,按理说,她可以比上京的公主过的还要快活,可偏偏,她却将责任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殿下,南疆的人会对阿绾做什么,我都不敢想啊!”
萧玄彻双手背立在身后,他目光幽深的看着慕老。
“慕老,那晚,你能和我讲讲和南疆人交手的细节吗。”
慕老喝着酒的动作一顿,他神情讳莫难辨的看向萧玄彻,半晌,才缓缓开口。
一炷香逐渐燃尽,客栈里的气氛仍旧死寂压抑。
……
南疆,地牢。
“哗!”
一兜子冷水再次狠狠地浇在了薛绾的身上,浑身刚刚承受过火刑痛苦,疼的昏死过去,却再次被冷水泼醒。
薛绾缓缓睁开眼睛,长睫轻颤着,面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与害怕。
她缓缓抬眸看过去,眸色清冷。
看着地牢的大门被人打开,身穿墨色衣袍的人,十分闲适的抬步走进来。
当看到薛绾倔强的眼神时,男子稍稍挑眉,眼里毫不掩饰着惊诧:“这么软的身子,骨头竟然这么硬?”
“不愧是大萧的薛公主,也不愧是我父王最忌惮的人!”
男子冷喝一笑。
薛绾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世子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若是想折磨的生不如死,就没必要再这里废话,说风凉话了。”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最好死了这条心!”
慕容锋立即阴险的看着薛绾,他快步走上前,手上带着黑色手套,以及南疆特色标志的金指甲,长长的指甲勾起薛绾的下巴。
薛绾的皮肤娇嫩,瞬间就被金指甲给划破,渗出了血丝。
慕容锋恶劣的笑了笑,而后直接低头品尝着金指甲上沾着的血,喟叹一声:“薛公主的血液都是甜的,如今落入了我们南疆,本世子怎么可能舍得你死呢?”
“你此次来南疆,想破解我们的南疆毒,薛公主,你未免太自信了点,竟然不让你的相好萧玄彻跟随在你旁边?这不就是主动来本世子面前送死吗。”
薛绾被迫挑起下巴,目光冷冽的看着慕容锋。
“用不着他,你们南疆就是蛮徒,不值得大萧动用太多的兵力。”
“将我掳过来,你也影响不了大萧分毫,况且,如今南疆王在上京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能不能活着离开上京……”
薛绾同样嘲讽的笑道,看向慕容锋的眼神充满了讽刺。
慕容锋顿时恼羞成怒,毫不留情的抬手一巴掌狠狠打过去!
倏地,薛绾的脸便侧到一旁,脸上阵痛,她紧紧抿着唇,却仍旧不发出任何声音来。
慕容锋的面容已经变得狰狞:“薛绾,你以为南疆王不回来,我会很紧张吗,这个老登,早就该死了,你休想拿他来刺激我。”
薛绾冷冷扯唇:“哦?所以南疆王就算活着回来,你也会弑父上位吗?世子的野心如此之大,不怕摔得更惨吗。”
“本世子想做什么,做不到?这些年来,你们大萧连一个和亲公主都不送过来,是瞧不起我们南疆吗?”
慕容锋死死的钳制着薛绾的下巴,让薛绾被迫望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慕容锋端详着她的这张脸:“你放心,本世子不需要南疆王再回来,而且就算他回来了,等待他的也是死亡,不如死在上京,也省的动辄那么多的路程了。”
慕容锋眼里满是噬血与危险,他要的不止是整个南疆,他还要统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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